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作||烟火与永恒的距离

烟火与永恒的距离

我搬到楼上的这个房间，至今已有七八个年头了。

二楼还没开始装修的时候，从这个房间的窗口，我看见了此生最为盛大的烟火。

我已记不清那是在哪个季节的夜晚，只知道夜色很浓，周围很暗——当时二楼的灯还没装好，窗框外是田野、江流、远山和夜空，但星光和月光又都很暗淡。祖母在黑暗中牵着我的手，所有对黑暗的恐惧，在那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了。祖母的手很粗糙，像一片干旱而又贫瘠的土地，布满了交错的深浅不一的裂纹。我们就静静地站在窗前，等待着，一场烟火的绽放。

“砰——砰——”

一道道抢眼的亮光窜上了墨黑的夜幕，绽放开来，瞬间使整个世界亮如白昼。金色、红色的火星向四处溅落，又消失在黑暗里。绚烂与黑暗交替，喧闹与平静反复……

每一朵烟花绽放的那几秒里，我总能看见被烟火照亮的远山和江面，模模糊糊的，好似还有三两渔船静静地停靠在岸边。偶尔侧过脸，我会看见祖母苍老的脸和略带浑浊的双眼。

在这么一个平凡的夜里，在这个祖母一砖一瓦建起来的家里，在这个还没装上玻璃的窗户前，祖母看见了灿烂的烟火。祖母的眼睛，和平静的江面一样，都映着烟火的光，只是祖母眼里的烟火，似乎比夜空中的烟火更加耀眼。

然而，祖母越来越弯的脊背在告诉这个飞速向前的世界，她老了。在茫茫夜色里，我似乎听见了祖母一声轻微的叹息。

烟火照亮夜空的同时，也照亮了我内心那片荒芜的平原。那儿，好像有风低拂过，带来了野草的种子。祖母在看向我时，眼里带着很多希冀，和以往她寄托在我身上的希望一样，又好似多了什么变化。

一种成长的欲望，随着星辉的漂移，在我的心头疯狂滋长。

那场烟火似乎很短暂，正如人们所说，烟花易冷。但在某一刻，窗口的画面成了永恒，也许就是在那时，我突然爆发性地觉悟和成长。

人生很长，前路有时也很黑暗，但一场烟火就足以将它照亮。烟火定格，光明永恒！

2020.11.9

指导老师：蔡泗明

图片/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方锐新，女，2006年出生，福建云霄人，云霄一中分校九年级学生，爱好文学。云霄县作家协会会员，云霄县女子篮球队队员。曾有文学作品发表于省级文学期刊《散文诗世界》和《厦门日报》《漳州广播电视报》等报刊杂志，并有作品入选年度散文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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