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词日历 | 元稹《咏廿四气诗·小寒十二月节》

译文、赏析 / 严勇、音频 / 张佳

译文

小寒时节对应着农历十二月，欢乐的喜鹊开始垒起新巢。

它沿着弯弯的小河捡拾食物，一会又衔着紫枝，飞到它的新巢继续干活。

霜风中飞翔的老鹰正向北方飞去，野鸡正躲在田间、河岸聚拢的茅草里，发出声声鸣叫。

不要责怪严寒的天气来得太过急迫，春天和冬天就要在正月里交会呢。

注释

大吕：是六种阴律的第一律。《汉书·律历志》云:律有十二，阳六为律，阴六为吕。

衔紫：衔着紫枝。

霜鹰：在霜风中飞翔的老鹰。后以“得霜鹰”比喻才俊捷悟的人。

北首：犹北向。首，音狩，向也。唐韩愈 《南山诗》:“或靡然东注，或偃然北首。”

雊雉（gòu zhì）：雉鸣叫。郑玄注：“雊，雉鸣也。”

严凝 :犹严寒。

快活：一作“世上”。

切：紧急，急切。

赏析

鸟儿是小寒来临的先知。一到小寒时节，天气就极冷了，鸟儿们忙碌起来，准备过冬。尽管“冬至”以后，阴律随寒改，阳和应节生。但小寒阴气聚集，一时难散，故有“冷在三九”，“出门冰上走”之说。

民间有俗语，“小寒胜大寒”。是说大寒时，阳气回升，反而没有小寒冷。也就是说，二十四节气中，小寒是最冷的。在这样寒冷的季节，万物寂寂，水冰地坼，仿佛一切都已睡去。可是，你只要经过一片树林，你就会发现，大地的生灵并没有完全遁隐。在铺满了一层层的落叶之上，总有一两只小鸟蹦蹦跳跳，努力寻找着过冬的食物。

首联，小寒，指出节气。《月令七十二候集解》：“十二月节，月初寒尚小，故云。月半则大矣。”大吕，是六种阴律的第一律，指代农历十二月。《汉书·律历志》云:律有十二，阳六为律，阴六为吕。律以统气类物，吕以旅阳宣气。大吕对应的正是小寒节气。

第二句，欢鹊垒新巢，说的是小寒三候中的第二候——鹊始巢。喜鹊在这个时候，开始筑巢、繁殖后代。整个过程，诗人不愿凭想象来写，他亲自走出书斋，走进大自然，为我们记录下生动的瞬间。

颔联，可谓小寒节气中写喜鹊最美的诗句。“拾食”对“衔紫”，“寻”对“绕”，“河曲”对“树梢”，对仗工整，灵动自然。

此时，虫儿早已躲起来，喜鹊捡拾食物并不容易。诗人悄悄跟着喜鹊，只见它沿着弯弯的小河，蹦蹦跳跳，利索地向前觅食，不知不觉跟了很远。

喜鹊觅食完毕，又见它衔“紫”绕树梢。其实，这个“紫”不符平仄，但诗人为什么非要用这个“紫”呢？

首先，根据对仗需要，将它由形容词转化为名词使用；其次，“紫”意蕴丰富，它留给我们一个美好的想象空间，也就是文学意义上的留白。这个“紫”，可泛指紫色树枝。但诗人为什么不用“枝”呢？既合平仄，又好理解。主要是缺少意象与留白。

另外，“紫”还可作“紫旭”讲。这样，就变成喜鹊在清晨的太阳下，围绕新巢忙碌。古人有句“杂树鸣禽欢紫旭，前河涨水移苍玉”，可作注脚。笔者更加倾向于“紫枝”一说，喜鹊最迫切的事情，还是赶紧先把巢给垒好，而不是晒太阳，要不然这个冬天可不好过了。

“树梢”二字，是说喜鹊垒的窝，在很高很高的树上，应该是一处风景绝佳、位置安全的地方。而“绕”字，则更加传神地点出喜鹊对于自己垒出新窝的自得之态。

颈联，“霜鹰”对“雊雉”，“近”对“隐”，“北首”对“聚茅”，亦是非常工整。诗人将眼光瞄准了天空，只见一只翱翔的老鹰正在向北方飞翔。

诗人这里用“鹰”而非“雁”，一是老鹰不是候鸟，可以筑巢过冬，寻常可见；二是此处须用平声，用“雁”不符平仄。但实际上，诗人很想用“雁”。小寒一候就是雁北乡（xiàng），乡，有向导之义。古人认为候鸟中大雁是顺阴阳而迁移，此时阳气已动，所以大雁开始向北迁移。但我们理解时，可将老鹰想象成大雁。

下句，写的是小寒之第三候：“雉始雊”。因为天寒，外出觅食的野鸡，也不得不躲进田间、河岸聚拢的茅草里，发出声声鸣叫。这鸣叫声，据考证是求偶的声音，也是鸟儿对春天即将来临的欢呼。笔者小时，常常见到野鸡从河岸草堆里飞出的情形。此句遗憾的是，“聚”不符平仄，五连仄。

尾联，诗人并没有因天寒去埋怨，这一切不过是大自然的规律。当我们面对小寒的时候，我们的心中已然燃起春天的火花。

对于诗中“三候”，古人认为，如果大雁不向北飞，说明百姓不会心向君王；喜鹊不筑巢，说明国内会不太平；野鸡在此时不开始啼叫，表明国内会发大水。

小寒时节，虽同云暮惨，劲风朝烈，却也正是进补养生之时。俗话说：“三九补一冬，来年无病痛”。北方人常以涮羊肉御寒，南方人则以喝羊汤消寒。

同时，《黄帝内经》讲“早卧晚起，必待日光”，虽打卡上班，生活节奏不许，但多晒太阳，“无扰乎阳”，还是可以做到的。

熬过小寒节，春暖花开时。“盛极必衰”、“否极泰来”，一直都是小寒给予人们的生活智慧。祝愿大家，小寒节快乐，温暖相伴。

遇见是缘，点亮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