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密码背后的密码:文艺复兴背了怎样的一口锅?

原创 史译 史译欧洲 3天前

相比丹布朗的小说原作小说,电影版已经作了大量的情节简化梳理。虽然从电影改编的效果来看,似乎精彩程度不及《达芬奇密码》和《天使与魔鬼》前两部。但是从小说原作既有的创作视野高度上看,十年后再次出手的《但丁密码》,其创作思考起点,反而相对前两部一次高出一个等级。

丹布朗系列“密码”小说之所以在每部推出之后,都会遭到西方“主流价值观”的质疑、甚至是抵制,无非是它们动摇了在我们第一章序言部分提到的——对西方价值观的“非主流思考”,且一次比一次来得另类又警醒。

如果说第一部《天使与魔鬼》还是以聚焦一个局部——上帝在人间的代理人“教廷”的话,那么第二部《达芬奇密码》,已经涉及质疑西方宗教价值观中的一个面——关于对耶稣神性和人性的异论。但,作者背后的隐晦质问,毕竟还都停留在宗教信仰角度。(关于这两部作品,我们之后将再分别作单独解读)

我们在序言中交代过:今天人类文明的哲学三大基石——信仰、求真、人学,西方占据了前两项,并构建出完整的文明系统。而到了第三部《但丁密码》时,作者已经把一种全盘对系统的拷问,放到了“发展所带来的最终恶果”这一假定上来。

“为什么人类社会越是按照西方文化模式走向“进步”,人类对待自己的同类越是表现出冷酷无情、甚至残忍凶狠?这样的“进步”,又究竟会把人类推向何处?”——这不是我问的(我哪有水平问出这么高级的问题)——这是近代西方自己的伟大哲学家、思想家马克思·韦伯所提出的、对西方文明发展的核心思考。

回顾第一章说到的——西方文明成熟之后第一个700年:光荣属于希腊、伟大属于罗马。希腊罗马的世俗化文明,当时已经发展到了那个时期人类已知文明的顶峰,没有之一。这一点,从当年罗马帝国巅峰时期的人口规模(1.12亿),所占全球总人口(不足3亿)的比例中,就能直接看出。(同时代的西汉,中国人口0.65亿)

在第一个700年中期开始,西方世俗的价值观,催生了对“物欲”的追求和放纵下的最大腐化和挥霍:几千人在一起集体泡澡聊天吃喝玩乐兼打炮、几万人在一起集体欣赏杀人表演兼烧烤并忙着下注押钱赌输赢……获得公民权的罗马人,平时是不需要劳动的,由大量奴隶维持着社会的基本运转。

2世纪、3世纪的两场大瘟疫,在导致大批人口感染死亡的背景下,催生了基督教的“天谴论”。其核心批判内容,就直指人类腐朽的物质化价值观(世俗主义)。6世纪那场更大的、也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黑死病危机,在欧洲全面爆发,最终把欧洲人的精神认知,彻底推向了“相信末日”、“期待救赎”的上帝怀里。欧洲的政教合一“中世纪”大幕,由此完全拉开。

“人一生要甘于清贫,把一切献给上帝”,欧洲的价值观,进入到“用虔诚来主导一切”的第二个700年。

然并卵,高尚的思想并没有换来高尚的生活体验。因为,以“上帝之名”行使人间权力的教会,依然还是人类——人类身上所具备的“七宗罪”,教会身上全都具备。

“人应当创造一切,同时也应当去享受自己所创造的一切”——这是文艺复兴运动诞生之前,所爆发出的一句嘹亮挣脱号角,后被经典地概括成为“人文主义”,即“人本主义”。之前的700年,欧洲人为了获得自己灵魂的最终高尚,甘愿放弃了对物质主义的本能欲望(也可以说是被逼迫的“隐忍”),却依然没有看到上帝“所承诺的曙光”实质降临到人类头上,相反只看到教会“一天比一天光明”(有权+有钱)

