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缘为兵》【五九〇】横扯筋胡搅蛮缠

小说《缘为兵》【五九〇】横扯筋胡搅蛮缠

小说连载《缘为兵》（初稿）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炮班长摇摇头儿：“哪个跟你说嘞扯把子是摆龙门阵哒，扯把子是'扯谎’嘞意思。我也给你打个猜猜儿，'乌龟打屁’是啥子嘛？”

陆军璞说：“乌龟打屁，就是乌龟放屁呗。乌龟放屁猜个什么玩意儿呀？”

“也是猜个四川方言嗦。”炮班长回答。

陆军璞摇了摇头儿：“猜不着。我知道的四川方言太少了，您就告诉我吧。”

炮班长说：“乌龟打屁就是冲壳子（cǒngkòzí）讪。摆龙门阵又叫'冲壳子’。闲聊、吹牛、讲故事，都叫冲壳子。”

“那冲壳子跟乌龟放屁有什么关系呀？”陆军璞问。

炮班长说：“乌龟嘛，都有个硬壳壳噻。乌龟一打屁，那股气就冲到壳壳头啦讪。”

陆军璞嘿嘿嘿儿地一阵儿讪笑，笑出来一脸的无赖相。

陆军璞问炮班长：“班长，您说的不对，没道理！我问您啊，这个乌龟的屁眼儿啊，它是冲上长的哪，还是冲下长的哪？”

炮班长一时没弄明白陆军璞问的是什么意思，稀里糊涂地答道：“乌龟屁儿它是冲下长嘞。”

陆军璞煞有介事地说：“对喽，我的班长，乌龟的屁眼儿它不是冲着天的，乌龟的屁眼儿是冲下的，也就是冲着地的。既然是冲着地的，乌龟放屁怎么能冲得到乌龟壳子里哪？说乌龟放屁是冲壳子，这个闷儿解释不通，没道理。”

炮班长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神情恍惚地“嗯嗯啊啊”了两声儿，不置可否。

陆军璞接着说：“乌龟放屁应该是在地上崩个坑儿才对，说乌龟放屁是冲壳子没道理。北京有句土话，叫'放屁崩坑儿’，可以肯定地说，无论是高级动物，还是低级动物，屁眼儿都没有朝天的。屁眼儿朝天那不是成漏斗儿了嘛，下雨还不往里灌水呀？就是屁眼儿朝后的动物，也得有根儿尾巴盖着。您老人家说说，是不是这么回子事儿啊？”

炮班长指着陆军璞的脸，无可奈何地说：“你，你这是缺牙巴啃猪蹄子——横扯筋。猫儿抓毛线——胡搅乱缠。老子不跟你娃儿扯喽。”

陆军璞打鼻子眼儿里“哼”了一声儿说：“得啦，得啦，就跟谁爱跟您扯似的，不扯不扯吧。”

说完，陆军璞又搂着炮班长的肩膀儿，就像小弟弟跟大哥哥撒娇儿似的，把炮班长摇晃的恍如是个不倒翁。

炮班长也不急不恼，也不说不笑，就跟傻了似的让他晃悠着。陆军璞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班长聊天儿啦。

陆军璞想了想说：“班长，我知道您干嘛心情不好，为了海鄂东的事儿，是不是？那您就跟我聊聊海鄂东呗。”

炮班长楞了一会儿，皱了皱眉，眼神儿里流露出深沉的悲哀。

炮班长说：“要得嘛。我和海鄂东都是六五年嘞兵，那时候，连队只有海鄂东一个北京兵。北京是全国人民向往嘞地方，他就生活在北京，我好崇拜他，羡慕他哦——他是北京娃儿，他是毛主席身边来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