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为何说土木之变影响了其雄才大略的评价?原来大祸是他造成
朱棣与土木之变:为何说朱棣实施的蒙古政策,才是土木之变的祸根?
朱棣:为何说土木之变影响了其雄才大略的评价?原来大祸是他造成
公元1449年8月15日,即明正统十四年八月壬戌,在大明帝国的史册上,载下了最为耻辱的一页,即:明英宗被俘,从征公侯等五十多名大明高级官员俱战死,兵士死伤数十万之众,“京师闻败,群臣聚哭于朝”。这就是当时震惊朝野的“土木之变”,亦称“土木堡之变”。
谈起大明朝这场突如其来巨变的起因和后果,多数人都会过多地把它与明英宗和奸臣太监王振联系起来。诚然,王振起初为了讨好瓦刺,对其贡使加礼款待,优厚赏赐。继而又轻心调弄,促其事发。以至挟帝亲征,终于酿成“土木”之祸。对此,王振和明英宗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然而,如果大家用辩证唯物主义联系的观点来对“土木之变”进行深刻分析,则有助于我们进一步认识这一事件的本质。大家就会发现“土木之变”的发生实际上绝非偶然事件,而是具有其特定的历史背景的。” 土木”之祸的发生,咎盖不在瓦刺,除了深究王振和明英宗之责外,还需从英宗的太爷爷明成祖朱棣身上找根源。祸之渊薮,乃肇源于为史家称有“雄才大略”的永乐帝朱棣。
“土木之变”这件大事从开始到结束,其持续时间之短,实在是惊人。“秋七月己丑,瓦刺也先寇大同”到“(八月)壬戌……师溃……帝北狩”,历时仅一月左右。这除了说明明王朝本身内政腐败外,还反映了两个问题:一是边镇不堪一击;二是瓦刺已迅速崛起。而这两点又都与朱棣有着密切的关系。
朱棣被封为燕王后,出镇北平,后来的皇位是靠武力夺得的。最初时,为达到其目的,他一方面扩充军队,积极练兵,加强备战;另一方面则致力于争取各方面的支持力量,特别是借助蒙古人的势力。建文初年,朝廷得悉燕王有异志后,采取了一系列加强对北平进行防范与控制的措施。“敕都督宋忠率兵三万屯开平,又敕都督耿瓛练兵于山海关,徐凯练兵于临清,调北平,永清二卫于彰德、顺德,并密谕张昺、谢贵等严为之备”。同时,北平左有大同,右有辽东,皆有重兵,形成夹击之势。这就使朱棣更加感到仅凭自己的实力,远非朝廷对手,因此决定借助外来势力,厚结蒙古。
朱棣结交蒙古军力较强的鞑靼、瓦刺,是一项具有战略意义的重要措施。一则可以消除北顾之忧;二则给大同和辽东等建文帝派出的守将以压力;三则欲求助兵款,然后好起兵大举南下。清人杨椿曾说:“元自脱占思帖木儿五传至坤帖木儿,益衰弱,复国号鞑靼,自称可汗。其臣猛哥帖木儿据西陲号瓦刺王,但未侵明境,亦未通使于明,燕王起兵即皆与之求助,又招其叛人为羽翼。《实录》(建文) 二年二月丁未,鞑靼国公脱列干,司徒赵灰邻帖木儿,司徒刘哈刺帖木儿自沙漠率众来归,是燕王招鞑靼之叛人也。二年二月癸丑,谍报北寇将侵边,燕王贻书可汗及瓦刺王。是鞑靼以纳叛来伐,燕王贻书请和也。三年十一月辛未,鞑靼可汗始遣使来输款,是鞑靼允燕王之请遣兵来助也。燕王遂以是年十二月率兵南下,不复北反矣。....其时大同守将陈质,辽东守将杨文皆在北平肘腋,燕王故厚结鞑靼以扰之,令二将不得来侵,且以绝二将之所与,燕王始可南行而无畏”。
在朱棣起兵的过程中,还收编了许多胡骑士兵,如胡骑指挥火耳灰者及其磨下哈三帖木儿等。其中大宁三卫(朵颜、福余、泰宁)的归附,具有重要的意义。在大宁三卫“悉以三卫配北军”时,朱棣曾慨叹地对诸将说:“曩日巡塞上,见大宁诸军剽悍,安所得之用?”现在“吾得大宁,取边骑助战,大事蔑不济矣。”
可见,大宁三卫对朱棣来说是何等之重要。后来燕师至会州,建立中、前、后、左、右五军,其中就有三名将领是大宁降将。正因为如此,朱棣在既得皇位,登上皇帝宝座后,对蒙古三部恩典颇隆:永乐元年,“遣使与之(鞑靼)通好,赐以银币并及知院阿鲁台”,后又封阿鲁台为和宁王。永乐七年,“封(瓦刺)马哈木为特进金紫光禄大夫,顺宁王;太平为特进金紫光禄大夫,贤义王;把秃孛罗为特进金紫光禄大夫,安乐王”。由于兀良哈三卫的蒙古骑兵在“靖难之役”中所起的特殊作用,因而对它的封赏也更为丰厚。朱棣为酬其劳,除了封兀良哈各部大小首领为都督佥事、都指挥同知、千户、百户等军职,每年给予耕牛、农具和种子外,还拱手将洪武朝太祖为防范蒙古所设置的大宁卫送给了兀良哈。这为后来英宗朝所发生的“土木之变”种下了最大的祸根。后来,也先之所以能迅速突破明军边防,攻下大同,与这个安排是有直接关系的。
