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小侄子的婴幼儿照

小侄子的婴幼儿照

整理电脑文档，忽然翻到一个名为“泽泽”的压缩包。解压来看，里面是2014到2015年的照片，全是我用手机拍的，主角当然是我最可爱的侄子，他的名字叫泽泽。

从2014年5月1日他出生，到满一周岁，泽泽从柔软的触感到慢慢学会走路，照片里都是他满是胶原蛋白的脸。我向来是个记性极差的人，而看这些照片，几年前的场景仿佛就忽然映入我眼前来。

第一张是我侄子刚出生，我姨给他喂水的照片。他躺在红色的小包被里，全身被裹着，露出来的头还带着小小的帽子，可以看见他乌黑且浓密的头发，是个非常健康的新生儿。还记得那天我刚参加了朋友的婚礼从济南回来，赶到医院的时候，小家伙已经出生半小时了。我看着他，特别想抱一抱，但我又很犹豫：既怕我第一次抱这样的新生儿不知如何下手，又怕这一路风尘仆仆身上所沾染无数细菌传给他。这样矛盾的心理，交织着荣升姑姑的喜悦，正应不知所措。那一刻，我想起大明湖畔的绿柳，在阳光的照耀下，在清风的秋千里，在碧波的澄澈中，那样安详美好。那一刻，我想起林徽因的诗句：“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第二张是我侄子满月那天，我妈妈抱着他，他的小嘴张得大大的，难道也是在庆祝满月么。好像那阵子他有了小儿黄疸，整个人黄黄的，大家为此忧虑很多。后来黄疸慢慢褪去，小家伙也越来越有精神，大家为他紧着的心也稍稍松了口气。第三张就是一张看似和他无关，但却是他的杰作的照片。那是他满两个半月，我抱他玩儿，他第一次尿我裙子上，刚好是一爱心！都说姑侄亲，你看我侄子尿我身上，都是爱我的形状呢。后面就是他满百天，我嫂子、妈妈、爸爸抱着他玩的照片。小家伙一点点在张开，四肢也渐渐由被动到主动，学会了抱人、仰脖儿、翻书、吃手等许多本领。用我爸爸的话说，就是一天长一个本事儿。

渐渐天冷了，家里不是城里有暖气的房子，小家伙虽穿戴很厚，小脸儿还是冻得红扑扑的。可是他也是个半岁的大孩子了呢，他哪里怕冷呢，总想着去外面玩儿，从小的乐观性格这会儿展现得非常充分，尤其爱笑，大声的欢乐地笑。那会儿他还是个玩幼稚玩具的小婴儿，我回家和他玩儿各种玩具，他总沉浸其中能玩很久。有一张记录了第一次坐公交车，我妈抱着他，他一直动，很明显他不喜欢这样封闭的空间，又很好奇这样人多的公共环境吧。我那会儿一两周回家一次，每次回家都听我妈妈说他许多新的变化。然而从热到冷，小家伙还是长得太快了，我的记忆都跟不上他成长的速度。正如今天，我已想不起很多陪他玩耍的日子，时间可真快啊，已经四岁半的小小男子汉四年前也只是个无知的婴孩儿呢。

然后有他在家里沙发上玩耍的照片，坐在小车里或开心或不开心的照片。最美的当属2015年4月份，爸爸抱着他玩耍的照片。家里的桃花开了，小家伙刚好穿着粉红色罩衣，带着黑底印有白色波点和红色小瓢虫的帽子，身上背着学步带。爸爸抱着他看粉红色的桃花，桃花下的爷孙俩笑哈哈，爸爸抱着他看金黄色的油菜花，油菜花前的爷孙俩笑嘻嘻。我看着爸爸和侄子一样开心的笑脸，看着爸爸布满眼角的皱纹和露出的大白牙，忽然就掉下泪来。我的爸爸啊，总是可以开心的像个孩子，是个乐天派，又极为温和。然而今年我向别人说他年龄的时候，竟然还说错了，我知道我爸爸的年龄大我整两轮，但我的记忆里爸爸就是刚50岁，仿佛50岁就是爸爸年轻的力证，也是我心里所依恃的底气。

最后的几张照片是侄子满周岁那天拍的，全家人都在。小家伙可能还不太明白我们庆祝的真正意义，但是遇见嫂子喂给他的甜甜的水果和蛋糕，还是吃的很开心的。

如今我回看这些照片，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却仍然会盈出温热的眼泪来。时间逝去之快，正如匆匆流水，只见东去不见有所减损的表象让我们当下的感知变得迟钝，偶然回首却见流水依然时，恍觉时光惊心。在时光里，我的小侄子正在快乐、茁壮成长。在时光里，我的爸爸妈妈也被风霜侵扰，鬓角、眼角。而在那些早已不再年轻的角落里，映着的更多是新一辈的初生的美好。是日光的晴，和暖了庭院，是夜空的星，守护着家人。

我正同小侄子一起，日出沐浴晴暖的光，夜里安享最美的梦，无比幸福。

2018.1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