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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宫斗

宫剧与宫斗

说起宫斗,不能不提到宫剧。因为喜欢追剧的中国大妈历史知识有限,通过观看宫剧,既“涨姿势”,又饱眼福,可谓“一搭二便两相宜”。

曾几何时,国产古装宫廷剧收视长虹,屡创佳绩。印象中北京卫视2011年推出的由郑晓龙执导的《甄嬛传》,堪称经典之中的经典。演员孙俪凭借对角色的精准拿捏和炉火纯青的演技,征服了遍布全球的亿万观众,赢得了满堂彩,在圈内更是有口皆碑。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宫剧的看点不在于恢弘的殿宇、华美的服饰以及壮观的场景,而在于剧中揭示的某个朝代丰富的人文资讯和生活气息。虽说都在讲主子和奴才之间的那些事儿,却是二千多年封建王朝的生动写照。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从衣着打扮到行为举止都有来由和讲究,而这恰恰是吸引外国观众的关键因素。

宫剧惯见的套路是:女主人公通过选秀入宫之后,必然遇到一位可以共患难却不可以同富贵的小姐妹,必然有一群地位远胜自己如狼似虎的对手。除了命里注定的那位“爷”,身旁总有一位死心塌地知冷知热的“备胎”。起初因为实力不济或方法不对,常被对手整得惨兮兮,一般被罚到辛者库为奴,成天刷恭桶洗衣服,干着又苦又累的脏活。可小主似乎越挫越勇,在几个心腹奴才的襄助之下,巧借外力四两拨千斤,终于扳倒一座座大山,逾越一道道鸿沟,成为宫斗的终极赢家。

2018年黄金档期,一部神剧《延禧攻略》卷土重来,再现万人空巷的追剧奇观。

《延禧攻略》虽不能跳脱背叛、构陷、曲解、坚忍等固有桥段,但已然刻意另辟蹊径,欲与前期的宫剧划清界限。饰演魏璎珞的吴谨言,明显摆脱了孙俪先入为主的“娘娘”作派,变得更清新更草根更有斗志和活力。而且“操盘手”于正匠心再升级,设计的情节更加跌宕起伏,矛盾和冲突更具戏剧张力。“中国元素”进一步彰显,昆曲、刺绣、打铁花、缂丝技术等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均在剧中有恰如其分的呈现。

然而,宫剧终究不入智库专家的法眼,他们把厚黑学、阴谋论与之联系起来一看,只觉得后脊梁骨一阵阵发凉,担心年轻世代受其不良影响,从而导致三观尽毁。于是,宫剧被一脚急刹车踩死,《延禧攻略》成为最后的晚餐。

宫斗背后的史实

所谓宫斗,是指后宫女人之间发生的“战争”,亦即为争宠上位而引发的事端。试想一下,虽说那些“王的女人”个个冰雪聪明,可为独享一世荣华,她们也不得不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终究鹿死谁手,仍是扑朔迷离祸福难料。

从先秦时期的奴隶主贵族诸侯王开始,历朝历代都建有自己的宫殿(包括行宫和离宫),相应都有专属的后宫,承担着传承王族或皇室血脉、繁衍子嗣的重任。所以后宫存续的历史少说也有三千七百年。到了清康熙年间皇帝的后宫规模庞大,可谓妻妾成群。据文献载,设皇后1名,皇贵妃1名,贵妃2名,妃4名,嫔6名。贵人、答应、常在没有定数。除皇后居中宫外,其他妃嫔分居东西十二宫。东宫有景仁宫、承乾宫、钟粹宫、延禧宫、永和宫、景阳宫,西宫有永寿宫、翊坤宫、宫祥宫、长春宫、咸福宫、储秀宫。皇帝讨媳妇儿(迎娶正妻即皇后)叫大婚,那可是宫中的大喜事,自然得大操大办,极尽奢华之能事,以彰显皇家气派。如清同治帝大婚就耗费白银四千万两。皇后获颁金册金宝,执掌凤印成为后宫之首,是其他妃嫔重点“关照”的对象。

清朝后宫的选美叫选秀,凡满族八旗人家年满十三岁至十六岁的女子,必须参加每三年一次的皇帝选秀女。选中者,或留在宫中随侍皇帝受封为妃嫔,或被赐给皇室子孙当福晋。从一名宫女,要进位到皇贵妃乃至皇后,中间要迈过多少门槛呀!这就决定了宫斗是天下一等一的技术活。

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选秀打通关的美女,个个都是人中之凤,万里挑一。而女人一旦打定主意要为难另一个女人,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共侍一夫是命,面和心不和、各安鬼胎才是本真。争的是位份和利益,斗的是家势和前程。问题是为了维护自己及家族的尊严,彼此缠斗中谁也不甘示弱,谁也不愿低头。可见,宫斗的复杂性残酷性非同寻常,暗流涌动中刀刀见骨。获胜者凤毛麟角,落败者排出长龙:枉送性命者有之,打入冷宫受尽折磨生不如死者有之,精神失常患疯魔之症者有之,遁入空门苦渡残生者有之,替先帝守陵成为“未亡人”者有之,贬为庶人发配蛮荒之地者有之……宫剧掀开了冰山一角,但远不是真实宫斗的全部。

两个狠角色

历史上的宫斗其实相当惨烈,能够安享荣华富贵并且全身而退者屈指可数;能够从后宫斗到前殿,成为左右政局治国安邦的女人,则非“吕武”莫属。“吕”指的是吕雉,汉高祖刘邦的皇后,曾经临朝称制,大权独揽;“武”指的是武则天,是中国历史上唯一正儿八经做过女皇帝的人。这俩人同样心机颇深,聪颖过人,精力旺盛,心狠手辣。她俩既是大师级的宫斗专家,又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治大国如烹小鲜”的杰出女政治家。这正是:柔情似水,玩须眉在股掌之间;杀伐决断,展雄才于朝堂之上。

