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怀念 致敬

怀念   致敬

吴志明||湖北

岁月悠悠，日月如梭。一晃我离开20集团军地炮旅（原炮二师）整整34年了。

在近五年的士兵生活中，有许多值得讲述的故事。但于我而言，最值得提笔书写的，要数给两位副参谋长当警卫员的经历。他们不但都姓王，还都是从炮兵30团走出来的。不过一位是师副参谋长，一位是旅副参谋长。虽说给两位首长当警卫员的时间都不足一年，但在两位首长的言传身教下，我树立了正确的人生观，立志献身军营，甘于牺牲奉献。

大家眼中的警卫员可能是挂着冲锋枪，整天与首长形影不离，但当时的我处于一个和平时代，吃、住、学、训都在连队，只是业余时间或周末去首长家看望。只有在部队进行野外驻训，或年终军事训练考核时，才有机会跟随军事首长行动。但不得不说，当警卫员是比较吃香的，走到哪都很神气，有一种自豪感、荣誉感。至今与战友们谈起当警卫员的经历，依然是满脸的自信和骄傲。

给王副参谋长当警卫员是在入伍还不到三个月的时候。由于我身材高大，懂点拳脚，被选拨到特务连警卫排，给师副参谋长王洪恩当警卫员。一天午饭后，排长带着我与王副参谋长见面。一来熟悉人员。二来熟悉地方。三来熟悉任务。

当时，王副参谋长和他的爱人（下称阿姨）见我俩到来，笑脸相迎，连忙叫坐。王副参谋长与排长很熟，你问我答，有说有笑。寒暄之后，排长开始向王副参谋长简要地介绍了我的基本情况。排长汇报时，王副参谋长和阿姨不时地点点头，有时还朝我看看，似乎对我还算满意。

我至今还清晰地记得，王副参谋长中等身材，微黑，稍胖，一口浓浓的山东话。每次到王副参谋长家里时，大多只有阿姨在家。阿姨热情好客，说话平和，语气柔和。后来，我渐渐知道王副参谋长的一些情况。他是山东胶南人，在师里分管作战、训练工作。

王副参谋长和阿姨热情亲切，与父母年龄不相上下。每次见到王副参谋长和阿姨，犹如见到自己的父母，感到既温暖又温馨。阿姨手巧能干，家里干净整洁，井井有条。虽说家里有两块菜地，但都是阿姨自己管理，我几乎都没插上手。偶尔赶上，我也只是帮忙阿姨浇浇水或施施肥。

10月份，全师在驻地凤凰山炮兵靶场进行年终实弹射击考核。我跟随王副参谋长早出晚归，目睹了首长的敬业精神，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从不言苦说累。在一次休息中，他向我叮嘱“本分做人，本领做事”，这句教诲是我一直到现在的人生准则。在这句话的影响下，我在部队服役期间，坚持爱岗敬业，努力勤学苦练，乐于牺牲奉献，部队连续四年给我记三等功。在我服役的第五年，又保送到防化学院深造。后来，我也走上了团职领导岗位，这当然是后话了。

不过好景不长，王副参谋长因过度劳累病倒了。有个星期天，我专程去看望了王副参谋长。当时他告诉我，再住上一个星期就要出院了，让我不要担心。同时鼓励我要勤奋学习，刻苦训练，争做“四好战士”。

当年老兵退伍时，我接替饲养员工作。就这样，我离开了警卫排，也离开了王副参谋长和阿姨。但我每次见到王副参谋长，他们都会热情地同我打招呼。

后来，王副参谋长转业回到山东济南工作。86年元月，我和济南籍战友到济南出差时，特意登门看望了王副参谋长和家人。他们基本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那样和蔼可亲。见我去看望他们，他们非常高兴，热情待客，执意要我在他家里留宿。晚上，王副参谋长和阿姨详细询问了我在部队的工作情况，鼓励我勤奋学习，努力工作，扎实训练，不负春光。

