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带娃的二婚男,你敢不敢嫁?
好姐妹各自成家,
悲喜就都有了一层隔膜,
再不是从前那般不分你我了。
文/婉兮
好在,任飞没再继续闹腾。
他瘫坐在地上,双眼失神表情茫然,整个人都呆若木鸡。婚礼进行曲播放结束,想必田小雨已经挽住新婚丈夫的手,正甜蜜幸福地朝宾客们微笑。
司仪开始煽情了。
台词是千篇一律的,曾出现在无数场婚礼。把姓名换一换,就能马马虎虎地套在每一对新人身上。
此处距离大厅不算远,那些激情昂扬的主持语,正被话筒扩大音量,一波一波地往这边传。
任飞呆坐着。
似乎在认真地听每个字,又似乎是神游太空,暂时忘了眼前的一切。
卢莫愁心下惴惴,只觉得这几分钟格外漫长,却还要装得漫不经心,一边听主持人煽情,一边拿眼角去瞥任飞的动向。
好在陈非凡看出了她的心思。
为使妻子安心,他用力把瘫坐着的任飞拉起来:“走吧哥们儿,我陪你喝一场去!没有什么烦心事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意识到大势已去的任飞,这才任由陈非凡拖着拉着,像堆毫无生机的死肉,眼睛和心都跟着呆滞了。
卢莫愁轻舒一口气,看着两个男人消失在回廊处,这才整整衣领,施施然往大厅而去。
已经到敬酒环节了。
可宴会厅中却闹作一团,丝毫没有喜庆祥和之感。卢莫愁疑惑,往前探了探身子,却见众人包围着一个躺在地上哭闹的男孩。
那男孩穿着小西装扎着领结,约摸六七岁的样子,一张脸胖嘟嘟的,眉目恍惚就是新郎吴正强的翻版。
不用说,这肯定就是田小雨的继子了。
再凑近些,卢莫愁终于把孩子的哭闹听清了。
他哇哇哭着,鼻涕眼泪蹭得满脸都是,双手双脚正肆无忌惮地乱动着:“我不喜欢那个阿姨,我不要她做妈妈!”
奇的是大人并不阻止,有个奶奶模样的老妇人,还作势擦着眼泪,嘴里喃喃着可怜的孩子。
新郎垂头丧脑站在旁边,几次试图去拉扯小孩,但都被母亲的犀利目光堵了回去。
宾客中偶有几句劝解,但却无人敢伸手去制止闹剧。
包括田小雨的娘家人。
卢莫愁怒火中烧,但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绕过这一通热闹,用目光巡视一番,最终在某角落中寻到新娘。
“怎么回事儿?”
她开门见山,脸上是掩映不住的焦虑。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任飞,不料又被一个小屁孩搅局,火气也腾地窜出来。
田小雨盯着手机看,恍如置身事外:“给我立规矩呗,故意借个小孩来闹,可笑不可笑?”
“大喜的日子她为什么要闹?你告诉我原因,我去给你出头!不过话说回来,怎么你们家人好像没看见一样?”
卢莫愁化身女侠,要为闺蜜两肋插刀。
可田小雨却垂下眸子,讷讷道:“算了,随他们闹去吧,我懒得管了……”
“可这是你的婚礼啊!”卢莫愁气恨恨地看看那头,又回过头来看闺蜜,“这才第一天,老太太就欺负你,到底是为什么?”
自觉告诉她,田小雨的欲言又止背后,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真相。
果然,田小雨在沉默片刻后缓缓开了口:“因为彩礼的事情,我爸妈张口要了16万,但一分都没给我带过去。婆婆就不高兴了,处处跟我作对……”
真相揭开,卢莫愁反而不知说什么好了。
她挨着新娘坐下,隔着酒红色的敬酒服轻轻拥抱她,半晌才憋出一句话:“那你爸妈,是打算把钱贴补你哥?”
“也许吧。”田小雨翻了个白眼,假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但那双被精心雕琢过的、贴着双眼皮、画着眼线、抹过眼影的眼睛,却忽的红了一下。
婚宴闹剧,最终不了了之。
田小雨坚持不肯对继子服软:“孩子闹也就罢了,主要是孩子背后有主使者,那我就不能轻易妥协。”
婆婆和继子也不肯鸣金收兵,哭声闹声混作一团。
最后吴正强怒了,把西装脱下狠狠一扔,双眼隐隐透着血红:“都是不省心的!老子还结个P的婚,都别过了!”
宾客们见状,纷纷起身告辞,不到十分钟,宴会厅便人去楼空。孩子的哭声渐渐小了,老母亲也由怒转惊再转愧,她慢吞吞抱起孙子,那张不饶人的嘴巴打了烊,也跟着偃旗息鼓了。
田小雨见状,便不紧不慢地收拾一通,然后跟在新婚丈夫、刻薄婆婆、淘气继子身后,云淡风轻地回了新的家。
卢莫愁觉得不吉利。
夜里她抱着陈非凡的头,把手指当作一把齿距稀疏的梳子,轻轻梳着陈非凡那头略微卷曲的头发。
“这才第一天,以后可怎么过呢?我看着都觉得寒心。这一步,不知小雨是不是做错了,钱和爱,到底哪个才是婚姻的必需品?”
陈非凡眯着眼睛享受睡前的亲昵时光,嘴巴闭得紧紧的,他还记得任飞在烧烤摊上痛哭流涕的样子。他被那种悲哀和绝望感染,对田小雨,也就没办法同情担忧了。
“或许在她眼中,她也为你寒心呢?人不同,婚姻就不同,必需品也就随之变化。”
他喃喃说着,恍惚变成了半个哲学家。
卢莫愁轻轻嗯一声,算是话题打住,把这一页彻底翻篇。好姐妹各自成家,悲喜就都有了一层隔膜,再不是从前那般不分你我了。
一转眼,婚后第一年倏忽而过。
小两口的日子渐渐进入正常轨道。
卢莫愁精打细算,每个月都要把两个人的工资归拢,除去房租与生活开销,就把钱通通存入银行。一年下来,倒也有5万多块了。
那天,卢莫愁喜滋滋看着存折:“照这个速度下去,咱们再过两年就可以看房子啦!”
陈非凡也笑盈盈的:“不用!收入会涨的,你看我现在兼职送外卖,不是每月还能多拿回一两千?”
“可我舍不得小哥哥辛苦呀!”
卢莫愁撒着娇,娇滴滴伏在丈夫胸前。陈非凡却轻轻推开她,一本正经道:“我想辞职创业,否则一辈子也发不了财。医院嘛,听着好听,但我不在编,发展前途也就那样了……”
“是吗?”
卢莫愁愣了一下,她对丈夫的职业规划不太清楚,所以也只随便听一耳朵,给不了他太多建议。
正踟蹰间,卢小龙打来电话:“姐,快带姐夫过来吧,菜马上就做好,快开席了!”
今天也是卢大伟带着妻子儿女搬进新家的好日子,卢小龙早就代表全家发出邀请,诚恳地希望姐姐姐夫能过来暖一暖房,“咱们是一家人,不走动走动,会被笑话的。”
在陈非凡的劝说下,卢莫愁也勉强应下了。
夫妻俩出门,备了一个千元红包,还抱了盆郁郁葱葱的绿萝。卢莫愁一步三摇,说不上是喜是悲,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从身体到心情都不大自在。
谁料入席开饭,她竟当着继母和弟弟妹妹的面,连续干呕了好几声。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ID:zmwx322),已出版《那些打不败你的,终将让你更强大》,新书《愿所有姑娘,都嫁给梦想》火热销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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