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一把剃了胡须

张恒梅:我写的这个在晋江网的分类中属于古代言情。这篇全文39万多字,也是该网站一般小说的字数。我写的时候网文分为古言,现言,耽美,百合,同人,无CP向等等,这些是基本写作向;按内容或者说是元素就更丰富了,穿越,重生,悬疑惊悚,推理,异世界,游戏,奇幻等许多。因为我本身写作水平有限,这篇文的主题也是局限于言情内容,女主为视角,男一男二统统有多帅写多帅,有多苏写多苏,男女主虐恋情深,最后一定是甜甜甜,实在是没什么营养,我真不好意思给熟人看。

编 者:你也太谦虚了吧,连书名都不肯告诉我,怕我到晋江网上去看不成?那我就看这节选,尝一脔而知一镬之味。读罢,感觉是很见功力的小说,人物的心理刻画得很细致,主仆之间的相互揣摸写得十分有趣味。最后还是交与读者去评判吧。

将军一把剃了胡须

文/张恒梅

洛九卿冷冷看他,陆东峦忙敛了神色道:“呃,九公子,我并不是对此事有什么想法。女将就女将呗,本朝也不是没有先例。只是九公子说的话,让我想起了一桩典故,说起来和现在的情景很是相似。只是我说了,又怕九公子要恼。”
  
        洛九卿瞟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也知道,我平时最恼的便是你这说话,婆婆妈妈的!有话直说便是了,我岂是那样容易生气的人?”
  
        陆东峦忍了笑意,这才又小心地道:“那我可就说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本朝开国时所封的武卫将军杨浦,有妻名叫潘宝珠,武艺高超,善于骑射。杨将军征战时,潘氏自行来到丈夫军中,身着戎装,当厮杀时和丈夫一起与敌军刀剑相交,当游猎时并骑出入丛林。战斗或打猎完毕,回到军营,夫妻同坐幕中,与部下将领、幕客随意交谈,笑声四起,杨大浦有时高兴地指着妻子对众人说:‘此潘将军也。’九公子方才说那句话,正和那典故一样呢!”一面大笑起来。
  
        众人自是也听出了其中的意味,却并不敢附和着陆东峦发笑,都忍不住纷纷看向洛九卿,看他面上的神色变化。陆东峦敢用这样的话来打趣将军,因为他是将军的心腹,他们这些旁的人可不敢太放肆,将军向来在这种事情上有许多忌讳,等会还不知该怎样发火呢!众人都不明白陆东峦平日算是个细心谨慎的人,为什么今天会有这样的胆子,说出这样的话。连天喜也抬起头来,有些奇怪的看向洛九卿。倒不是她意识到了什么,只是弄不懂众人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他,是以也随着看一眼。
  
        洛九卿面上看不出喜怒,却并不看天喜,只啪地将筷子拍在桌案上道:“吃饭便吃饭,哪来这么多废话!这样多的饭菜,还堵不住你的嘴么?”陆东峦吓了一跳,小心地看了洛九卿一眼,有些不解,但是立刻便低了头,默默吃起饭来,再不出声。
  
  天喜停下筷子,左右的看着他们两个,想了半天也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便也毫不在意的又埋头大吃起来。
  
  晚饭过后众人各自回房不提,独洛九卿独自站在回廊上,朔风吹得他身后的披风高高扬起,高大的身影竟显出几分落寞。陆东峦知道不妙,正要转身溜走,便听洛九卿低喝一声道:“站住!”
  
  陆东峦只得慢慢走到他身前,讨好一般地道:“九公子。”
  
  洛九卿冷哼一声道:“想一走了之?这就是你想的好法子?”
  
  陆东峦苦着脸道:“九公子,这种事刚开始总是要先试探一下,看看她的反应。只怪这丫头太呆太笨,所以才听不明白我说话的用意。这让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这样还暗示得不够明显?”
  
  洛九卿抚着下颌处浓密的短须,沉吟片刻,喃喃地道:“可是一见到左曜玉,她的神情便很是不同。难道我真比不过左曜玉?能与她刀剑相和,策骑并辔,我想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左曜玉不过诗酒风流,却一身文弱气度,和她能有什么共鸣之处,她怎么就会看上他呢?”
  