明初时,在西自嘉峪关东至辽东以及鸭绿江一线,先后设置了九个边防重镇,它们分别是:辽东(辽宁辽阳)、宣府(今河北宣化)、大同、延绥(今陕西绥德,该镇于成化七年移至榆林)、宁夏(银川)、甘肃(张掖)、蓟州(河北蓟县)、太原和固原等,即所谓的九边。九边之外,在长城以北还设有三个外围军事重镇,它们分别是:大宁卫、开平卫( 今内蒙古多伦县境)、东胜卫(在今呼和浩特东南)。此三镇互为犄角,声势相连。但自大宁卫被送给兀良哈三卫后,便使得开平和东胜失去了声援,后来不得已而内迁。不仅如此,大宁卫的缺失,还使九边中的宣府、大同、蓟州成为蒙古人南下的首当其冲,并且原来大宁与辽东、宣府、大同是鼎足之势,互为声援,如今则使辽东与宣府,大同互相隔绝,失去其防御优势。这使得后来也先攻大同,一击而破,造成了很大威慑。
“土木之变”在说明明边防虚弱的同时,从其侧面,也反映出蒙古势力不断强大的原因,这显然与朱棣是有直接关系的。
洪武初年,元顺帝从北平北逃,居开平,多次遣将侵扰明朝的北部边防。当时元朝还拥有精兵数十万,具有一定的实力,对明朝构成了不可忽视的威胁。为此,明太祖对其进行了多次北伐:洪武元年,遣常遇春率师进北平。三年春,徐达击定西,李文忠、冯胜攻应昌。五年春,徐达、李文忠、冯胜又三路征之。六年春,徐达等大破王保保于怀景。二十年春,命冯胜将兵二十万征承相纳哈出,使其降。不久,太祖“以故元遗寇终为边患”,令蓝玉为将军,率兵十五万再征之,尽降其众。至此,漠北基本被削平,元朝残余的蒙古势力日益衰落。
然而,由于在“靖难之役”中,朱棣曾得到蒙古各部的支持,因此其抢夺皇位后,对蒙古的一些实力派多加赏赐、赐封号,这客观上起了扶植蒙古势力的效果,使其势力重新得以逐步强壮起来。同时,朱棣还打破了蒙古三部势均力敌,相互牵制的局面。逐渐致使瓦刺独大,终于在明英宗时期酿成大祸。
明朝初期,蒙古逐渐分裂为三部,即:鞑靼、瓦刺,兀良哈。开始时三部力量大致匹敌(兀良哈稍弱),其间他们经常混战,三部势力互为消长。而太祖及文帝对其基本上采取抑强助弱,平衡其势的策略。故明初时,蒙古对明朝没有造成多大的危险。
到永乐初年,朱棣对鞑靼恩典有加,然阿鲁台时降时叛,反复无常。水乐七年, 派往鞑靼的使者郭骥被杀,前往征讨的统帅淇国公丘福战死,令朱棣恼怒异常,他决心荡平鞑靼蒙古,因此先后进行了五次亲征。大大地削弱了鞑靼的势力,同时,为了达到消灭鞑靼的目的,他厚待瓦刺,企图拉拢瓦剌解决边患。
在首次亲征鞑靼的永乐七年,分别给瓦剌三部首领马哈木、太平、把秃孛罗封为顺宁王,贤义王、安乐王,不久,马哈木袭破鞑靼,同时又上书“请得早为灭寇计”。永乐十年,又袭杀元主本雅失里。其间,朱棣对瓦刺更加亲善,对其部属因从战有功,多加赏赐,并为瓦刺补充兵器,提供给养,致使瓦刺力量迅速壮大。
永乐十六年,马哈木之子脱欢继位,荫袭顺宁王,其势更炽。永乐二十年,侵哈密。至此,蒙古三部由原来三部均势而发展成为瓦刺独强的局面,宣德九年,袭杀阿鲁台,“悉收其部” 。正统三年,成国公朱勇上言:“近瓦刺脱欢,以兵逐鞑靼朵儿只伯,恐吞并之,日益强大,乞敕各边广储积,以备不虞”。但为时已晚。未几,脱欢杀贤义、安乐二王、尽夺其众,到其子也先时“破兀良哈”,北部尽服之。遂于正统十四年八月壬戌,肇“土木”之祸。
此外,还须说明的是,瓦刺的崛起,还与朱棣的轻敌有关。在瓦刺要求给予军器时,他自信地说:“瓦刺骄矣,然不足较”,后来在破瓦刺,其使来谢罪时又说:“瓦刺故不足较”,结果使瓦刺趁此机会得以发展壮大。
总之,关于正统朝发生的“士木之变”,当时的原因是明英宗受王振怂恿瞎指挥,但从长久的根源来看,则是由永乐帝朱棣养虎为患造成的。由以上分析可见,如果说朱棣是一位“雄才”之主尚勉强算之,若要冠之以“大略”,则实在难以苟同了。另外,连明朝中后期太监祸政实际上,也是因为朱棣破坏太祖严厉压制太监政策造成的,结果他的子孙一辈比一辈依赖太监治国,造成明朝严重的太监乱政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