中世纪的正式翻篇,是以1453年君士坦丁堡被伊斯兰文明攻陷为标志。但早在被攻陷之前的100年里,以佛罗伦萨人但丁、彼特拉卡、薄加丘、乔托等“反潮流思想小集团”在当时已先走一步,开始逆天地嘲讽起教会,提前刷起了那个时代的抖音。

薄加丘《十日谈》插画,整部作品充满了叛逆、世俗、香艳与藐视神权的故事章节

而1347年爆发的欧洲第二次黑死病(也是人类社会迄今以来最大的一次生化危机),神权统治正是在这种大危机背景下,遭遇了松动、开始瓦解。接下来第三个700年大幕,即将开启。

《但丁密码》,为什么把虚拟的一场当下全球健康危机,要安排“从佛罗伦萨去找答案”开始?是因为佛罗伦萨不仅仅爆发了但丁等几位先驱,接着还有它随后掀起的时代巨浪——欧洲“文艺复兴”运动。

那么,这场运动又与《但丁密码》故事中的灾难,又存在着什么样的密码背后之密码联系呢?

首先有必要交代一下现实中的大背景:随着第二次黑死病疫情的复苏,欧洲人口再次攀升、而有限的土地资源依然有限。这就导致没有土地、只能靠手工业来谋生的人越来越多。于是,泛佛罗伦萨地区,当时发展成为了欧洲最大的手工纺织基地——新兴的小资产阶级开始崛起——现在仍旧还是基地。如今人们熟知的古奇、普拉达、菲拉格慕等一众意大利国际大品牌的服装生产的总部基地,依然还在这里。

“人应当努力创造、并应当享受自己的创造”,这种想法最能获得小资产阶级的认同,就像“先做威尼斯人、再做基督徒”一样。因为手工业者和商人都没有土地资源,而土地经济毕竟得仰仗老天(上帝)的赏脸才能决定收成。商人和手工业者却只要完全依靠自己的双手勤勉就可以,不用多看老天脸色。因此让他们“把一切献给上帝”,本来就是个有点强扭的瓜!

另一个大背景,是君士坦丁被土耳其人攻克后,东罗马帝国境内原先大量的学者、知识分子,随逃难的人流来到了西欧。而当时西欧最发达的地区,就是拉丁地区北意大利(威尼斯、米兰、罗马、佛罗伦萨)。更北的日耳曼势力圈(包括今日法国),则在那时还未完全走出思想与文化的混沌期。东罗马流亡学者们的到来,也为当时相对东部而言更封闭落后的西欧,带来了更开明、先进的思想文化(上两章我们提到过,文艺复兴爆发前,东部一直比西欧经济发达,所以也是威尼斯商人们的卖家秀总部)。

客观必要条件已满足,接下来,主观充分条件登场了!

西方史这么评价: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一座城市,如果仅以城市作为单位的话,对整个人类社会的发展,有过这么重要的贡献——说的就是佛罗伦萨、指的就是文艺复兴。

“光荣革命”对英国有多重要?“狂飙突进”对德国有多重要?“大革命”对法国有多重要?然而他们全都是同一场运动——资产阶级革命。而爆发在佛罗伦萨的文艺复兴,就是引发整场欧洲资产阶级革命的前传!

“文艺复兴”是个中文译名,其中“文艺”两字,是中国人便于理解而自行加上去的。原文“Renaissance”的字面直接意思,是指“重获新生”(并没有特指“文艺”)。按照今天中国人的现实体验,好比翻译成“改革开放”,可能会令国人对字面意思背后的历史含义,理解得更传神。

当今世界主流文明,就是西方文明。不过这个“西方”,已不再指传统的“地中海”,而是源起“后西方”时代的第二次“新生”。简单梳理一下欧洲大伽的段位提升逻辑,大家就能明白它对欧洲的特殊意义——

