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中华祖先,就像被打入冷宫谜一般,不见于正史却若隐若现
《山海经》是中国先秦时期的一部重要古籍,也是一部富于神话传说的最古老的奇书。
《山海经》版本复杂,现可见最早版本为晋郭璞《山海经传》。但《山海经》的书名《史记》就有提及,最早收录书目的是《汉书·艺文志》。至于其真正作者,前人有认为是禹、伯益,经西汉刘向、刘歆编校,才形成传世书籍,但具体成书年代及作者已无从确证了。
在《山海经》中,有不少关于帝俊(qūn)的记载:“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帝俊妻娥皇,生此三身之国,姚姓,黍食,使四鸟”、“帝俊生帝鸿,帝鸿生白民,白民销姓,黍食,使四鸟”。显然,这些记载相互矛盾,其中的世系关系更是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并且,信阳师范学院金荣权教授也在他的《帝俊及其神系考略》一文中指出:“帝俊在中国古代神话中是一个谜一般的神性人物,他的事迹既不为正史所载,也不为诸子所传,只见于《山海经》之中,尤其集中反映在'大荒’、'海内’两经之中。究其神系渊源与脉略,显不属于炎帝世系,也不隶属于黄帝世系,是与炎、黄两大神系并存的第三神系”。
按照鲁迅先生的说法,《山海经》就是一部巫书,所以,其中收录了大量的“巫文化”。在原始社会末期,巫与首领通常是由一人兼任的,即便是在封建社会早期,皇帝亦是唯一有权力祭天的存在。正因如此,这部远古巫书不会受制于世俗与权力,它所记载的内容也是相对客观的。
既然是这样,为何关于帝俊的记载会矛盾重重呢?难道前文中的那些人都是帝俊的后代?娥皇、羲和都是帝俊的老婆吗?
这些问题并没有一个肯定答案,若以当代人的婚姻标准、伦理标准来看,帝俊与他们之间未必存在亲缘关系。不过,若以宗教或哲学的角度来思考,那么,帝俊就是这些人的祖先。站在唯物主义的角度来看,帝俊是古人对自然的理解,人类是其产物也无可厚非。站在唯心主义的角度来看,帝俊便是创造了一切规则的“造物主”,是“精神”的起源。
可以说,帝俊在《山海经》的存在,与佛、上帝类似,他只是一种“绝对精神”的代称。站在这个角度来看,我们或可以将《山海经》视作一部有神存在的历史,但帝俊并不会推动历史发展,他只是唯心主义中的造物主。因此,帝俊的出现,并没有影响《山海经》中出现的其他客观存在。
至于羲和与娥皇是不是帝俊的妻子,这一点笔者有一些个人的理解。
《山海经》中“妻”这个字我们没必要以现代汉语来理解,可以将其当做古汉语中的“幸”。也就是说,帝俊与二女并没有夫妻关系,她们之所以孕育子女,是受到了“感孕”。类似的情况在各类史料中频频出现,在许多皇帝的生平事迹里,都出现过其母受到神灵的“感孕”,例如:刘邦。
再结合《山海经》的创作背景来看,“帝俊妻之”发生于父系氏族的社会初期,母系氏族社会的某些文字习惯尚在。因此,“生”这个字,我们亦不可当作“生育”来理解。在《山海经》里,帝俊是一个超脱物外的存在,可后世却经常将其理解为真实存在并对历史造成影响的神祗。
例如,西晋时期皇甫谧曾在《史记》的注解中写下“帝喾名俊”,正是因为如此后人才会对帝喾就是帝俊这一概念深信不疑。皇甫谧的文笔是值得肯定的,但是,从他的《帝王世纪》来看,他所撰写的不少帝王世系都是牵强附会的,内容根本不足为信,我们完全可以将其当做野史来讨论。
比较尴尬的是,很多后人相信这些杂糅之词,将《帝王世纪》和皇甫谧注解的那版《史记》作为正史处理,殊不知这种主流从根源上就已偏离正史。根据现代学者对《山海经》的研究来看,帝俊又可作“帝夋”。“夋”这个字在古汉语中的意思是什么呢?就是行走的步伐非常迟钝、缓慢。
如果望文生义的话,“帝夋”岂不是一个步履蹒跚的神灵?显然,这是不合逻辑的。一个文字在演化的过程中,通常会演变出许多含义,这些含义亦不乏与原文字相反者,“夋”这个字也不例外。且看“夋”字衍生出来的俊、峻、骏等字,基本上都拥有“卓尔不群”之意。
因此,“帝夋”的真正含义,或许是卓尔不群,超脱物外的存在。就像是“道”、“易”、“佛”等字眼一样,其意义是玄之又玄的,可将其理解为造物者,亦可将其理解为自然。
综上所述,帝俊是《山海经》里至高无上的存在,亦是大千世界的创造者。商朝人信奉的帝喾亦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我们不能就此说帝喾就是帝俊,二者或许出自不同的神系、不同的信仰也未可知。帝俊是无形无相的,从“万物所出,造于太一,化于阴阳”的描写中我们就能看出,其存在与“道”、“易”是类似的,我们无法用科学的名词对其作出解释。
当然,远古巫文化距离现世太远,将精力专注于研究“帝俊”并无实际意义,我们只需正确地解读神话中帝俊的存在即可。
参考资料:
【《史记》、《山海经》、《帝王世纪》、《帝俊及其神系考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