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届【散文精选入围作品】杨玉珍II侯晨轶(上海市)


杨玉珍

☆侯晨轶(上海市)

民曰(上海地区):金罗店,银南翔,铜江湾,铁大场。“四强”中,我的外公夺下了“金牌”,他是罗店人。爷爷拿到了“殿军”,他是大场人。祖上本与南翔无交集,不过,父亲和我,两代人都曾于南翔工作。
我工作的地点是民主街271号南翔移动营业厅。逊色于父亲,与他主动投身这方热土的事业不同,我是被“发配”而来。
“发配”我来的人,名叫杨玉珍。何许人也?嘉定移动江桥营业厅原经理是也。最初结识这个小妮子,是在2011年初,她从市公司总部陈列室讲解员的岗位调来嘉定。
玉珍欲来风满楼。记得那年,人尚未到岗,坊间传说却早已莅临疁城。据说,她家客厅有一个玻璃橱,藏有数十种洋酒,价值不菲。单位里一些俗不可耐的男人们则更关心她的长相,上班时的话题被尚处于海市蜃楼状态的杨玉珍霸占了一大半篇幅。有一种“听说”叫做“他们说”,在未见其人时,他们说“挺好看的”。
我自认为好歹也是个文化人,不和那些庸俗的男同事们沆瀣一气。我喜欢通过名字去猜想一个人的轮廓。玉,珍,一副老奶奶的形象浮现在我脑里------此女大概蛮老派的。
是的!起初我不大相信这会是一个85后生人的名字。毕竟,人名和年代的勾连长期存在着。我的祖父辈生于上世纪初秩,那一辈女性名字里出现娣、秀、英、珍、玉,男性名字里出现根、发、兴、宝、贵,都是司空见惯的。我祖辈四人的大名皆此路数。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流行单名。足球界的申思、祁宏,就是典型的七十年代单名。如今的小朋友,都是“梓”啊“萱”啊的,也满是时代的烙印。
千呼万唤始出来之时,证明我猜错了。远远走来的杨玉珍,个不高,胸不大,小鸟依人,面色白里透红,说话细声细气。
她是个“会做人”的女人。上任不久,便在江桥厅休息室里架起电炉,烧鸡汤吃,人人有份。以前只听过我们国家搞“乒乓外交”,杨玉珍让我见识了什么叫“鸡汤社交”。当然,我也有幸尝过“小杨鸡汤”的鲜。
起初,我对这个看似贤妻良母型的小妮子还挺有好感。不知她是否对我的将军肚感兴趣,在各种场合,我的肚皮被她摸过不下三五次。要不是在公众场合,我大概就掀上衣了,让她仔细欣赏欣赏我肚皮上那一簇,哦不,那一团性感的黑毛。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谁敢说今朝平静的海面明日定无汹涌波涛呢?杨玉珍这小小躯体里蕴藏着大大能量,她与顾客争吵之时便是能量喷涌之时。
有一次,同顾客的嘴仗打到了杨玉珍拍桌子的地步。顾客嘛,总以上帝自居的,被杨玉珍的唾沫星子喷总归不服气,尽管这是美女的体液,尽管当时新冠病毒远未造访我们这个星球。
意料之中的投诉单逃不掉。电话回复顾客时,杨玉珍往往会“放软裆”(沪语,意即:放低姿态),玩“变脸”。当好话说尽,对方的气也就自然消了。这是杨的高明之处。
似乎各单位都有个规律:略有才艺之人,业绩都不见得出色。因为业绩低迷,我被杨玉珍“发配”到南翔营业厅上班,有“让你上班路程远一些,以此'敲打’你”之意。后来,当杨被调任南翔厅经理时,我早已经历数次轮岗进而离开移动公司----老子不想干了!
辞职后的我,没急着去下家报到,而是去了趟美国,从东海岸兜到了西海岸,从大都会纽约一直玩到天使之城洛杉矶。
不久后,当我再次从朋友圈看到熟悉的美国图景时,同步出现的是杨玉珍的头像和定位----她已踏上美国领土。定睛一看,是到加州生孩子去了。生下女儿回到工作岗位后,她被评为“最美移动人”荣誉称号并且加入了光荣的中国共产党。没错,“最美”的“美”也就是“美利坚”的“美”。
前些天,我在老东家的官方微信上目睹杨玉珍和同事们高唱《我和我的祖国》。呵呵,小美国人的妈妈倒是很爱很爱我们大中国的。

作者简介

侯晨轶,笔名侯赛因、Eric,毕业于上海大学法学院。现为中国现代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国际诗词协会会员,上海楹联学会会员,嘉定文学协会理事。2014年、2018年,在上海市民文化节写作大赛的主副赛事中分别获奖。2018年,获上海市民文化节“百名中华诗词文赋高手”称号。2021年,凭借摄影作品《定格青春》,获“我见滇池多妩媚”云南昆明滇池国家旅游度假区全域摄影作品大赛手机组优秀奖。同年,获“电影中的真善美”上海国际电影节市民主题征文比赛微评版块第三名(“妙语连珠”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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