因为有了文艺复兴,才有了后来法国的“思想启蒙”运动;因为有了思想启蒙,才有了德国的“狂飙突进”哲学大爆发;哲学是科学之母,有了哲学打底,才会引起英法德美引领的两次工业革命。直到有了工业革命,才让西方文明最后能叉腰牛起来!这种升级过程是环环相扣的、因果必然的,而不是间歇性的频谱脉冲。

就像要说“文艺复兴”,就不得不提佛罗伦萨一样。而要说佛罗伦萨,就不得不提一个名字——美迪奇。这个家族名字背后,就是运动爆发的主观因素。

“世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是出自中国的经典名言。

文艺复兴的成功,靠的是从佛罗伦萨最先崛起一批“千里马”——天才们。伽利略、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拉斐尔等等再加等等的几十位。他们群星璀璨而各自熠熠生辉,他们学贯文理又都能跨界发挥。但,他们几乎都受到过同一个家族的赏识、提携,甚至是栽培——美迪奇这个伯乐家族。就是因为存在过这个家族,作为缅怀,才会令佛罗伦萨如今被西方人公推为“欧洲文化朔源之都”。

由此,你在《但丁密码》电影里所能见到的佛罗伦萨,竟然清一色全部是外国游客们才会去的、也最爱去的打卡景点——这不是移花接木的旅游宣传风光片——而是它们全都在用美迪奇家族的行宫、府邸、办公室、私家花园,来突显作品想要表达的核心隐喻。作者在这里安排的内在思考,其实放得很深。

经济基础决定了上层建筑。可以这么说,美迪奇家族在西方近代史上的不朽地位,完全建立在其几乎靠一己之力,为那场伟大运动的头一百年,买了一次单。也是欧洲持续了前后近三百年的整场文艺复兴运动中的,头号的个体买单人!

就在“中世纪”大门行将关闭前,美迪奇家族那时成功当选为佛罗伦萨的最高执政官。为了彰显自己与众不同的执政理念,更为了让佛罗伦萨能在周围的如罗马、威尼斯、米兰等强邻环视中脱颖而出,于是制订了“把文化当作佛罗伦萨的核心竞争力”这个在当年环境下剑走偏锋的小众套路。结合当时意大利北方有大批从君士坦丁堡逃难来的知识分子现状,美迪奇提出:凡是被他们家族选中的文化人,从此之后都不需要再为谋生而去找工作,而全部由他们家族来提供经济支持!而从此,这些人身上的任务也只有一个——用文化,把佛罗伦萨给充实起来!

在今天看来,这是一个相当有深远眼光的、极符合小国特色的战略决策。当时,自然也受到了文化精英阶层的热烈欢迎。并且,很快更受到了大量小资产阶级的欢迎,因为那些文化人“追随先前但丁那批人”的理念——强调“以人文本”。这用大白话翻译过来讲,不就是让人们理直气壮地“把人看得与上帝一样重要”嘛!明摆着给教廷添堵的高级套路,这不是锦鲤福利、什么还是?

严重声明一下:当时西方人的那个“文人”概念,思维结构上接近于今天我们说的“理工男”、形象上更靠近于中关村里常年穿格子衫的“码农”。搞清楚这个前提极其重要,否则容易被带入“伪娘”的文艺腔认知误区——谁让“文艺复兴”这个概念翻译得如此小资煽情呢。

那么这些文人们自己希望要复兴的、想重生的又是什么呢?是古希腊时代留下的珍贵遗产:求知、求实、求真。所以,打那开始以后,大家在面上所能见到的欧洲各类艺术品、建筑、园林等等精神表达形式(即用黑格尔在其作品《美学》中提出的定义),逐步开始出现风格转向,谋求“美”首先要建立“准确”在符合“数学性”的原理之上,也就是强调理性美、真理美(数学代表着世间真理的抽象化表达)。重写实、立体三维透视、强调真实的光影特性变化,对称结构、黄金比例分割、几何式的完美布局等等,“优美”背后无不饱含着数学性、准确性。

