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梅【小说】返程（连载之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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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闺蜜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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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何春梅（四川成都）

乔小桥拍一拍林雅，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自己的“大姨妈”也不太守时，可能一个月没光临了，觉得再扯这个问题有些沉重，决定换一个轻松一点的，女人之间的话题。仔细打量了一番林雅，流露出羡慕的神色，“你说，咱俩一般大吧？怎么看着你就比我年轻10岁的样子？”乔小桥觉得自己长得太着急了，35岁，经常戴着两个黑眼圈，肤色更是无精打采……

“是吗?嘿嘿。”林雅乐了，夸女人年轻、漂亮总是能激发出她们倾诉的欲望，“保养得还不错吧。我给你说，女人一旦过了30岁，真不能熬夜，真不能熬夜！”林雅分享起自己保养经，强调了两遍，不能熬夜。

“你说我不熬夜怎么办？夜班一周排两回，不排夜班时，晚上也要12点后才能睡觉，已经习惯了。”乔小桥以前觉得熬夜加班再正常不过了。

“你守着一座‘金山’还搞自虐，上帝也拯救不了你啊！同学里，就你最有实力。”林雅开导乔小桥，“这个时候，应该被职场虐了千百遍了吧？你不要说你还有初心哦？”

“是呢，不光有初心，还有童心呢······”乔小桥想起自己前天夜行取证的事，心里还是无比自豪。姐妹俩聊得正起劲，李爱琴端着一碗鸡汤过来，整个空间弥漫着浓郁的鸡汤味。

“来，你俩过来，一人先喝一碗······”李爱琴正说着，乔小桥闻到鸡汤味道，“哇”的一声干呕，空瘪的胃开始翻腾，快步跑到卫生间，对着马桶就是一阵狂呕！

“阿姨，怎么了哦？”林雅和李爱琴面面相觑。

“我咋个晓得，可能是我炖的鸡汤有毒。”李爱琴有些无奈，每天变着花样给女儿做好吃的，奈何她吃不下去。

乔小桥无力地从厕所出来，林雅快速走过去，扶起她，“你是不是也怀孕了呢？”

“怎么可能？我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乔小桥不以为然，“十二指肠溃疡犯了，最近喝鸡汤太多，闻到鸡汤，不，说到鸡汤我就恶心。”说着，乔小桥又开始呕起来，转身跑进了厕所。林雅对着李爱琴说：“阿姨，她咋个了？不会怀孕了吧？”

李爱琴被问得有点发懵：“没有吧？前两天还在喝中药了，你看她瘦得跟个纸片人一样，怎么可能呢？再说······”李爱琴停顿下来，她开始计算多久没看见欧阳清野了，“不，不可能的！”

乔小桥脸色煞白地走出来，“妈，你去给我倒杯清水，林雅，我们说到哪里了呢？”

“大小姐，你先坐会吧，你说到自己加夜班了。”林雅扶着乔小桥顺着沙发坐下。

“哦，初心！”提道“初心”二字，乔小桥眼前就浮现出魏巍然的样子，自己秉承的初心到底是哪般？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你俩别谈梦想和初心了，赶紧洗手吃饭吧，林雅，吃饭，你那口罩还戴着不？”李爱琴看着林雅戴着口罩很别扭，尤其在自己家里，她嘀咕，林雅是不是嫌弃自己脏，需要戴着口罩隔离。

晚饭后，乔小桥习惯性起身走向二楼书房兼卧室，林雅紧随其后，李爱琴收拾碗筷后开始看起相亲节目“缘来由你”，时不时”哈哈”大笑。

“桥，我不想在武汉做，我卖妇幼药品的，熟人太多，父母也挺担心，能在你这里呆几天？”林雅说出此行的目的。

“行，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医院妇科，你相得中不？她们不认得你，我跟她们熟，也好照应。”乔小桥估摸着林雅的心思，提出自己的建议。

“还是你懂我。”林雅觉得自己走了“狗屎运”，每次遇见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她就缠着乔小桥，当乔小桥迟疑或者想拒绝时，她便开始忆苦思甜，回忆高中时把父亲给她送的鸡腿，偷偷地埋在乔小桥的饭盒里，今天过命的交情，可能是多少只鸡腿换来的。

“我给你说，这真是最后一次了哈，人生经不起折腾。”乔小桥了解林雅，性情中人，她不知道如何给林雅建议？自己的婚姻和生活也还前途未明……

孩子，永远是女人心里的期盼和牵绊，尤其随着年龄增长，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两个月前，乔小桥和欧阳清野一起去明觉寺，大雄宝殿里跪着一个5岁左右的小姑娘，“嘟嘟”着小嘴，念念有词，“愿佛祖爷爷给我妈妈捎个信，妞妞每天都想妈妈·····”胖嘟嘟的小脸，清澈的眼珠子流淌着纯真和虔诚，小姑娘拉着奶奶出门了，欧阳清野魂不守舍地站在她们身后，目送婆孙远去的背景，眼里尽是羡慕与慈爱，欧阳清野的神情，像一道闪电直击乔小桥的内心，震颤着她的神经，或许，有那么一个夜晚，那么一刻，短暂而幸福。乔小桥幻想着，她和欧阳清野的孩子，作为一个精神科医生，她清楚地知道家族的遗传病，这种想法，就被深深地埋在心底，埋在了忙碌的工作中。

