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国勇/潜入郑州大学偷窥樱花(散文)
写在疫情防控初期的系列散文《在郑州大学》。之一“潜入郑州大学偷窥樱花”发表在《如皋日报》水绘园副刊,之二《在郑州大学捉爬蚱》发表在《青岛日报》随笔副刊,之三《在郑州大学眉湖濯足》发表在美国费城出版的华文报纸《海华都市报》文学世界副刊。
一南一北两座学校,因为气候的关系,武汉大学的樱花开在三月底,郑州大学的樱花则开在四月初了。樱花开放的时间不同,赏樱的场景却相同:大抵在烂漫的樱花树下,有着成群结队的游客,携家带口的有之,恩恩爱爱的伴侣有之,青春与少年,樱花与美人,其乐融融,其情悦悦,在郑州大学内构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新冠肺炎疫情还没有彻底离开,郑州大学封了校门严禁外来人员入内,让人对校内盛开的樱花想入非非。郑州大学种植的樱花有东京樱花、日本晚樱和野山樱三个品种,和武汉大学的樱花比起来花期较短,从开放到凋谢大约只有一周,很容易错过赏樱的最美时机。突然想到郑州大学临西四环的栅栏围墙被人抽掉了一根钢筋,刚好可以容得一人出入。就这样,潜入郑州大学,开始了我的偷窥郑州大学樱花之旅。
郑州大学的行政大楼在樱花园的南面,站在体育馆前远远地望去,犹如耸立在樱花形成的云团中的仙山琼阁,更似一艘巨轮在樱花丛中破浪而行,樱花园中高高大大的松柏则是大海中的灯塔了,为前行的人们指引着方向。在往昔观赏樱花的季节里,厚德大道上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车辆,学生们穿梭其中极其不便,郑州大学只好临时限流,减轻校内的交通压力。如今学校没有开学,校园封闭管理,厚德大道上不仅仅是“门前冷落车马稀”的景象了,放眼望去,四顾无人,只有我这个偷窥郑州大学樱花者茕茕孑立。
尽管樱花园里静寂无人,对我来说,却能听到樱花开放时欣喜的喧闹。一树树的樱花竞相开放,昭然着春天的到来。春风吹来,樱花落英缤纷,如同风吹雪花飘逸,行走其中顿有衣袂飘飘之感,恍若来到了人间仙境。此时的白色樱花是着了白衣的仙子,风吹枝摇,仿佛敦煌壁画中上演仿唐乐舞的伎女,飘飘欲仙;粉红的樱花则如少女的脸庞,有羞涩的韵味,似可听到婉转之音袅袅。嫩枝上樱花总是一团团一簇簇地挤在一起,如同初窥人间的婴儿还有些怯意;老树上的樱花则像汉子般一朵朵地分开,占据了制高点,偷偷地窥视着我这个不速之客。缓缓而行间,一根满是樱花的枝丫斜伸出去,拦住了我的去路,樱花的幽香扑鼻而来。暗香隐隐,沁人心脾。深呼一口气,闭上眼睛慢慢地品味,便能感觉到樱花之香在五脏六腑穿过……
去年在樱花园赏樱时,樱花树下已经被踩踏成窄窄的小径了。今年因为新冠肺炎疫情的到来,郑州大学早早就封了校,樱花树下就少了学生们卿卿我我的故事,更没有游人肆意的踩踏,野草茂盛起来几乎疯狂:一片片的播娘蒿长得有齐腰深,头上还顶着一朵朵黄色的碎花,尽管小得孱弱可怜,集群起来却有着印染春天的劲头,其势不可挡;沿着旧日的小径,生长着一排排的金鸡菊,开放着一朵朵稚嫩的菊朵。不仅仅是播娘蒿、金鸡菊开着黄色的花朵,樱花树下的野草野花皆染上金色的光泽,即使是那些芨芨菜、灰灰菜,还有艾草棵,也都猝不及防地被这些黄色的花覆盖了。想到曾经单调的樱花世界,如今樱花园里黄色和粉色共舞台,花儿和野草共生,却是别有一番滋味了。
潜入郑州大学偷窥樱花,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唯恐一不小心被保安抓了去问责。进入樱花园中之后,这种不安很快就被满园春色所带来的欣喜代替。那些披着七彩羽衣的鸟儿,在樱花园中飞来飞去,一声声长鸣,或是一阵阵啼唱,脆生生的歌喉是那样美妙。犹如一场天籁之音演奏会,众鸟争先恐后歌唱,还没有待前一曲余音落下,又一首歌已经开始,此伏彼起,袅袅不绝。此时的我,才真正从一个偷窥樱花者的角色转化为赏花人,由一个赏花人转身为赏乐人,灵魂在氤氲着樱花清香的音乐中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