33年过去了，物换星移，世事多变，也不知王副参谋长和阿姨的身体怎么样？我的那个姐姐和弟弟生活过得好吗？

再来说说，我与第二个王副参谋长的故事。

那年，军队实行百万大裁军，我所在的炮二师整编为20集团军地炮旅。整编时，我从师直政科报道员岗位回到连队警卫排担任二班长。转了一圈后，我成了旅王军副参谋长的警卫员。

初见王副参谋长时，他精神昂扬，身材魁梧，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身高起码在1米75以上，看上去顶多30出头。后来得知，整编前，王副参谋长在炮兵30团任副团长。整编后，调整到旅里担任副参谋长。

部队刚刚整编，旅部家属院仍然住着原师首长和师机关干部，房子没有空余。王副参谋长依然住在原30团家属院。他的爱人也是名军官，在旅保密室工作。我每次到他家，他们都对我很客气，让坐，端茶。

我对王副参谋长印象最深的有两件事，宛如昨日，历历在目。

一是王副参谋长抓工作有力度，讲方法，威信高。刚整编时，部队工作千头万绪、十分复杂，又没有现行的样板和经验可以借鉴。于是，王副参谋长带着机关的同志深入营连搞调研，寻找特点，摸索规律，总结方法，拿出对策。那阵子，我一直跟着王副参谋长身边。只见王副参谋长，一会同干部战士座谈，一转身就到了训练场，现场了解情况，掌握进度。

有次，一个单位工作没有落实好，王副参谋长严肃地指出营连存在的问题，耐心地分析存在问题的原因，现场指导他们改进工作。营连干部个个心服口服，敬佩甚极。我耳闻目睹了王副参谋长的工作作风，使我深受感染和影响。后来我也走上领导岗位，也学着王副参谋长的样子抓工作，收到很好的效果。

另一件事是王副参谋长带部队到竹沟简易营房驻训时。我作为警卫员也一同前往保障。当时，当地群众横不讲理，无故占用简易营房。营连要求他们搬离营房时，有人胡搅蛮缠，拒不搬离，乘机闹事。王副参谋长闻讯后带机关赶到现场调解。有个中年汉子在与王副参谋长对话时，突然出手抓住王副参谋长的衣领，我见状立即上前，一只手将那人后衣领抓住，另一只手准备出手。王副参谋长看见后朝我摇头，我立马将手收回。

事后，王副参谋长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小吴啊，处理问题仅凭勇敢是不够的，还要学会动脑子。你没看见周围那么多群众，虎视眈眈。只要部队有人一动手，他们就有理由反击。以后，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处理问题讲究对策，决不能冲动或盲动。再说，当地群众也是在试探我们，见我们不还手，他还不是松手了吗？。”此后，我一直把王副参谋长的教育记在心上，鞭策自己做好安全工作。后来我到空降兵部队从事安全管理工作，无论是西藏试训，还是驻地空降演习，也同样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群众矛盾。安排警戒工作时，我总会把这个故事讲给大家听，提醒大家学会动脑，讲究方法，认真做好警戒工作。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决不能冲动，要立即报告。

8月底，我离开部队去防化学院学习。在与王副参谋长告别时，他告诉我要珍惜在军校学习的机会，充实自己，提高自己，向更高的目标奋斗。

后来，一位老乡告诉我，王副参谋长对我很关心，得知我分到空降兵部队工作，又调到军机关工作，替我很高兴。

当我转业回到地方工作，每次我在电视上看到老首长参加重要会议，或下部队检查工作的身影时，都特别激动，也特别高兴。

近两年，听说老首长离休了。说实在话，我很想去看望老首长。过去考虑到老首长在位置上，军务特别繁忙，不敢打扰。现在老首长离休了，可以去看望一下。但转念一想，首长离而不休，仍然在为军队建设操心，还是不打扰的好。相见不如怀念。我默默地在心中祝福老首长身体健康，安度晚年！

走笔至此，情长纸短。我写下这段浅薄的文字，权作对两位老首长的感恩和思念。我在美丽的武汉商学院，遥祝两位老首长身体健康，家庭幸福!

插图/陈颖

作者简介

吴志明，男，湖北孝感人，曾在陆军、空军部队服役。热爱读书，喜欢码字，登过报，编过书，获过奖。有多篇文章散落于报刊和微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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