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岚追踪】LE论文：瑙鲁环境退化与弱可持续性

【经岚追踪】151108

LE论文：瑙鲁环境退化与弱可持续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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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hysical Destruction of Nauru: An Example of Weak Sustainability” 是两位来自Rensselaer Polytechnic Institute的John M. Gowdy和Carl N. McDaniel教授发表在Land Economics上的一篇论文。这篇论文主要以瑙鲁的近现代发展为背景，借用弱可持续性这一理论，提出像瑙鲁这样自然环境被严重破坏的地区，其经济在短期内仍是弱可持续的。但这种以破坏环境换取经济利益的发展模式，即使是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是否会重蹈玛雅文明、两河流域的覆辙? 这一问题值得我们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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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论：弱可持续性与新古典经济理论

新古典经济理论强调个人决策的神圣性，经济产品的可替代性以及市场理论和价格机制。弱可持续性与新古典经济理论之间并不冲突。一个可持续性的简单定义就是如果一个经济体的产出可以持续性地满足后代人的需要，就说这个经济体是可持续的。这里必须提到一个关键假设：不同类型之间的资本是可以相互替代的。如新古典经济理论中的那样，自然资本(natural capital）和物质资本(manufactured capital)之间是可以相互替代的。所以只要关注总的资本存量就可以了。根据可持续性的定义，如果一个经济体的储蓄大于所有资本的折旧，那么这个经济体就可以实现弱可持续性。瑙鲁在被西方发现以后的发展就是一个弱可持续性的例子。1900年人们发现瑙鲁储藏有高品位的磷酸盐矿，以后90年的开采导致这个岛屿的80％的地表环境被破坏。瑙鲁的发展现状说明弱可持续性在一个生态几乎遭到完全破坏的经济体中是可以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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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 “卖掉” 的瑙鲁

瑙鲁是一个位于南太平洋的岛国，位于澳大利亚东北方向约3000千米，赤道以南约40千米，其周长不足20千米。自从1900年被发现当地高品位的磷酸盐矿之后，采矿在当地持续了将近一个世纪，直至当地的磷酸盐矿被开采殆尽。从1907年到一战结束的这段时间，大约有63万吨磷酸盐矿被开采，价值约为100万英镑，但当地人所得不足七百分之一。一战结束后，瑙鲁处于英国，澳大利亚，新西兰三国的托管之下。三国在1919年签署了关于采矿权的协议：第一，三国拥有开采权（排外的开采权）；第二，对开采出来的矿石，只以成本价收购。自1919年至瑙鲁独立（1968年），3400万吨磷酸盐矿被开采，价值约为3亿澳元。到2000年，瑙鲁的磷酸盐矿储量将近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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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矿对瑙鲁的影响以及瑙鲁的转变

采矿对地表的破坏非常严重，采矿区不再适合人类和其他动植物的生存，本地的动植物濒临灭绝。因此人们提出了一系列补偿提案，如移民，但该方案未被瑙鲁人采纳。后来瑙鲁将澳大利亚告上法庭，双方最终达成庭外和解，澳大利亚赔偿瑙鲁1.2亿澳元。殖民过程带给瑙鲁社会带来了巨大的转变: 瑙鲁人从自给自足的自然人变为经济人。随着生活方式的改变，当地居民的健康问题显著增加：预期寿命为南太平洋岛国中最短的，肥胖，心脏病，高血压等问题很普遍。毫无疑问，磷酸盐矿的开采加速了瑙鲁的西化与现代化，但与此同时，曾经宜居的大片乐土，现在只剩下海边的一条狭窄地带可以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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瑙鲁是弱可持续的吗？

瑙鲁曾经一度有着非常高的人均GDP。但这种发展模式是可持续的吗？这里引入可持续指数(其值为储蓄率减去自然资本和物质资本的折旧率再乘以100)。通过计算，日本、哥斯达黎加、荷兰、美国的可持续指数分别为：17、15、14、2。尽管日本和荷兰对环境的破坏也很严重，但由于再也没有多的自然资源可以用来挥霍了，因此自然资本的折旧率很低，进而其可持续发展指数较高。美国的可持续发展指数低的主要原因是储蓄率低。需要指出的是，弱可持续性是一个短期的概念，它并不考虑一个地方的环境的变化历史，它意味着钱就是一切。瑙鲁可持续指数的估计：瑙鲁拥有10亿美元的信托基金，将利息的三分之一用来储蓄，剩下的三分之二用来消费。因为挖矿停止了，自然资本和物质资本的折旧就可忽略不计。因此瑙鲁的可持续指数大约为33。因此作者得出一个结论：如果自然资源能卖一个很好的价钱，对一个国家环境的近乎彻底的破坏与新古典经济理论的可持续性的定义是相容的。因为不管对瑙鲁地质环境的破坏多么严重，开矿留下的负面影响被很高的人均GDP冲淡了。并且无论是否有磷酸盐矿的开采，瑙鲁的传统文化势必将被严重影响。但是瑙鲁人比那些穷邻居有更多的休闲时间，瑙鲁人也是世界经济的活跃成员。但环境破坏给瑙鲁带来的这些好处使我们走入一个困境，这也是目前整个人类社会所面临的困境。让瑙鲁牺牲环境换取经济利益的市场逻辑正在这个星球的许多地方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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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持续性法则可以成为一个合理的长期政策导向吗？

弱可持续性依赖于：消耗殆尽的自然资本的替代品的持续的可获得性；良好运作的市场；鼓励贸易与交易的文化土壤。那些靠卖资源求生的人们的生存得以为继的必须条件：市场与贸易的存在；特定商品（如淡水，食物）必须在其他地方出现剩余。以瑙鲁为例，靠信托基金盈利谋生的瑙鲁人必须保证基金池的规模。他们的生活水平不再依赖于当地的自然资源，而是取决于房地产市场的价格、股市的波动以及投资者的一时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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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持续性与一些列小决策的暴政

决定在瑙鲁采矿，与决定砍伐一片位于印度尼西亚的森林，或是决定在夏威夷建高尔夫球场有着类似的内在逻辑。如果我们对自然环境索取的越多，我们对我们所创造的这个世界的依赖便越大。另外钱不可能变回那些已经灭绝的物种和消失的生态系统。目前的发展逻辑便是我们正在挖我们所创造的经济金字塔的地基来使这个金字塔更高耸。论文以一个充满挑战的问题结尾：我们当今发达的科技社会与过去那些消失在历史尘中的文明在多大程度上有多大不同？作者希望这一问题能够引起人们的高度重视。

（本期整理：经岚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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