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再见

再见

离别的这天，我终于来到了此行最想来的地方——北京师范大学。身为一名没什么学历的老师，我常常为自己的“出身”感到羞愧。如果我曾就读更好的高校，教学能力一定会上一个台阶吧，我想。虽然在北京，名校集聚之地，北师大并不算一颗瞩目的明珠。可对我而言，我的心底始终怀着一种“触不可及”的情感。

我是从南门进去的，虽然地图分明，可我还是闹不清楚哪里是哪里。向来散漫的我，也便这样任意走着，看看天，看看树，看看建筑，看看路。四月的北京，真是美极了。不仅在著名的公园里，百花盛开。在可爱的大学校园里，也春色正浓。尤其是校园里这一地一地的郁金香，色彩缤纷，夺人眼球，引得无数外来客驻足、拍照留念。我这个外来客却一张照片都不想拍，这不是我的校园，我只是个过路人。虽然我是一个爱花的人，常常会因为花而挪不开脚步，移不开眼。可是这是一所不属于我的校园里的花，而我又是极其爱着校园，某种我道不明的矛盾的交织着，我的兴致便一点也没了。

只是这郁金香实在是美，红的香烟，黄的灿烂，粉的娇嫩，白的清新。撞色的郁金香，则给人一种仿若不是郁金香的陌生感。它们多是厚厚的，多瓣的。比我以前见过的都要美，这让我更添了一份陌生和疏离。我喜欢熟悉的感觉，也不排斥陌生的接触。但我还是更喜欢熟悉，比如这一刻，我试图通过阳光的照射，去感受花瓣上面那莹泽的质感，并不触摸，只是这样微微眯着眼瞧着。瞧着，瞧着，慢慢我们就熟悉了。我知道，这是我内心某种怯弱又自私的一种臆想。

校园内的学生，到接近中午的时候，才多了起来。或三五成群，或二三约伴，独行的也有。我也是一个独行的人，也会与会面而来的同学微笑致意，那同学便也默认似地同我微笑。这份可爱的回应要让我偷偷笑出声来，看肩上的背包又在重重地告诉我——下午你将离开。

正午时分，我在樱花园内坐了很久。花和叶的密度不至于全部遮挡住光，又很好地防了晒。这里的晚樱开得正盛，不似家里的早已是落英缤纷。在我脑海里回旋了三五天的江美琪的《想起》，便轻轻地哼唱起来，虽然这樱花正粉盈盈地绽放在枝头上——刚刚风无意吹起，花伴随着风落地，我看见多么美的一场樱花雨。

闻一闻花的香气，哼一段旧时旋律。忽然，我想起了一部老电影——《沉睡的青春》。在大学里，我反复看过几遍，始终未解其意。就好像看不懂的《太阳照常升起》或其它外国影片。我的理解力，在同龄人中是稍稍靠后的。我的青春期，比起大家来说，也相对后延，甚至绵延至今。我确定的是，我不像《铁皮鼓》中的男孩或是彼得·潘那样拒绝长大。可能，对于成熟来说，我显得力有不逮吧。总之，我就是这样了。平平常常于人海中，平平淡淡在长河里。

看校园里充满活力的学生们走来走去，匆忙的步伐中，尽是青春的踩踏。我努力回忆我曾经的大学时光，却越回忆越模糊，不知是眼眶中的泪水，还是那记忆真的久远了呢。

2019年4月29日星期一

附：当日写的一首小诗

再见

缤纷的郁金香

是二十岁的眼睛

阳光洒落下来

一朵朵斑斓的梦

团团的杨絮

是才作别的雪么

像极了往日

那不经意的匆匆

久违了

沉睡着的青春

再见吧

烟云里的鸟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