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式民间故事《人槐情未了》
作者方子蝶,原名万成方,江苏淮安人,自由撰稿人。 《涟水日报》新媒体【安东夜听】专栏撰稿人, 【安东夜听】【悦听】主播。
传说以前槐花不如这般现在美白亮丽,如柳絮一般,风一吹四处飞散。为什么变成现在这风铃般模样呢?这里面还有一个美丽的故事呢。
旧时门当户对两家父母交情甚好的,又恰逢同时怀孕的,常有指腹为婚一事。 苏蕊和安永就是这样指腹为婚的一对。幼时他们两家交往甚密,两个孩子也时常在院里的老槐树下嬉戏玩耍。那飘飞的槐絮看着他们长大,见证了他们青梅竹马的爱情,本该是一段良缘。可安永的父亲安和却染上了赌博,荒废了布庄败了家业,到最后还被人追债砍了一只手;苏家兢兢业业,他们的制衣铺却愈加兴旺。眼看孩子渐渐长大,苏老板暗暗着急。当年安家布庄可以为他们提供质优价廉的布匹,互利互惠他们才交往密切,才会有指婚一说,如今自己身价倍增,安家却日渐萧条,怎么能把女儿许配给这样的人家呢?
苏老板绞尽脑汁想着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要安家自己退了这们亲!思来想去,他竟然想出这么个主意,于是放出话来,安家要迎娶他女儿,必须用苍南山上的神铃作聘礼。
这苍南山神铃是怎么回事呢?原来苍南山峰顶有一棵千年古松,最近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半夜里有人外出听到苍南山方向仙乐飘飘铃声叮当,循声望去,看见那古松周围白光萦绕,闭上眼深呼吸隐隐还闻到一股清香沁人心脾。人人奔走相告,说神松显灵,纷纷对着山顶烧香祭拜,求神赐福。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苏老板是存心刁难,要安家知难而退。那苍南山悬崖峭壁山路崎岖,而且常有毒蛇猛兽出入。莫说晚上,就是白天一般人也不敢进山。
此时的安永年方二八,血气方刚,本就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再加上和苏蕊青梅竹马郎情妾意,于是决定要夜闯苍南山,摘取神铃,一来可以和心上人长相厮守,二来也可以证明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于是这天下午安永收拾一番带着干粮以及防身的匕首前往苍南山峰顶去了,一路辛苦不必多说。终于在戍时 到达苍南山峰顶,坐在一块岩石上啃了些干粮填饱肚皮,觅得一处草丛悄悄藏身。
亥时来临,夜空突然仙乐阵阵,一白衣女子翩翩而至,在那古松周围舞成一片绮丽白光伴着花香阵阵。安永终于明白所谓铃声不过是这女子身上是佩环叮当罢了。如此一来,自己怎么和安家交代呢?看这女子从天而降,必然不是凡人,何不求她相助必然可以帮助自己如愿以偿!于是走出草丛,抱拳施礼:“凡人安永惊扰仙子,请仙子莫怪!”
那女子暮然停止,惊问:“你是何人?怎么深夜至此?”
安永于是将自己此行目的告知,女子听罢莞尔一笑:“原来你也是为情至此,实不相瞒,我是天上琼花仙子,深夜至此也是为等待情郎韦陀!我们同病相怜,我定要帮你一把!”于是解下腰间一只玉佩用一方白色罗帕包好赠与安永,叮嘱安永道:“此玉佩乃玉中极品,作为聘礼安家定然应允。这方罗帕是我多年随身之物,已是灵气之物,定可以助你和心上人永在一起。唉!可惜我身为仙子,帮得了凡人却帮不了自己啊!”
安永接过玉佩磕头谢恩,难怪这山谷中弥漫着奇香,原来自己邂逅的是琼花仙子啊,此行不虚!忍不住对着仙子再次谢恩,拜别。琼花仙子翩然离去。
话说此时不远处的草丛中还藏着一位神秘者,他是谁?可不是琼花仙子期待的韦陀,而是一条千年大蟒蛇。他爱慕琼花仙子已久,本想今晚鼓足勇气表白的,却看见安永捷足先登和仙子搭讪。仙子还赠他玉佩罗帕,把这蟒蛇气得摇着三角脑袋直吐红信。眼看仙子远去,安永下山,于是悄悄跟去,趁其不备在他腿上狠咬一口匆匆离去。安永惨叫一声蹲下身来,捂住伤腿。
这千年蟒蛇本身就奇毒无比,加上又含恨在心毒性加倍,所以不久安永就毒性攻心气绝而亡了。
却说苏蕊听说安永上山摘取神铃了,七魂吓掉了六魂。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就命丫鬟一趟趟打听安永情况。直至下午,才有消息传来,一砍柴的樵夫背着全身乌黑七窍流血的安永下山来了。
噩耗传来,苏蕊只觉得天旋地转,她恨爹爹嫌贫爱富故意刁难安永,致使心上人妄送性命。她觉得爹爹就是杀害安永的凶手,而自己也是这场祸事的起因。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想那安永与自己青梅竹马情深意重,又为了自己早赴黄泉,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该苟活于世。永哥,你等着我,我一定来阴曹地府陪你!
