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现 | 雷劈夜合

夏至莅临之际，气温骤然回升，昼夜温差明显缩小。各种植物在这蒸腾的夏季喷薄着旺盛的生命力，趁机施展着多彩的身姿，向人类显摆着各自的魅力。

夜合树就是这段时间内最为婀娜多姿的一种。你看那粉红色的花散落在枝叶间，美似绒球，清香袭人；还有那奇异的叶片，日落而合，日出而开，给人以友好、合欢之美。

关于这花叶清奇，绿荫如伞的夜合树，民间还有一个凄美、动人的传说——

这夜合树最早不叫夜合树，而叫苦情树，也不开花，也不合叶。相传，隋唐时期，汉江流域上游，居住着一个穷秀才，一心追求功名利禄，靠结发妻子种地、采药维持艰难的生活。那秀才寒窗苦读十余年，终于有了进京赶考的资格。临行前那天夜里，妻子指着窗前的那棵苦情树对他说：“夫君此去，必能高中。只是京城乱花迷眼，切莫忘了回家的路啊！”秀才应诺而去，却从此杳无音信。

妻子在家里盼了一年又一年，等了一秋又一秋，直等到青丝变白发，也没等回丈夫的身影。在生命尽头即将到来的那年夏天，妻子拖着病弱的身体，挣扎着走到那棵印证她和丈夫誓言的苦情树前，用生命发下重誓：“上天呀，如果我丈夫真的变了心，从今往后，让这苦情树开花，夫为叶，我为花，花不老，叶不落。虽然此生不能同心，但愿世世夜欢合！”说罢，气绝身亡。

第二年夏至前夕，汉江流域所有的苦情树真的都开了花，一朵朵小花粉柔柔的，像一把把小小的扇子挂满了枝头，还带着一股淡淡地香气，只是很奇怪，此花白天怒放，晚上闭合。而且，从花开那天，所有的叶子居然也是随着花开花谢而晨展暮合。人们想起秀才妻子生前的誓言，就把这苦情树改名为夜合树。

后来这凄惨的故事传到了上天，玉皇大帝听说之后，告诉百官：朕本想让文曲星降落在秀才家中，让他们夫妻过上幸福生活，不想这秀才背信弃义，只顾自己享受荣华富贵。雷公听令，下界去收回文曲星，劈了那夜合树，让那忘恩负义的秀才终生守着妻子。

这雷公按照玉帝的手谕，在汉江流域上游寻到那棵夜合树的具体位置。然后邀来东海龙王一起兴风作雨，随着一个震耳欲聋的炸雷在那棵夜合树上空响起，合抱粗的夜合树随即从中间一劈两半。

蹊跷的是那个已经在京城做官多年的秀才，就在那个风雨大作的晚上突然抱病身亡。人们说是报应，是天打五雷轰而死。还有人说，那天晚上一个火球从北方而来，稳稳地落在那棵夜合树上，说是秀才的魂灵归来，与妻子厮守在一起。不信你看，那被劈开的夜合树，雨过天晴之后，照样白天开花，夜晚闭目；那叶片也是日开夜合，恰似妇唱夫随，和睦相处。

美丽动人的传说寄托着人们对真善美的追求，对邪恶丑的鞭笞。

其实这夜合树的学名叫合欢树，又叫绒花树、马缨花树，在植物分类学中属于豆科树木。合欢树可长到十六米高，叶为二回羽状复叶，羽片和小叶对生；许多小花簇生成头状花序，然后许多头状花序排列成伞一样的形状，花序远远望去为粉红色，这是由于它的花丝是粉红色的；果实的形状象扁豆，扁扁的，长长的样子，淡黄褐色。

合欢树喜光，耐严寒，怕水淹。分布于我国黄河流域以南各地，近些年北方也有栽培。合欢树皮、花蕾及花都可入药；树皮纤维可制作人造棉；合欢花色鲜艳，叶形美丽，适合栽种在街道边、公园内，是人们观赏和乘凉的好树种。合欢树木材坚实，纹理通直，结构细密，经久耐用，是制做家具、农具、建筑、造船的好材料。合欢树阴阳有别，被称为敏感性植物，被地质学家列为地震观测的首选树种。

而今，正是夜合树花怒放的日子，人们在树下欣赏着夜合树柔美的身段，谈论着久远的传说，吮吸着沁人心脾的花香，憧憬着永远恩爱、两两相对、夫妻好合的幸福生活。（2017.6.13.）

（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赵成现，中学高级教师，民俗文化爱好者，致力于整理民俗文化与农耕文化。所写的《过大年》《家乡的端午节》《剃头匠》《月圆中秋》《老家的新年味道》等在报刊上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