吕雉,字娥姁,刘邦的结发之妻。她是秦始皇统一中国实行皇帝制度后第一位临朝称制的女性。在娶吕雉之前,刘邦只是沛县的一个小混混。一次偶然的机会,吕雉的父亲吕公相中了在自己府上骗吃骗喝的刘邦,并且将自己的掌上明珠许给刘邦为妻。在嫁给刘邦后,吕雉相夫教子,从不招惹是非,还时不时替老公偿还赌债酒钱赊欠等一堆烂账,并为此“倒贴”不少,可吕雉毫无怨言,那时的吕雉称得上是世间少有的贤妻良母。后来因为一次意外被俘,吕雉的人生航向发生偏转,蜕变为绝世悍妇。

公元前205年,项羽与汉军战于睢水,汉军大败,吕雉及其父吕公等一帮人为楚军所俘。为了威胁和羞辱刘邦,项羽将吕雉推至阵前,支起大锅,把火烧旺,摆出要当场烹煮吕雉的架势。

项羽面露凶光恶狠狠地对刘邦说道:“刘邦小儿,信不信我把你老婆煮成羮汤喝?”

刘邦面不改色心不跳,淡淡地应了一句:“呆霸王,有种你就别磨叽,赶紧煮了,我还等着喝一碗呢!”

吕雉因为刘邦的轻贱,难免生心怨恨。几经磨难,吕雉才获释,九死一生的她,此时却发现刘邦已有新宠戚夫人。那戚夫人自恃得宠,在刘邦怀里日夜啼泣,意欲让刘邦立自己的儿子赵王刘如意为太子。吕雉心想,如果自己的儿子太子之位不保,那她的皇后之位也将易主。于是吕雉利用原配的特权,大闹后宫,直闹得刘邦不得安生,刘邦自觉亏欠吕雉只好作罢。

公元前195年,刘邦驾崩,刘盈即位为帝,吕雉独掌大权。随后她开始疯狂报复,诛杀赵王刘如意,残害戚夫人,命人斩去其手脚,薰聋双耳,剜去双目,将其装入坛子里制成“人彘”(意为人中之猪)。汉惠帝刘盈亲见惨状,当场呕吐不止。想不到自己的生母如此歹毒,刘盈从此郁郁寡欢,不理朝政,在位仅仅七年就一命鸣呼。吕雉唯一的儿子死了,她也只是干嚎了几声,却不见一滴眼泪。随后吕雉立太子刘恭为帝,自己临朝称制,行使皇帝职权。

《史记·吕太后本纪》对吕雉的评价是“政不出房户,天下晏然;刑罚罕用,罪人是希;民务稼穑,衣食滋殖。”足以证明吕雉是一位了不起的政冶家。

武则天,本名武珝,后改名武曌,依靠宫斗上位,67岁就位女皇帝。十四岁时选入唐太宗的后宫,为李世民的五品“才人”,赐号“武媚”。后来太宗垂垂老矣,而媚娘却青春年少。为了寻求新的靠山,她将目光投向太子李治。

每次和太子相遇,她总是暗送秋波,眉目传情。那李治也是个情种,自小在宫中与媚娘厮混,彼此都很熟,只是碍于其是父皇的女人,才未敢造次。媚娘春心荡漾,使出“温柔一刀”;李郎青春正好,怎禁得媚娘的风骚撩拨,很快拜倒在石榴裙下,俩人频频幽会偷情,难舍难分。

贞观二十三年(649年),李世民崩逝,武则天依例与部分没有子女的妃嫔们一起入长安感业寺削发为尼。如果沒有强有力的外援干预,她媚娘很可能在庙里孤灯清影终老一生。但媚娘一点也不心慌,她知道自己种下的那颗“姐弟恋”的种孒,一定会在适当的时侯萌芽。

果然,在料理完先帝的后事之后,小媚娘四岁的唐高宗李治率先沉不住气,借机跑到庙里去私会情人姐姐。“小姐姐”扎心的哭诉让李治旧情复燃。回宫后李治顶住了冒死进谏的一班老臣,力排众议迎媚娘入宫。之后,武媚娘为李治生下长子李弘。在母凭子贵的后宫,武媚娘因为诞下龙嗣,被封为二品昭仪。其时萧淑妃与无子的王皇后争宠,王皇后欲与武昭仪结盟,以图打击情敌萧淑妃。武昭仪心领神会,百般讨好王皇后,合起伙来把萧淑妃修理了。

板倒了萧淑妃,工于心计的武昭仪又将枪口对准王皇后。生下长女安定思公主仅一个月,她利用王皇后前来探视的绝好时机,亲手掐死了自己的骨肉,构陷于王皇后,最终导致王皇后被废,武昭仪被册立为皇后。

李治患有风眩症,头疼得厉害,武则天得以辅政,替高宗批阅奏章,耳濡目染,积累了从政经验。

在李治死后的天授元年(690年),武则天自立为帝,改国号为周,定都洛阳,建立武周政权。武则天任上明察善断,多权略,能用人,使得贤才辈出。实施奖励农桑政策,大力革新吏治,启用女官,为当时的政坛带来一股清新之风。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张爱平,笔名艾平,网名草根痴梦,自由撰稿人;《青年文学家》杂志社理事。散文作品见于全国各地各级报刊及《东方散文》《西部文学家》《品诗》等网络平台,累计超百篇,多次获奖;个人诗集《缤纷四季》由上海文化出版社出版;已在文学网站或平台发表长篇、中篇、短篇小说多部(篇);近作短篇小说《闲人刘老八》荣获第四届“张骞文学奖”佳作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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