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山 | 父爱如酒,一生之醉
花洲文学
父爱如酒,一生之醉
文| 陈立山
父亲爱喝酒。
一日三餐,除早餐父亲不喝酒外,中午晚上都要小酌二两。
父亲喝的酒多是散白酒,下酒的菜也很随意,母亲炒什么他就吃什么,从不说好也不说坏。记得,小时候家里穷,一碟咸菜也能让父亲的那二两小酒喝得有滋有味。有时餐桌上我们兄妹几个快把菜吃光了,父亲的酒还没有喝完。这曾惹过母亲不少的嗔怪,说父亲磨叽,但父亲依然故我,是雷打不动地让酒深一盅浅一盅地慢悠悠地下肚。有时母亲也会暗示我们兄妹几个:父亲的酒还没喝完,让我们“筷”下留情。但父亲总是说,让他们吃、让他们吃。自己却起身抓一把生花生米下酒。
现在想起来当初母亲对父亲的嗔怪中有多少的怜爱呀,我们那时又是多么的不懂事啊!因母亲的身体不好,我们又小,可以说父亲是家中唯一的劳动力,也是家中的支柱,家中八九亩的农田全靠父亲一手操持,农闲时又要为我们兄妹几个的学费走乡串户地做生意。劳碌奔波之后一杯浊酒可以说是父亲消解疲劳的最好的“饮料”。记得,父亲也曾感叹过,如果没有酒给他调节心神,他早就累趴下了。而那时我们根本不懂,也体会不到。
而今,我们兄妹几个都在父亲血汗的供养下走出了那个小村庄,而父亲依然坚守着他的土地和他饭前的二两散白酒。我们兄妹几个曾多次劝说父亲,劳碌了一辈子也该歇息了,但父亲总是以到城里就找不到北而拒绝我们的好意。我们带给他的精装名酒,他总说喝的没劲、不解乏,并为我们心疼钱,说你们如真有那个孝心,给我买散酒就行。并一再交待我们,在工作家庭搞好后,能常回来陪他喝一杯,这比什么都让他高兴。
父亲爱喝酒,但每顿绝不超过二两,可这二两酒却又喝得那么悠长。每次看到父亲用他那干了一辈子农活的、粗糙的、青筋暴突的手端起酒杯慢慢品咂时,我总会不由地想起村头那头耕作一辈子,而今默默在树荫下独自反刍的老黄牛。
有人曾感慨父爱如酒,越藏越香,越品越浓。如此说来,那为父亲消解疲劳的二两稻米散白酒,不正是我们兄妹几个的一生之水、一生之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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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网络
作者简介:陈立山,男,江苏省邳州市人,1993年参军入伍,十六载扛枪的岁月里,时常做着儿时的文学梦,偶有“豆腐块"散见于《解放军报》、《战友报》 、《幸福》、《燕赵晚报》、《保定晚报》等军内外报刊杂志。现解甲归田多年,虽过不惑,但对文字还是痴心不改,常常煮字品茶,聊以自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