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溜古镇杯乡愁散文大赛】刘俊海||弹指间的往事

弹指间的往事
文/刘俊海

2020年退休后,我定居合肥。今年六月,妻子要参加党庆100周年活动,我们回到阜阳的家中住了一个月。

熟悉的环境,宽敞的街道两旁耸立着日新月异的城市,这是我生活了39年的地方,就像我耕耘过的土地上留下我无数的脚印。
二里井河边的林带路是一个开放的公园,郁郁葱葱的水杉林遮住了炎炎烈日,为聚集在这里的老人们提供了一片凉爽的绿荫。有唱戏的,也有看戏的;有打牌的,也有看打牌的。我避开喧嚣静坐在林带路西头的树阴下,想起自己以前还住在对面的文峰一村时,经常带女儿在老二里井桥上玩,亲眼目睹市政人员是如何把一片乱坟地修整成今天供人们纳凉休闲的公园。
往事如潮仿佛就在昨天,历历在目。
自1982年的冬天来到阜阳,从楼房最高的阜阳饭店到如今高楼林立,一晃就是39年。亲身经历过的事,今天看来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在当时,每一件小事的背后,都体现出担当和责任并意蕴不平凡的付出。
第一次来到平原,一切都是那样的新鲜和好奇。
1983年初,我们住在电业局单身宿舍。有一天,我们一行五人逛街来到人民路,沿着人民东路走到三里湾,一看路边单位门口挂的牌子是阜阳县某单位,我们都愣住了,没想到已经从阜阳市走到了阜阳县,万一找不到回去的路咋办?赶紧顺原路折返,不敢再往前走了。后来,我们对阜阳市的街道都熟悉了,每当说起此事都不禁想笑。
都说西湖甲天下,听说阜阳也有西湖。为了游览阜阳西湖,我和朋友骑着自行车兴高采烈地去看西湖。由于我们讲话有南方的口音,当地人听不明白,而当地人讲话我们也听不懂,折腾了好半天,问了很多人才来到泉河北郊一片绿油油的麦地。四下张望,那波光粼粼的水面呢?滚滚麦浪犹似波涛,疑是西湖却不是西湖。恰好有位老人路过,便询问老人,离西湖还有多远?那位老人十分诧异地望着我们,然后指着脚下说,这儿就是西湖。当时我失望到了极致,脸上的渴望瞬间变成了定格般的苦笑。原来,阜阳西湖只是古西湖的地名罢了,在很久以前,曾经的西湖就被黄河泛滥的泥沙给淹没了。
八十年代,阜阳就拥有机场,说明阜阳像个大城市了,不由为自己能生活在阜阳而自豪。飞机,只是在电影上看过。当我满怀激情找到阜阳机场,看到的机场却和我想象中的机场完全不一样。走进铁丝网大门,只有一栋黄色的二层小楼,没有在电影上看到的安检,也没有豪华的候机大厅,开放的机场跑道上全是枯黄的草坪,只有几个玩航模的人,在追逐飞行中的航模。虽然没能看到飞机,但站在空旷的跑道上,展开双臂奔跑起来仿佛已感受到飞机的轰鸣,很知足了。
看冒浓烟的车头拉着绿色的车厢,就像一栋栋绿色的房子,或载满货物黑色的车厢在铁轨上风驰电掣般的穿行于皖北平原,就掰着手指数车厢。多年以后,只要看到飞驰而过的火车,哪怕是高铁,仍习惯性的在心里默数着车厢有多少节。
我的家乡有淠河,阜阳有颍河。别致的颍河闸,开闸时大量水流顺势而下不时卷起浪花,又为阜阳缀上美丽的云彩。
我和妻子在工人俱乐部看电影,在人民路的地下餐厅享受浪漫的情侣餐。而如今,工人俱乐部和地下餐厅,都随着城市的发展已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了。
我们南方烧火做饭用的是柴火,从没有用过煤炉。住楼房是没有柴火锅的,家家都烧蜂窝煤,我也就用上了煤炉做饭。由于封不好炉子,经常等到做饭时,才发现炉火早已熄灭,只好隔三差五地用火钳夹着一块蜂窝煤到邻居家去引火。幸运的是到了九十年代初,阜阳就开始供应煤气罐,那红色的小供应本至今还保留在家中。现在,家里使用的已是安全可靠,环境污染小的管道天然气。
阜阳盛产小麦,面食是阜阳人的主流食品。我在南方长大,对面食知之甚少,也可以说不喜欢吃面食,而周边的人们一日三餐全是面食。可能是受到面食文化的熏陶,向邻居虚心学习,尝试自己做面食。或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吧,喜欢吃米饭的餐桌上渐渐有了蒸卤面,叠咸馍,搅面鱼茶或手擀面条。特别是蒸卤面,我自诩比街上卖的还好吃呢。
