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力太行 ‖ 最难忘的美食——小鏊煎饼

文/马成丽
前几天去菜市场买菜,竟然发现有卖小鏊煎饼的。
那黄黄的颜色,淡淡的香味,圆圆的煎饼,直勾引我的馋虫,刺激我的味蕾,好像所有的煎饼都是有魔力似的,就鬼使神差地停下来,买上它几个,迫不及待地美美地吃上一个,细细品咂它的味道。可味道是甜甜的,不是留在记忆里妈妈的味道。
我记忆的闸门迅速打开,小时候,看妈妈摊煎饼的场景,浮现在我的脑海里:用几块石头垒起两个小灶,支起两个小鏊子,旁边放着干棒儿(树上掉下来晒干后的小木棍)和干树叶,母亲盘腿坐在灶台前,火苗舔着黝黑的鏊子。
妈妈先用油擦子沾上油,在鏊子上均匀地擦一遍,然后舀上一勺调好的面糊倒在鏊子最中间凸起的地方,面糊发出滋滋的声音,顺势均匀地四下流开来,一勺刚好流满鏊子,把鏊盖儿盖上,等几分钟听到鏊子里吱吱响,煎饼就熟了。
我还不等煎饼熟,就要吃。于是,妈妈就顺手拿来小板凳,让我坐在旁边,用儿歌逗我玩儿:“九月九刮大风,拾干棒儿摊煎饼,摊类圆叫孩子玩,摊类丑喂了狗……”我就随着妈妈一遍一遍地说着儿歌,感觉特有意思,还不断追问鏊子里摊的这个是圆还是丑。
妈妈说当然是丑了,因为要喂小狗,边看着我边笑。我却一直嘟哝着摊类圆、摊类圆。
煎饼在我们母女的嬉笑中熟了,我急于知道它的味道,妈妈刚用铲子铲出,放在箅子上,我就伸手去拿,结果烫得我嗷嗷叫。
妈妈就说:“别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便问,这是煎饼又不是豆腐,还把我烫着了,怎么叫吃不了热豆腐呢?妈妈便说小屁孩,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妈妈边哄我玩儿,手一刻也不停,一会功夫就摊了十多个。递一张给我,让我先吃一个。我拿起暄腾腾、热乎乎,焦黄酥脆的煎饼狼吞虎咽就下肚了,竟没吃出味道,还要吃。
妈妈又说,煎饼要放一放才好吃,不是有一个歇后语:“煎饼放筐里——塌塌吧”。(长大我才明白,这句歇后语的意思:就是说做人别太浮躁,要低调、内敛、踏踏实实)。然后把煎饼对折叠成半月形,一个挨一个地放到筐里晾着。
煎饼越来越多,等煎饼放到筐里几分钟以后,妈妈便分成几份,用小盆盛着,让我给姑姑、邻居送一些。在我去给姑姑送煎饼的路上,被和我一起玩的小伙伴看到了,都要吃,他们便都来我家找我妈要煎饼吃,还自觉排上队,耐心等待。
这个喊“奶奶,俺要吃煎饼”,那个喊“老妗,俺要吃煎饼”,最后索性不管辈分,统一喊“老妗,俺要吃—煎—饼”。妈妈便把热腾腾的煎饼,分给他们吃。结果一天下来,筐里也没剩下几个。妈妈说没关系,过两天再摊。
每年妈妈都要摊小鏊煎饼,妈妈知道我馋,爱吃煎饼。上学后,每到九月九左右,等我过星期时,特意给我摊小鏊煎饼吃。成家后,妈妈每每摊了煎饼总要让弟弟给我送一些。
妈妈摊的煎饼,特意加入盐和葱花,软软的,糯糯的,咸咸的,香香的,外焦里嫩,香脆可口,吃起来咸香松软,咬一口唇齿留香,比吃山珍海味还过瘾。吃着妈妈摊的小鏊煎饼,我感觉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就馋小鏊煎饼,就好吃小鏊煎饼。我对小鏊煎饼有一种特殊的情怀,所以,这周特意上网买了鏊子、铲子、米面……打电话问姑姑做小鏊煎饼的方法,上网查问朋友怎么发面,怎么调面糊。
今天终于要摊煎饼了,郑重其事做好一切准备,期待亲手摊的煎饼出炉。经过一番手忙脚乱的操作,自制小鏊煎饼出锅了。
可一尝,自己都嫌弃三分,捧着煎饼,我泪流满面,这辈子再也吃不上妈妈摊的小鏊煎饼了。
我难忘妈妈摊的小鏊煎饼,在摊煎饼的过程中,我学到许多人生哲理,懂得给予与分享,明白了妈妈的慷慨;我难忘小鏊煎饼,不仅因为她独特的味道,还有妈妈对我的爱,有我对妈妈的思念;我难忘小鏊煎饼——小鏊煎饼中有妈妈的味道,小鏊煎饼中有家乡的味道,小鏊煎饼里有留在记忆深处的味道。
“每逢佳节倍思亲”。九九重阳节就要到了,妈妈,您的离开是我心中永远的痛,妈妈,您在那边的还好吗?您可知道女儿想念您,想念您那小鏊煎饼!

作者简介:马成丽,女,牛城晚报爱邢台爱家乡栏目自由撰稿人。热爱生活,擅长散文创作,文章散见于牛城晚报等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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