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人在秋冬

秋去了，冬便来了。

寒凉，在风里，在树的稍头，在每一片叶子上。

你看，叶子飘的纷乱了，落的急切了。也许只是一夜的风，树干就光秃秃的了。尤其是，最先感秋的悬玲木，毛白杨，更是抵挡不住变冷了的天气，风的萧瑟的。

我的身体，也在感知着天气的变化。

立冬的前几日，白天，事多忙了点，夜里，鼻塞透不过气来，觉睡的少，我没在意，还是按日常的时间起来，坚持每早五公里的步行。

凌晨，未熄的路灯下，人的影子拉的很长，黑漆漆的天幕，在灯影外包围着。小城的钟声响过六时，路灯熄了，脚下的路暗了，人的影子没了。

初冬的晨，落在寒凉里。

行走间，鼻子着了凉风，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唉，我的鼻炎，已经不适这个初来的冬了。

心里想着，明天，就停了晨行的习惯吧。

然而，我的坚持，或是固执，还是让自己付出了代价。鼻炎的老毛病一犯，影响了睡眠，头昏脑胀的我，没了码字的欲望，忽而来了的念，也被身体的疲惫挤走了。看来，我被季节改变了。

连续多天的药，身体好了些，神志清晰了许多。午后，我去了，去看还没走远的秋。

晚秋的美，依然在那里。

乡野的田，悄然换了新的装束；路边的树，依然稠密的黄叶；公园里的花，还在慢慢的开着；随处可见的灌木，挂着各色的果子；远远近近的草丛，颗颗饱满的籽粒。

这是秋，晚秋的画卷，挂在了初冬的屏幕上，呈现着秋的醇厚，秋的炫彩，秋的风韵，秋的妩媚。

晚秋，极力推延着初冬的到来，柳树上，像是涂上了一层蜡黄，垂挂的柳，细软的丝，伸近了小河的水面，微风拂过，柳丝在水中的影子，靓丽的呆了鱼儿，迷了野鸭，驻足了行人。

那长长的柳丝，是在挽留要走的秋吗？

公园里，各色各样的秋花，高飞低落的鸟儿，黄透了的银杏，艳绝了的红枫，好像都在告别着秋，你看，花开的缓了，鸟叫声里没了婉转，黄叶变的轻了，寥寥无几的红枫叶，枯萎蓬乱的草丛，还在滚落着的叶，在风中翻卷着，散发着焦叶的味道。

我看见了，就要离去的秋，感觉到了，悄然来了的冬。

乡野在初冬里，我在初冬里。

我不自觉得感慨起来，是为晚秋的离去而怜悯，还是为今秋的遇见而惆怅，我觉得，是，也不是。

我记得书上写过的，懂得了释怀，就悟透了人生。有些事，心念里的人，尽管还不能释然，但已是渐渐的走了出来。

季节里的我，早早感知到了的躯体，提示给我的，不能再去贪恋，早起时那盏未熄的灯，那条被拉长了的影子。

我应该懂得的，还有很多，比如，季节，季节里的我，理应如何，不都是该去认真对待的吗。

我站在秋冬的坎上，看着秋去的背影，向来了的冬，伸出了双手……

二零二零年十一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