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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配合刘邓大军挺进中原，1947年8月下旬，陈赓、谢富治指挥太岳兵团从豫北的济源和晋南的平陆一带强渡黄兴，开辟豫陕鄂根据地。位于大峪镇的关阳村，是济源境内重要的渡口之一，肩负着顺利开辟豫陕鄂根据地的重要使命。该渡口共有6艘渡船，而第一艘渡船能否顺利渡过黄河，对后面的大军渡河将产生直接影响。1947年8月23日拂晓，连绵的秋雨下个不停，正值汛期的黄河如脱缰的野马咆哮东去，薄雾笼罩的河面朦朦胧胧，站在岸边只听滔声阵阵，不见波浪汹涌。一号船长卢方钧早已到达河边，按照指挥部的安排，他所率领的渡船第一个出发。当他来到船边，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昨夜暴涨的河水，今早突然回落了，使一、二号船半搁浅在滩头。他知道第一船的份量，急忙伸出双手用力地推了推船头，希望能把渡船全部推进水里，可船轻轻地摇晃几下，依然纹丝不动。正在他焦急万分的时刻，船工们也陆续按时到达了，他旋即集合船工把船往河里推，可船只是向前移动了一点点，仍没有全部入水；二号船的船工们如法炮制，结果同样不好。一字排开的六条渡船，除一、二号船外，其它渡船随着河水拍岸，左右不停地摇摆着，好象欢迎荷枪实弹肃立岸边的解放军战士，只待一声令下整装而发。渡河的时间到了。部队首长果断地下达命令，三号船先行过河。三号船船长卢景林（艄公）依令而行，立即命船工各司其位。不一会，解放军战士有序步上渡船，端坐在船上，只见揽头卢恒常双手举起长槁，把槁头深深地扎进岸边的泥沙里，肩膀用力地顶着槁把，渡船快速地离开了河岸。待渡船离岸到适当的距离时，他立即丢下手中的长槁，来到船棹旁，和其他棹手一起，随着船长卢景林“左棹”、“右棹”低沉而有力的指挥声，奋力地搬动船棹向南驶去。暴涨的河水波浪涛天，高高浪花不时把混浊的河水抛上甲板，晨起的秋雾裹着秋雨模糊着船工们的视线，但大家都严守纪律默不作声，有条不紊地划动着船棹，河面上只听到“吱吱呀呀”的摇棹声和“呼啦呼啦”的浪涛声，大家的心里都有一个信念，争取尽快平稳地把解放军战士渡过黄河，消灭对岸的国民党军队，让老百姓过上平稳的日子。对岸是新安县的东涡镇狂口村，渡船要在狂口村下游约800米的地方靠岸。当船快划到狂口村下游的铁谢窝，距离岸边约十米的距离时，艄公卢景林低沉而有力地说：“铁谢窝到了。”船工们知道，这是艄公向大家传递信息，渡船马上要靠岸了，大家要做好靠岸的准备。恰在这时，铁谢窝石崖上碉堡里的国民党兵发现了渡船。密集的枪声向渡船射来，船上一位解放军战士第一个倒下了，紧接着又一发子弹从艄公卢景林的右前胸穿进左后胸穿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艄公卢景林仍紧握舵把，他用尽全身最后一把力气把船头调正，而舵把的反作用力把他抛进黄河，瞬间不见了踪影。卢恒常等船工看到这种情况，奋力地划动船棹，试图让渡船向岸边再靠近一些，这时，第三发子弹从他的右眼角穿进，右后脑勺穿出，一股鲜血从他脑门上喷出，瞬间便失去了知觉。渡船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向下游漂去，这时距离岸边也只有几米远的地方了。勇猛的解放军战士端起钢枪，高呼口号，跳进黄河，连蹚带游登上河岸。不一会，铁谢窝石崖上国民党炮楼里的枪声哑了，后面的渡船，看到这种情况，一个个奋力地划着船棹向南岸驶来。由杜八联组成的葫芦队员们，迅速地游到三号船边，有的把艄公卢景林救起，有的把船重新驶回北岸。英雄卢景林上岸不久便牺牲了，卢恒常落下的偏头痛病伴随他度过痛苦的一生。借“黄河故事”征文之际，我试图想了解当年陈谢大军强渡黄河的情况，几次去关阳村走访，皆因当年的英雄们已经过世，英雄们的后人们只能凭借英雄们在世时茶余饭后的闲叙，给我讲述这零零碎碎的故事。当我想以《大军渡河第一船》来作为这篇文章的题目时，有一天，我突然看到李富祥老师写的《狂口横渡第一船》。心想，难道有两个第一船，或者有多个第一船吗？陈谢大军在关阳渡河的时间是1947年8月23日至26日，经过整整四昼夜的搏击，大军全部顺利渡过黄河。难道每天都有第一船吗？可四昼夜没有停顿，哪有每天的第一船呢？思忖久了，心里忽然明朗，不管是此第一船，还是彼第一船，都是我们济源黄河儿女，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留下的可歌可泣的故事，逝者如斯，我们手捧英雄们的《烈士证书》或《伤残证书》，不如姑且都称他们为渡河第一船，也算是给英雄们的一个告慰吧！
作者简历：张义敏，市作协会员。1981年10月入伍，先后在新疆军区、轵城镇、市纪委、区工委督查局工作。曾在全军《基层政工通讯》、全军《机要工作》、新疆军区《战胜报》、省纪委《纪检与监察》和《焦作日报》《济源日报》《济源文学》等刊物发表新闻、小说、散文、杂评等百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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