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惑(小说)(五)
舞惑(小说)(五)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和何帅相识半年多了。这期间差不多每天都能与他在舞厅里见面,跳舞,聊天,很舒畅,很开心。心情好了,自然健美效果明显了。
一次舞厅里的线路出了故障,需要停业检修。我俩来到附近的“梧桐园”,漫步在花草中,细语绵绵。
他盯着我嘿嘿傻笑,我不知所措地问:“看什么呢?”
“你的脸蛋像红苹果,真想啃一口。”
我半羞半嗔地说:“别没大没小的,我比你大一轮多,还没正经。”
“不是,我,我开玩笑呢。”
这半年,我舞跳得有长进了,对小何的每个手势、每个眼神都能心领神会。有人夸我俩是黄金搭档,听这话我暗自得意,也从心里喜欢这个大男孩了。友谊在跳舞中潜移默化,也许还夹杂着别的什么。
五一节,民工队难得放一天假,何帅跑来告诉我:“我们去黄河滩吧?不到黄河非好汉嘛!”我放弃了家人团聚的打算,陪他去看黄河。
从这里到黄河滩大概十几里路,我俩骑一辆自行车顺坡而下,直奔黄河滩。水势在禹门口上游夺口而泻,气势壮观,到了下游河床宽阔,水面平稳,急转东去,站在高处看,像个大大的问号。
何帅抑不住第一次见到黄河的兴奋,放声吟诵:黄河之水天际流,奔腾不息入大海……
我将事先叠好的小纸船,放到水里,让它载去我的心愿。谁知走不多远,就被浪掀翻了,再放一只,同等命运。
忽然,起风了。河面涌起波浪,风夹带着水汽裹着黄沙向河堤扑来。何帅急中生智,将我拉进他的风衣里,有幸躲过了风沙的袭击,却不幸地遭到人为的侵扰——他的脸贴着我的脸,实现了啃苹果的梦想。我竟忘记了反抗,直到风衣从我们身上滑落为止。
今天的何帅,更加帅气。楞角分明的嘴唇极具个性,粗而密的发絲彰显性格,挺拔的腰身,刚毅的主见,都非常男子气。这些品格和气质,都是我喜欢和需要的,渐渐地,他从我的视线里走进了我的梦幻里……
不知怎的,在舞厅里,有他在,我就眉飞色舞;见不到他,我就打不起精神来。他也一样,他对我说:“一下班,就跑来见你;你不在就失魂落魄,跳舞也跳不出味道来。你说,这是不是爱,爱上你了?”
“别胡思乱想,你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全部爱给了自己的老婆(老公)和孩子,再爱别人就是越轨,越轨!你懂吗?”
“我懂,可我就是放不下你。”
舞到中场,一曲慢四舞曲低迴,厅里灯光渐暗,最后完全灭掉,为年轻人营造宽松的瞬间,谁出的这个“馊”主意?
何帅也学坏了,利用这一瞬间竟把黄河滩上的“游戏”在大庭广众下重新表演,胆儿真够肥的,我半推半就地接受了这份馈赠。
舞散场了,人们涌出大门。何帅习惯地看看手錶说:“还早,走走吧。”我没吱声,但脚步却跟着他迈向便道。一向少言寡语的何帅,今晚有说不完的话。说笑话,讲趣闻,说着说着说到彼此的生活琐事上来。
我问:“何帅,你这么‘帅’,媳妇一定很漂亮吧?”
“一个农村人,能漂亮到哪去。”随后又加了一句:“依我看,还不如你耐看呢。”
“尽瞎说。我都啥岁数了,还拿我开涮。”
“本来吗,农村女人生过孩子就邋遢得没法看了。”
我感兴趣地追问:“你爱她吗?”
“咋说呢。说爱吧,没有心动的感觉;说不爱吧,给我生了娃。就那么回事吧。”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何帅话题一转:“说说你吧。姐夫啥样?干啥的?你们关系好吗?”
我笼统地回答:“一般人,没你潇洒。平时吧对我还行,来脾气粗鲁得很。他思想保守,不对,更准确地说是封建,我出来跳舞他都不支持。”
走着,说着,路已尽,话却长。
我说:“我到家了。”
何帅不舍地说:“好,我看着你上楼,老公已等急了。”
我随口说出了真情:“他不在家,两月前就到外地施工了。”话出口我才后悔,跟他说这些干啥。
何帅试探着问:“那家里就你一个人?”
我点点头。
“让我去你家看一会儿电视呗?今晚有亚足杯中日决赛,我可爱看足球啦。”
我明知是借口,又不忍心拒之门外,看看左右没人,让他跟着上楼了。
进了屋,我的心跳得厉害,为了掩饰内心的恐慌,我打开电视机,又要去沏茶……
何帅猛地将我揽在怀里,小声说:“别忙乎了,什么茶也没有你解渴。”
我挣扎着:别这样,你疯了吧!
他搬过我的头,把嘴压在我的唇上,我完全失去了抵御能力,闭上眼睛由他去吧。我的忍让换来他的“得寸进尺”,大男孩一改腼腆和稚嫩,现出男子汉的另一面,像洪水猛兽一样吞噬着我的肉体和精神,远远超出我的承受能力。(待续)
作者:号子
◆号子:舞惑(小说)(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