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望着月亮的时候
望着月亮的时候
“望着月亮时候，我就想起你。”每当听到这首哀婉凄怆的歌，我就想起妈妈，想起妈妈为我们辛勤操劳的一生，特别是每到中秋节的时候，全家人赏月的情景，在脑海浮现，挥之不去。
记得每到中秋的时候，高兴的是孩子，忙碌的是父母。当全家人围坐在一起，赏月的时候，那气氛是那样的亲切、温馨。
我们小时候盼望着过中秋，当月亮升起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门前大树下，一起赏月。供桌上有自家种的花生、山芋、芋头，也会有少量的苹果。这对我们来说，与其说供奉月亮，还不如说是一家人大半年劳动成果展示。我们望着月亮，充满了天真的想象，兄弟争论着月亮像什么 ？妈妈说，月亮像铜盆。“铜盆撂到盐城，儿子要去拿，老子说没有盘塵（应该是路费）。”我因为记得妈妈说的关于月亮的童谣，高兴得过了头，口里不断重复妈妈说的那几句话，一下子从桌上栽倒地上，接着是妈妈温暖的怀抱，温暖我好奇而又充满稚气的心灵。不知道妈妈的童谣有无出处，还是她的自创，或许是从外公那里听到的，也未可知。因为妈妈说过我的外公能说会道，人缘极好，可惜在我出生前，外公就去世了。后来读到李白的诗句：“少时不识月，呼着白玉盘。”越发想到妈妈的童谣，她那朴实的，没有修饰的童谣，却和诗人一样具有想象力。妈妈不识字，也不是诗人，但她的想象却和诗人一样丰富。就近譬喻，很形象地把月亮比喻成锃亮发光的铜盆。因为那时盐城距离我们家是那样的遥远，父母一辈子都没到过盐城，盐城就像月亮距离我们家那么远。
随着我们年龄增长，也是因为有的年份歉收，家里拿不出像样的供品。但无论怎么样，妈妈都要烙上黄澄澄、香喷喷的糖饼，那种红糖伴些芝麻的自制月饼，酥软、脆甜，那香味一直伴随我成长。即使在困难的时候，妈妈也要把中秋节过得认真、庄重，没有钱买糖做月饼，也要烙上韭菜、豆角做馅的饼，我们就当这是月饼，总有一种神圣的仪式感。后来我们先后成了家，离开妈妈，离开家，那种一家人围着桌子供奉月亮、赏月的情景，很难再现。物质富裕了，许多程式却简化了，没有了那种神圣的仪式感。每逢中秋的时候，我总想起妈妈，她老人家在极度贫困的日子里，也竭尽全力把日子过得庄严、神圣，为的是让我们有个像样的童年。
时光易逝，好景难再。现在日子好过了，物质极大地丰富，可是我们再也找不回妈妈在的时候的那种圆满。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可是我已经没有了儿时的幻想，在经历了人世沧桑以后，更加体会、理解父母的不容易！
“月亮再高，也高不过天，”“ 无论你走的多么遥远，也走不出我的思念。” 现在父母都已不在了，他们那边可有中秋？月亮是像白玉盘还是铜盆那样圆？在我心里月亮永远是父母在的时候那样圆满。都说人有心灵感应，但愿天上人间月更圆！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张达富，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省高中语文特级教师。在《中国教师报》《教师报》《江苏教育报》等报刊发表散文二百多篇。作品大多抒写亲情、人生感悟，为学生示范作文，形成了亲和、平实的文风。散文《教书的日子》（团结出版社出版）《不是为了告别的追忆》（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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