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月夜聊304期：香港犯罪影片的突破

这几年，我很少看港片，因为港片为了顺应大陆市场，已经变得越来越平庸，既不好看，又没意思。最近看了评论界颇有好评的港片《老笠》和《树大招风》，突然觉得港片的灵气又回来了。

犯罪电影是香港电影的主流类型。导演有吴宇森、杜琪峰、刘伟强、尔冬升等，演员则有周润发、刘德华、刘青云、李修贤、任达华、古天乐等。几乎所有的香港导演和演员都涉猎过犯罪电影，涌现出《英雄本色》、《喋血双雄》、《跛豪》、《无间道》等脍炙人口、享誉世界的经典作品。

今年4月先后上映的《老笠》和《树大招风》可以称为新一代的香港犯罪电影，展示出一种全新的风格。前者讲述的是香港一间便利店深夜发生的故事，具有黑色幽默和荒诞风格。后者讲述的是回归前夕香港“三大贼王”企图最后一搏却功亏一篑的故事，由3位导演分别拍摄然后剪辑成一部影片。《老笠》的编剧、导演火火和《树大招风》的导演许学文、欧文杰、黄伟杰都是香港影坛的后起之秀。他们在这两部影片中成功展现出香港犯罪电影深厚的基础和全新的突破。

突破之一是犯罪者身上折射出当今香港的社会弊病，具有强烈的反讽意味。

《老笠》中误打误撞进了便利店的8位男女都是这个社会中的失败者。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故事，自认“废青”的阿平，刻薄自私的老板，神经质的女店员，在黑帮和警察身份中纠结的卧底警探，刚出狱的愤怒老头，有钱有势的大佬和他的性感女伴。这使我想起来今年入围奥斯卡奖的美国影片《八恶人》。这种群戏能够较为广泛地折射社会现实和人性善恶。《老笠》在这一点上做得不错。

过去的香港犯罪电影多数描画犯罪者的精明、狡猾，展示黑帮老大的风光，而《树大招风》则不同，着力刻画了香港“三大贼王”日暮西山之际的穷途末路。被称为“枪王”的叶国欢在走私生意中忍辱负重，心狠手辣的抢劫惯犯季正雄隐姓埋名，胆大包天的卓子强虽狂妄无比却屡受戏弄，最终也难逃厄运。“三大贼王”的不同个性因了任贤齐、林家栋、陈小春的出色表演得到了完美展示，映射出当年香港的社会现实和回归给香港犯罪集团的沉重打击。

突破之二是影片的艺术风格更加多样化，具有强烈的现代色彩。《无间道》已经把传统的犯罪电影做到极致，后人很难突破。所以，近年来的香港犯罪电影都有味同嚼蜡的感觉。可喜的是，《老笠》和《树大招风》另辟蹊径，让人耳目一新。《老笠》剧情紧凑，被称之为“分分钟剧情反转”的“神作”，同时又高度风格化，颇有昆汀·塔伦蒂诺的色彩，像极了一个都市寓言。《树大招风》则极为罕见地由3位导演带领3个摄制组分别拍摄3位主演的故事，然后剪辑成一部影片。由于是分别拍摄，“三大贼王”的不同个性和心路历程就展现得更为生动鲜活，更为好看。

看完《老笠》和《树大招风》，我对香港电影充满信心。有了这样的新生代导演，香港电影会有更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