美迪奇家族不光点起了“强调文化”的第一把火,更重要的是,又还随家族之后出现的三任教皇、及远嫁巴黎的两任法兰西王后,再次把“古典文化新再生”精神,带向了罗马和法兰西当时欧洲两个最重要的政治纵深地带。

教皇势力与影响力,在欧洲自不用多解释。甚至文艺复兴中期出现的巴洛克风格,直接就与罗马教廷动用公权力亲自撸袖下手有关(由美迪奇家族直接任职教宗开始,直接拿教堂当蓝翔技校派用场)。而法兰西则是近代欧洲第一个成功走向专制集权管理模式的国家。在这之前,中世纪欧洲都处于各地诸侯势力林立、总皇帝虚权而诸侯城邦国实权的分封模式,类似中国在秦大一统之前的春秋战国时代(周朝)

让我们回忆一句欧洲著名的论述:“文艺复新爆发在佛罗伦萨,而其最大的成果,却结在了巴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它与法国在近代欧洲最早完成“集权统治”有着直接关系。当佛罗伦萨自己、以及其他地方还只能用分散的城邦之力来迎接、消化文艺复兴浪潮的时候(罗马教廷国实力除外)法国已经可以动用整个国家的力量,来接盘发展了中央集权体制,就是大家都懂的“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意思)。

美迪奇家族的文化理念、家族礼制,对法兰西摆脱中世纪式的传统思想、继而进入到一个新纪元的进程,影响极大。美迪奇家的第一位法国王后凯瑟琳,其丈夫法国瓦鲁瓦王朝的亨利二世,被誉为“结束了中世纪式君王风格”的第一人。亨利去世后,凯瑟琳还代位摄政了相当长的时间。

立领、束腰,来自典型的三维透视法绘画审美。其实,立体裁剪这玩意儿,500年前佛罗伦萨人就已经玩嗨了

而嫁给法国历史上最辉煌篇章的波旁王朝、开国国王亨利四世的玛利亚·美迪奇,更是给整个欧洲带去了深刻影响影响——只因她是路易十四的奶奶,而路易十四后来升级成了全欧洲的“太阳王”。于是,刻上美迪奇家族新潮流烙印的法式做派,就是在给争相效仿的全欧洲各国王室们,分别刻上“新文艺”的潮流烙印。

上图为:为迎娶王后凯瑟琳美迪奇的到来,在卢浮宫(当时的王宫)外,又加盖了居勒里宫给王后居住,作为对美迪奇家族的重视。居勒里宫在大革命期间被烧毁,原址上现在为卢浮宫外的居勒里花园。请注意被毁前居勒里宫的屋顶与早前卢浮宫的旧范式的区别,这种屋顶后来也开创了法式建筑所特有风格

下左图为佛罗伦萨皮蒂宫,右图为卢浮宫对岸的卢森堡宫。皮蒂宫是玛利亚王后从小居住的美迪奇家族内府,卢森堡宫是波旁王朝开国国王亨利四世迎娶玛利亚后,按照皮蒂宫的样式,为王后特意单建的。这两个宫殿的迎娶待遇,当时在法国王室传统中,属于最高的礼遇

此外,玛利亚王后还命人建起了连接卢浮宫与通往城外的一条林荫道,并给这条林荫道取好了名字。这条大道后经进一步加宽后,成了如今巴黎最重要的一条街道,名字也一直未改——就叫“香榭丽舍“