“知道了，好像你的身体比我更需要担忧吧？”林雅看着未缓过劲的乔小桥，提醒她，“吃不下鸡肉，咱吃点别的吧，蛋白质粉？”

“我这脾胃消受不起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医院）呢？”乔小桥问道。

“你看什么时候合适呢？”林雅说，“我无所谓，反正住你这里了，想解决了麻烦再走。”

“你这还赖上我了？你爽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呢？”乔小桥打趣地望着林雅。“等两天吧，明天早上再测试下晨尿吧？我明天休班，咱们在家休息一天吧？你也再考虑一天。”

“好吧。待会我去车里取下我的东西，谢谢收留！”林雅对着乔小桥做了一个鬼脸，“哎呀，今晚你家欧阳总不会回来吧，要不，我被捉奸在床 ，这可就不好啦！哈哈哈。”林雅想试探乔小桥与欧阳清野的近况，又不好单刀直入，只能旁敲侧击。

“别贫了，我妈来了以后，他不来这里住，你看楼上楼下，这里不太合适。”

“啥不合适，乔大夫啥不合适？”林雅左右拇指不停地扣着，夸张的语气和神态，“哦？你们经常在那里嘿嘿。”

“你没个正形，满脑子装的啥？你个风流浪女······”乔小桥一边说着，一边将抱枕扔过去，“遮挡下你那高耸的山峰，别辣眼啦！”乔小桥很开心，好久没有这么肆无忌惮地疯闹过了。

凌晨5点，林雅蹑手蹑脚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测试了晨尿，鲜明的两道杠，她瞟了一眼便扔进了垃圾筐，不知不觉地，乔小桥走到她身后，“你测了？”她朦朦胧胧地问林雅。

“测了，还是两道杠。”林雅平静地说， “我给你也准备了一个尿杯和测试笔，你自己测试一下吧。”

“我？”乔小桥觉得林雅开玩笑，想反驳自己不需要，但没有说出，又想起自己不准时的“大姨妈”，测试一下吧。

测试结束后，还没有等试纸条显示，她就将它扔在窗台上，返回卧室继续闺蜜间的闲聊。

“你打算给老姚说吗？”乔小桥问。

“干嘛要说？”林雅觉得没有必要，“都跟你说了呢，做完了，我们各走各的道呢。你和欧阳清野什么时候修成正果啊？我给你做伴娘。”

乔小桥沉思中，喉咙极不舒服，又是一阵干呕，急忙从被窝里爬出来往厕所跑去。

“啊？”呕完之后，乔小桥看着窗台上的试纸条，两条鲜明的红杠扎着她的眼，“林雅，林雅”她急促地呼喊着林雅，“这是你的吗？”等林雅走过来了，乔小桥火急火燎地问她。

“我的扔垃圾桶了，在那！”林雅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垃圾筐里躺在的试纸条，上面两道红杠。

“那这是谁的？”乔小桥挥动着手上的试纸条问，“你测了两次？”

“姐姐，这个是你的，是你的！”林雅瞪大了眼睛，“这次啊，就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啰。”

“是我的？我怀孕了？”就像突然被告知中奖了500万，乔小桥难以置信！

乔小桥很快镇定下来，她的眼前快速地闪出欧阳清野的神情，她猜不出他将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从上次开诚布公地谈家族的疾病，遗传的概率，“孩子”二字，便是两个敏感的字眼，深埋进彼此的心里，谁也没有再提；加之乔小桥身体状态一直不适合怀孕，估摸下一代的事，一直默默地横梗在欧阳清野和整个欧阳家族的心里，这是一道她与欧阳清野之间不可逾越的墙，欧阳清野是家族唯一的男丁。“丁克”二字，别说欧阳宏不答应，欧阳清野自己心里也迈不去这坎。乔小桥午夜梦回，常常思考她与欧阳清野的关系和未来，想得头疼，甚至想过离开，给彼此自由，可是，乔小桥天生缺乏安全感，除了导师魏巍然，欧阳清野是第二个走进乔小桥心里的男人，她没有勇气对现实做出改变。

这个不约而至的孩子，或许是乔小桥解开所有困局的钥匙，但是它何尝又不是一个新的“困局”，万一它遗传了乔家抑郁的基因呢？

“哇！”林雅欢呼地跳起来，她为乔小桥开心：“这个孩子来得可真是时候呢，我要给他当干妈。”乔小桥被她开心的样子吓了一跳：“你别这么急呢，让我想一想，别闹。”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

“你别说你也不想要吧？我们情况不一样哦。”林雅看出乔小桥的难色，“告诉欧阳清野和阿姨吧？”

乔小桥摇摇头，“不急，我还没想好。”

编审：宋光平

作

           

者

           

简

           

介

作者：何春梅，笔名：赤子，四川成都人，《凉城文苑》责任编辑。喜爱文学，囿于医药谋生，偶尔文字记录心情和感悟，向往自由，喜天马行空，友人推荐，有缘结识凉城文苑，投一颗赤子心来，感受心灵的纯净和倾听美的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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