文坛笔记:对于二月河和金庸的纪念

梁东方

二月河先生去世了。

前一阵子金庸先生去世了。

他们的作品几乎都被改成了电视剧,所以知名度很高,影响巨大。他们的去世,引起一片瞩目。网络上在哀悼的同时,又开始了一轮对其作品与人的评价。盖棺论定,因为身死言在而成为网络上一时的热点,这对公众人物,尤其对于作家来说如今已经是“正常”现象。何况这时候外面正是寒冷的时候,雾霾又挥之不去,正好就只在网上过一下嘴瘾了。

不正常的是,一些人似乎一定要引领舆论,一定要将自己的评判不无傲慢也不无愤怒地盖到别人头上去:封建余孽、大清的孝子贤孙、妨碍社会进步的螳臂挡车、再活500年的痴心妄想……

写作者不同,作品的风格内容自然都不相同。每一位具体的读者对某一个特定的作者,自然会有喜欢、不喜欢,甚至很不喜欢的区别感受。但是不能就此否定某几个人不喜欢、很不喜欢的写作者的作品;不管它有没有读者,有几个读者还是有成千上万个读者。略而论之地否定写作者,不是一个武断的结论所能办到的,也不是几个人试图影响这种结论的努力就可以做到的。

二月河的皇帝系列和金庸的武侠系列一样,大多都改编成了影视剧,循环播放,所以受众面很广。你可以喜欢,也可以不以为然,文学批评各抒己见没有错,但是搞人身攻击就离题了。

看到网络上有文章说,是二月河提案取消农业税的,不禁对这位自己并不了解的作家多了几分尊敬。

不过,我自己不仅对武侠小说无法卒读,而且对二月河写的那些帝王将相生活的作品也不大感兴趣,甚至对一切只描写人和人之间的事情而不写大自然的作品都心存遗憾。相反,正是在一些人看来味同嚼蜡的风景描写和自然描写里,我才能收获最大的阅读愉悦。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好恶,我从来不将其作为对一个作家一部作品进行好坏评价、尤其是社会评价的根据。作家作品只要语言过关,内容倾向和审美旨趣按照自己的逻辑是成立的,也就未尝不可流布于世,一代代的读者自然会有属于自己的取舍,这种取舍就是最好的评判。而那些评论家说的好坏,也只是代表他个人的观点,从来不具有一锤定音的力量。作家作品的诞生和接受学意义上的传播蔓延,以读者自然选择的生态观点待之,最为恰当。任何人为助力下的肯定和否定,都难以长久。只有以科学理性的态度从接受美学的角度对艺术品及其相关的大众思维与社会性进行解读,才是有意义的研究,才是健康而恰当的途径和方法。

人生有限,时间有限,在有限的时光里,阅读你喜欢的作品即可。不用分神去攻击你不喜欢的。在文学欣赏中,我们要克服这种近乎原始本能的攻击性。在文学创作的生态中,我们也要尽量维护这样百花齐放的大格局。只有多种多样,才会有选择与比较的可能,才会有审美的更其自由,才会有生活的更其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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