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第二波疫情袭来，曾经的疫情中心却得以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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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月份开始，欧洲又爆发了第二波新冠疫情。迫于疫情压力，英国、法国、意大利、德国等国家都宣布将实行封城、宵禁等严格的防疫政策。

今年春天，在遭遇了严重的疫情以后，欧洲许多国家就曾纷纷宣布进入紧急状态，政府通过赋予行政机构更大的权力以及推出紧急医疗保健政策，实行严格的防疫措施以遏制新冠病毒传播。强有力的措施也很快收到了成效，今年夏天，欧洲疫情形势明显好转。

疫情形势得到缓解以后，欧洲国家也开始逐步恢复了正常秩序：职业体育联赛复赛，观众也开始被允许进场观赛，旅游业、餐饮娱乐等行业开始复苏。但是由于核酸检测以及疫情追踪系统的缺陷等因素，导致了第二波疫情的爆发。在法国，只有不到 5％ 的人口下载了政府开发的疫情追踪应用。“这没有用，”法国总统马克龙（Emmanuel Macron）上周表示。“我已经要求我们的团队彻底重新设计。”

最早爆发新冠疫情的意大利也迎来了第二波疫情的冲击，11 月 7 日，意大利新增确诊人数逼近四万，现有确诊人数超过了 53 万。但是作为欧洲春季疫情中心的意大利北部伦巴第大区贝加莫省却很好地避免了第二波疫情的冲击。

三月，意大利出动军车转运贝加莫新冠逝者遗体 图片：AFP

这个位于意大利北部，拥有 110 万人口的省，在春季因为失控的疫情导致该地区医疗系统崩溃，仅仅 3 月份就有 5000 人死于新冠疫情。当月的死亡率是往年同期的 5 倍。据媒体报道，当时当地的医院遭遇了严重的医疗挤兑，当地医疗系统严重过载，导致医院缺乏足够的床位来医治所有的新冠重症患者。据《华尔街日报》报道，在那段封城的日子里，为了减少居家隔离的民众的担忧，路上行驶的救护车都被禁止使用警报器。大量新冠逝者遗体由军方出动的车辆统一运往意大利其他地区进行处理。

由于严重的疫情，意大利成为了全球第一个实行“封国”政策的国家，直到疫情逐渐得到控制以后才在 6 月份重新开放边境。

但是处于欧洲第二波疫情爆发期的贝加莫，本市以及城边区域的感染率却明显低于其他地区，也并没有像春天一样再次出现医疗挤兑的现象。目前医院里还有许多空余的床位，正在接受着来自米兰等重灾区城市的病人。

贝加莫 图片：introducingmilan.com

“如果这真的是第二波的样子，我们可以松一口气了。”贝加莫当地医院帕帕乔瓦尼第二十三医院（Papa Giovanni XXIII Hospital）医疗主任斯蒂法诺·法吉奥利（Stefano Fagiuoli）说，他所在的医院是贝加莫所在的伦巴第地区被现代化的医院之一。目前医院里收治了 90 名新冠感染者，而在四月份高峰期时，医院里收治了 600 名新冠感染者。

根据 5 月份的一项抗体调查，贝加莫有 38.5% 的人口在春季感染了新冠病毒，是世界上感染率最高的地区。但是目前，根据意大利官方数据，贝加莫每天每 10 万居民中新增病毒病例约 21 例，而全意大利平均为47 例，米兰为 103 例。

贝加莫传染病专家朱塞佩·雷姆祖（Giuseppe Remuzzi）说：“我们离实现群体免疫还非常遥远。但在经历过高频率感染的地区，可能有足够的抗体来限制病毒的流通。”雷姆祖监督了 5 月份的抗体调查，并在最近根据调查结果与其他专家一起在《柳叶刀》上发布了一篇学术论文。

科学家们估计，在人群里有 60% 的人对新冠病毒产生抗体，就可以阻止新冠病毒轻易传播，甚至是传染给没有抗体的人——这是群体免疫的定义。

但是于此同时，许多专家也警告说，不能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而放任病毒在人群间自由流通。科学家们表示，目前人体对于新冠病毒的免疫力能够持续多久还是个未知数，并且这种方式将付出非常大的人体生命代价。

然而，今年世界上很少有地方像贝加莫一样遭受如此严重的新冠病毒重创。在贝加莫北部山谷的内布罗（Nembro）市，当地约有一半的人口产生了新冠病毒抗体。这或许也有助于解释为什么新冠病毒现在在该地区的传播率如此之低。

"我们看到的是，春季受灾最严重的地区现在是受影响最小的地区之一，"内布罗市长克劳迪奥·坎克里（Claudio Cancelli）说。“但是我们付出的代价太高了，”内布罗镇共有 1.1 万居民，春季疫情共导致当地 1.3% 的居民因此死亡，是全球死亡率最高的地区之一。

坎克里镇长说，当地疫情得到控制并不仅仅是抗体的原因。“经过了之前的悲痛以后，现在这里的人热衷于遵守规则，”他说，“我们很害怕。”坎克里介绍，现在在当地的咖啡馆里，很多当地人只会在喝咖啡的时候段时间摘下口罩。在人们独自开车、或者独自走在树林里散步的时候，他们也会戴上口罩。

尽管目前每天新增病例相对较少，但是贝加莫依然会和伦巴第大区的其他城市一样，将从 11 月 7 日开始进入严格的、为期两周的封锁状态。

截止 11 月 8 日，伦巴第大区累计确诊人数为 254436 人，由于高感染率被意大利政府列入了需要封锁的四大“红色区域（red zones）”。封锁政策实行以后，许多企业、酒吧和餐馆都将关闭。政府希望通过这样有针对性的封锁措施来避免出现第二次全国性的封锁。

但是在贝加莫，许多居民对新出台的封锁规定感到十分困惑，他们认为这将不必要地损害到当地的经济。

“贝加莫，在此刻就是一个快乐的岛屿，”56 岁的会计师卢卡·富斯科（Luca Fusco）说，他的父亲在春天因为新冠疫情而逝世。“贝加莫本来可以帮助伦巴第其他地区呼吸。但是相反，许多本可继续经营的企业现在都要被迫关闭。”

除此以外，富斯科也对意大利政府在春季没有在当地采取更果断的行动表示了不满。

富斯科目前是当地一群新冠逝者家属的主要代表，他们正在推动对当地以及意大利政府采取法律制裁。他们认为政府在当时推迟了可能防止贝加莫出现毁灭性死亡的行动。“当我们这里需要被宣布成为红色区域时，什么都没发生。然而现在我们不需要这些了，我们这里却变成了红色区域。”富斯科说。

目前意大利针对新冠疫情大流行处理不当的司法调查正在进行当中。意大利官员此前曾表示，医疗危机一出现，他们就采取了一切可能的行动。

然而意大利政府不太可能免除贝加莫等城镇免除新的封锁限制的要求。虽然贝加莫已经将新增病例控制到了一个适度的水平，但是像米兰等伦巴第其他地区的医院现在却陷入了困境。帕帕乔瓦尼医院的医生法吉奥利警告称，鉴于疫情的不可预知性，贝加莫还有可能加入其他陷入困境地区的行列。“贝加莫的感染曲线看起来不同，”他说，“但是我们需要表现出这些病例可能会增加的样子，因为它们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