虽然中国人都知道19世纪大英帝国的辉煌,但很多人并不一定知道在大英之前,这样的殊荣曾一度属于由波旁家族路易开创、由拿破仑结尾的法兰西帝国。从17到18世纪,法国不仅仅在欧洲,甚至在全世界都可以算得上是顶峰国家。那个时候,做一名法国人的意义不仅仅是生活在法国的某一片土地上,而要远为深刻得多。“爱国者”在那时也不仅仅代表忠于法国本土的人,爱国主义的意义曾被定义为“献身于人类的幸福、献身于人的权利”。因此爱国者不是哪一国政府的盲目追随着,而是乌托邦成员、一个具有世界责任的公民——思想启蒙运动,正是法国在接过文艺复兴接力棒后,赋予对“文化”这个特殊含义的升华理解。(也所以造成今天在欧洲只要涉及文化意义上的事,不管其原创地出现在哪里,最终都会将在法国人那里整合得最为出色。从感性的饮食时尚文学、到抽象的理论提炼升华,哪怕就是暴乱闹革命、或者还是纸醉金迷,法国人都玩出了理论与实践结合的新高度。甚至就连“文艺复兴”这个概念本身,都是法国人到了19世纪,才帮全欧洲人做了一次思想文化总结报告而精辟提出的,这让贯只擅长实操、不怎么精通高逼格升华的老校长意大利人,对此只能一脸懵逼、尬笑接受)

当意大利名厨总是在后厨流着汗一顿狂炒的时候,法国的高级大厨却穿着笔挺洁白的精致制服,和蔼可亲地向你推荐他最新的《美食与营养》理论著作。至于曾经的校长是美迪奇——这个知识点太没啥意思了,提这个干嘛?

法国人最擅长营造柔美流香的氛围、华贵雅致的格调环境,似乎他天生就是美食的始作俑者,让人早忘记了意大利餐是“西餐之母”这个陈腐老梗。导致上流西方人,在高级餐厅里把妹的标配姿势是,点餐的时候,一定要优雅地保持自己的嘴里不停地往外喷法语单词!你以为学法语派啥用的?为了一路畅通去非洲打猎吗?

“我思故我在”的17世纪法国笛卡尔开始,到最后喊出了“上帝死了”的19世纪德国尼采,文艺复兴最后在催生出“科学主义”的同时,把西方人一度视作为活着的毕生目的——“信仰”,最终打翻在地!虽然文艺复兴的初衷,一开始只是想为了让“人和上帝”两者变得同等重要。

而在这个第三轮的700年里,后期的工业文明之花,继而又刺激“科学主义”走向笑傲江湖的“至上万能”,用爱因斯坦早先的话说,就是丧失了对大自然保持最高敬畏的那种“科学的狂妄”。伴随“科学万能”同时出现的,是失去对“信仰”的敬畏与底线约束后,又一轮的“物欲主义”、“消费主义”和“享受主义”。这正如当年的古罗马——与“享乐”结伴共行的,是“欲望”被彻底释放之后所带来的“焦虑”,以及“底线”的不断探低。

今天所谓的“现代化”,其实就是西方化。在没有出现“现代化”之前,地球存在了46亿年,其中包括与人类和谐共度的时光。但自从世界上有了“现代化”后的200年,地球生态危机与人类自身的内心无序,双双变得愈演愈烈。2000年到来前的90年代,正是各种“末日”说重新抬头出现的时段。如同马克思·韦伯所质问的:西方化究竟会将人类推向何处?

《但丁密码》,正是作者基于这种当今时代大背景之下的一次创作,故事中虚拟的“部分人类盲选毁灭计划”的创造者和执行者,都是对人类本身已失望的高知精英群体(一位是才华秉异科学家,另一位科学家的女朋友在电影中没细腻交代,但在小说中交代得很彻底,个人智商为225、长大后爱上科学狂人的超级女神童,上清华少年班的那种),他们都有着为“用一次规模可控的毁灭,来最后拯救人类”而甘愿自我牺牲的崇高理想。

但,作者丹布朗选择把危机爆发的破解线索,特意安排在了佛罗伦萨,而不是当代西方“物欲主义”之花盛开得最为灿烂的、“贪婪”的纽约或“万恶”的巴黎。背后只能说,他对造成灾难的这轮文明的源头,做出了自己的反思和隐喻。而反思的结果竟是——“文艺复兴”既是此轮西方文明源头的清流所在,但也背上了难辞其咎的“肇始者”之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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