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螺（外四首）/零星雨

陀    螺（外四首）

零星雨（河北）

它试图停下来。

可是，世相莫辨

有点晕

它是一只漂亮的陀螺

茫然四顾，与它年龄相仿的，小陀螺

年龄稍长的，中不溜的陀螺

年龄更大的

几乎无一例外，正煽动着

并不丰腴的羽毛

它们踉跄着、攀爬着、

旋转着

你总能看到它们的身影

在空中

在地上

在乡村

在城市

或抿住嘴唇，隐忍着

或大口喘气

大汗淋漓，不自量力

红陀螺，绿陀螺，黄陀螺

紫陀螺……你这七色光下的

陀螺王国

它们各揣心事

欲罢不能

最后，我拉住一只小陀螺

请它停下来

 

  如果能够重活一回

如果能够重新演绎
重回母亲子宫
重走一回来时的路

我一定，会避开那些雨点一样密集的箭镞
一定，会选择好栖身的小木屋
一定让她背依巍峨的山脉，上面林木繁密
前面碧水萦回

我一定，毫不犹豫
递给骑竹马的那个男孩，纸鸢一样飞翔的纸条
告诉他，我初见他时，一度的慌乱、不安
我的爱意那么炫与满

我一定，一直向前。不顾及
左岸，和右岸的压力
我要，清清爽爽
挺直自己的身板
不后退半步

我要长成一个玉树临风的少年
而不留滞于那个丑小鸭

反之，我也要做白天鹅一样的
书卷女子

我一定，扬鸿鹄之志
不做仅仅拘泥小节的小妇人
我要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不做林冲，不要像他那样忍气吞声
最后气绝，吐血而死
但，要做就做武松一样，天不怕、地不怕

专打豺狼虎豹的打虎英雄

暗   香

按下

风声、流水、野草、鸟鸣

和斑驳的侧影。你忽然勒住缰绳

之后

手臂摆动

去了，都去了

世事多变。有些已经来不及

比如，爱情，比如约定

比如，西厢侧影

那个小名莹莹的女孩，早已

嫁做人妇。夫君乃一介书生

现居高台之上

 

  静坐在秋光里

在秋光里，坐下来

石头是干净的

声音安谧

繁茂的叶子闪着绿

光线舒缓，没有了先前的急

我坐在树荫里，夹岸桃花

不知去了哪里？

后面有棵石榴树，几个青皮石榴

小波浪鼓一样

摇动在秋枝上

树下，两只灰斑麻雀，小脚丫像弹簧

一蹦一蹦地，忽而又飞起

  银杏叶

当你身着

一袭薄翠织就的黄格裙子，走进院子

我知道，秋天醒了

你和我，正隔窗相望

嘘寒问暖

我们错过了，青春的唇线

天还是那么蓝

坐下来吧

我想和你挨近些

再近些

这样，时空会倒流

风声会逆转

零星雨，本名陆素妍，医务工作者，现居石家庄。曾在《诗选刊》《翠苑》、《绿风》、《扬子江诗刊》《关雎爱情诗刊》、《山东诗人》、《泰山诗人》、《天津诗社》等发表诗歌。诗作入选《河北诗选》（1978-2011），部分收录《2009年度诗歌精选》、《2013中国诗歌盛典》、《河北青年诗典》。出版有诗集《另一种色彩》，诗歌合集《十面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