文峰一村是开放型小区,中心有个三角形的小花园,我女儿从文峰小学放学回来,就经常在花园里玩。有一天傍晚,她竟然把书包给玩丢了。当时,小学生的课本是无法买到的,只能找高年级的同学去借。于是乎,我在朋友或同事当中寻问,甚至是托朋友找朋友的朋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忙的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尽管借回来的课本有破烂不堪的,也有被图画的连字都看不清的,但总算是让我给借齐了。
紧挨小区的是文峰菜市场,规模很大,菜的品种也很丰富,下班回来去买菜十分方便。有一家豆制品滩位上卖的豆饼要比别人卖的贵,就问为啥?摊主说,我这是洄溜集的绿豆饼。出于好奇心买了一点回来,先将豆饼过油,再烩炒青菜。果然如摊主所说,炒在锅不易散,也不糊,嚼在嘴里有味。
住在文峰一村什么都好,却无法在周末睡个懒觉。每天一大早,就有人骑着自行车在楼前楼后叫卖豆芽,烧鸡,面藕和酵子,那叫卖声穿墙似的不绝于耳。
每逢周末,都骑车或坐三轮车带女儿到青颍公园去玩。公园不大,除了看动物之外,就是在草坪上玩耍,偶尔花几块钱让女儿坐疯狂小老鼠。节假日,就在公园或大街上有花坛的地方赏花拍照。
39年,一路走来,请过每月只有六元工资的保姆带孩子,在汽车站前广场的茶摊上喝过大碗茶,坐在围墙边的小人书摊的板凳上看过画书,用粮票换过鸡蛋,看过通宵电影,在旋转餐厅上鸟瞰过阜阳城。如今,除了插花牛肉汤还能喝到,东关烧鸡和小卷子馍都已经见不着了。
还有一件令我记忆犹新的小事。那是在1988年左右,具体时间不记得了。单位安排我们班组从副食品大楼开始,沿着老阜临路挖杆洞,为架设新电线杆做前期准备工作。洞口直径40公分,洞深2.5米。二人一组,每人三个杆洞,每个杆洞给八块钱。使用长长木把的铁铲,在坚硬的马路边按定好的位置铲出一个圆坑,再用铁勺把铲下来的土舀出来。我的手都磨出了水泡,也没铲到半米深。那时,城里已经有出租车在大街上行驶,很多推三轮车的人,因乘车的人少,都三五成堆地闲坐在路边。我和同事商议后,找一位推三轮车的人试探地问,愿不愿挖杆洞,挖一个给五块钱。他不仅愿意,还叫来几个推三轮车的人一块挖。就这样,将挖杆洞的事包给推三轮的人,不仅保质保量完成了任务,还轻松得到了九块钱。单位领导知道后说,你包不如我包。于是,承包的喜悦犹如天上的流星,在干劲十足的心里一闪而过,留下了难以忘怀的记忆。
风风雨雨,从风华正茂的青年悄无声息地步入了退休的行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人生,就像一本书,翻到最后一页时,如果有人轻声询问,这本书都说了些什么?我会悲悯的说:真记不得了。其实,书若人生,不需要跌宕起伏的情节,只需简简单单地过好每一天。
正如去年,在街上买烧饼时和做烧饼的人开玩笑说,过去一个烧饼才一毛钱。做烧饼的人说道,那时还没我呢。是呀,一茬人一个时代,就像推动船行的颍河水,推动着时光的岁月,人生漫长而人的一生只在弹指间,过好当下,最为可贵。
如果说过去的生活是艰苦的,可我并未觉得那个艰苦的生活有多么的苦味,反而觉得单纯的日子很幸福。
在合肥期间,有一次在超市购物,收银员问我是阜阳的吧。我问,你咋知道的?她说,听你说话的口音和办事的豪爽劲,就知道阜阳的。39年来,我不知不觉地改变了自己的口音,也注入了阜阳珍贵的人文元素。
妻子微信群里的朋友,在每次聊天时都会问她,“什么时候回阜阳?”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想到阜阳,想到在阜阳的点点滴滴。毕竟,我也曾置身于其中见证了阜阳拥有今日辉煌的历程。
随着时间的流转,往事如烟,就连文峰一村也成为过往。阜阳变了,我也不再是原来的模样。
作者简介:刘俊海,阜阳市作协会员。从小就爱好文学,平常最爱阅读,也乐于沉浸于书海。但不知不觉间,竟然已过了这么多年,岁入花甲,方拿起笔来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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