于是这一晚,安蕊趁众人熟睡之后,来到那株见证了她和安永爱情的槐树下,一卷白绫领她阴司追情郎去了。
却说那安永家里正在办丧,安永一缕孤魂飘飘荡荡,一步三回。他心有不甘,蕊儿啊,我不愿这样离开你!我有琼花仙子赠与的玉佩罗帕,怎么不可以与你长相厮守呢?
那玉佩罗帕皆是琼花仙子心爱之物,伴随仙子已久早已通灵,如今安永有难,那边琼花仙子也已察觉,所以仙子前往查看。这一看才知道都是情海孽缘,安永竟然被那嫉妒的蟒蛇所伤一命呜呼,多情的苏蕊也已殉情!唉!天上人间,皆为情困啊!同是情海沦落人,我定要帮助他们!
黄泉路上,苏蕊跌跌撞撞一路狂奔,安永瞻前顾后一步三回,竟然真追到了。一对苦侣紧紧拥抱,连不远处的琼花仙子看了也忍不住流泪。待他们一番哭诉互诉衷肠之后才走近,安永一见大惊,忙拜见仙子,向苏蕊介绍这就是帮助自己的恩人,苏蕊也跟着拜谢。
琼花仙子扶起他们说道:“我也没想到会有那蟒蛇伤你性命,既已如此,我也只能保你们一人还阳了!这一切都是宿命啊!”
两人听说只一人可还阳,都要把生的机会让给对方,令琼花仙子也大为感动。仙子说,如今看来苏蕊死的时辰较短,还阳比较好!而且可以为安永传承香火!一席话说得苏蕊羞红了脸,只好点头应允。琼花仙子要二人静下来,对他们细细叙说还阳一事。一番交代后,三位各奔东西,苏蕊回阳间重生,安永带着玉佩罗帕前往寻找附身的槐树,而琼花仙子则去树神那里打点去了。
再说这人间。安家已将安永入土为安,苏府上下正一片素缟,苏夫人哭得死去活来,苏老板也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冷铺之上,苏蕊的手忽然动了一下,嘴里发出咕噜声,众人惊奇不已,她又悠悠地说:“槐花!槐花!”
苏夫人一把抱住女儿:“蕊儿,我的蕊儿啊!原来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苏蕊张开眼,无力地说:“我命已休!蒙天神厚爱,赐我还阳,与槐树结缘,从此常伴槐树。快去摘取槐花,煮食!才能保我性命!”
众人讶异,那槐花飞如柳絮,如何采摘如何煮食?夫人爱女心切,不管这些,命人速去办理。自有下人飞奔出去,不一会捧着一把洁白如玉清香扑鼻的花儿来:“夫人夫人,槐花变样了!”
原来那安永已附身槐树,因他有琼花仙子所赠玉佩罗帕,所以槐花也变了样,如琼花一般冰清玉洁香气馥郁。
众人一看啧啧称奇。看来这苏蕊所言是真,这事情啊太神奇了!于是洗净槐花,清蒸煮食,侍奉苏蕊。那苏蕊吃了槐花,面色红润,恢复如初。从此日日不离槐花,煮食,沏茶,无事时就对着那槐树喃喃自语,连睡觉都枕着槐花枕。不久腹部竟然渐渐隆起,俨然一孕妇了。
苏老板一看急了,问女儿这是怎么回事?苏蕊淡淡一笑:“爹爹幼时将我指婚许配给安永,这孩子自然就是安永的!”指着外面的槐树说道:“安永已附身槐树,我与他日日相对朝朝相守,怀着他的孩子有何稀奇?”
苏老板大惊,如今安永已死,这女儿大着肚子怎么办啊?
苏蕊似乎看出爹爹焦虑,莞尔一笑:“爹爹莫怕,安家为人厚道,爹爹只需上门道歉,他们自会迎娶女儿过门,好让安永的骨肉认祖归宗!”
事到如今,苏老板也无其他办法,只好登门向安家道歉。安家二老对苏蕊殉情一事也很感动,如今听说苏蕊还怀了安永骨肉,喜不自胜,于是和好如初,商定日子,将苏蕊迎娶进门,只是拜堂的不是安永,而是安家院里一棵老槐树。
此后,苏蕊在安家侍奉双亲,恪守孝道,日日仍与槐树为伴,以槐花为食。次年产一子,取名安慕槐。慕槐天资聪颖,发奋读书,后来金榜题名被招为驸马,苏蕊也被封为“圣槐夫人”,民间争相传颂她的美名,纷纷效仿她食槐饮槐的习惯。槐花,不仅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还成为一种流传至今的美味佳肴。
五月乡风醺若酒,
琼花醉舞绿槐家。
满树风铃无仙乐,
一缕飞香逐天涯。
您好,我是淮安方子蝶,一个爱写爱唱爱生活的二杆子,小说、散文、诗歌、童话、杂文还有不专业的演唱和朗诵……总有一款你会喜欢。你来,我心生欢喜;你走,我心无波澜。
只愿,我的努力曾愉悦了你片刻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