  陆东峦一笑道:“九公子连这也想不通么?左曜玉那样风流标致,笑貌温柔,连男人见了还要多看几眼,何况女子?”上下的打量了洛九卿一番,他不由叹一口气,摇摇头道:“别的不说,只公子这个模样,我看还是,还是算了吧……”
  
  洛九卿一滞,立刻恶狠狠地看向他,陆东峦委屈地道:“我也不过是说了实话,公子不注重仪容也就罢了,还整天冷着张脸,哪个女子敢多看你一眼?这也就是天喜才敢盯着你来看——第一次见的时候,她瞪着你看了老半天,恨不能把你生吃了!”
  
  洛九卿深遂的眸子幽如寒潭,陆东峦觉得好冷,只得又狗腿地道:“其实我还有个办法……”
  
  他话未说完,洛九卿己是一甩披风,径直走了。陆东峦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喃喃地道:“不过才一次,真信不得我了么?看着也不是脸皮薄的人,何不直接一点?既曾是左曜玉的爱姬,也就不用再忌讳什么,明白让她过来陪着睡上一夜,什么话也不用多说的……”
  
  洛九卿一回到房里便关紧了房门,四处翻找了一遍,终于找到了那面铜镜。刚住进这曾经的琅琊王府时,他对满屋精致奇巧的摆设有些看不惯,尤其这面光滑的铜镜更是觉得碍眼,因此是顺手把它塞进了衣橱的角落里的。对着这面己然有些锈迹斑斑的铜镜,想了想,他抽出随身带的匕首,开始认认真真的刮起了脸上的胡子。
  
  第二天一早,众人所看见的,便是剃去了胡子的洛九卿。他今日没有着玄色披风,而是穿了一身墨色弹小红菱花的锦袍,看上去十分俊朗英武,更有一种十分沉稳内敛的气质,棱角分明的下颌显出十分刚毅,鸦翅长眉下,一双深遂的眸子似融化了冰雪的幽潭,清冷却慑人心魄。
  
  众人明面上不敢显出十分惊讶来,背地里却立刻奔走相告:将军剃须啦!他们的将军原来竟是这样一个赏心悦目的男子,他们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这样的俊朗英气,哪里是京中这些惯于簪花傅粉的世家子弟可比?
  
  陆东峦见到洛九卿时,尽管他有心理准备,还是暗暗地惊叹了一番。作为洛府的家将,九公子十几岁时的相貌,他是见过的;那时九公子也曾是个眉目清朗,意气风发的美少年,多年的戎马生涯到底将他打磨成了一个棱角分明,严肃冷厉的冷血人物;在他的感觉里,仿佛自明秀郡主死后,他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满脸沧桑,冷厉严苛,不近人情。
  
  看着此刻的九公子,他愣怔了片刻,才上前打招呼道:“九公子,你……”洛九卿瞟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陆东峦忙尴尬地笑道:“这样挺好的,真的。”
  
  蓦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不由吃一惊道:“难道是因为我昨天说的话,说他模样看上去比不上左曜玉,所以九公子才会剃须?”这也太惊悚了吧,为了讨女人欢心,男人果然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连这样冷硬的九公子也不能例外。不过九公子剃了胡子还真是没说的,最起码现在看起来清爽多了。
  
  此时天色还刚刚放亮,天喜是每日便早早起来练长刀刀法的,这时早拖着长刀自后廊处踢踢踏踏的走了过来——没有办法,洛九卿这里并没有适于女子所穿的鞋,因此在陆东峦的细心看顾下,她也不过穿了一双男子的毛毡靴,还是大了些,走起路来难免拖沓。
  
  一眼看到洛九卿,她似乎愣了愣,然后还是拖了长刀,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陆东峦眼看着洛九卿面色微沉,正要出声唤住她,就见天喜拖着她的长刀又走了回来。
  
  到洛九卿面前站住,她疑惑地看了半晌,才试探般地问道:“将军大人?”
  
  陆东峦无语抚额,敢情这丫头一开始竟然没有认出九公子来!就见天喜微偏了头,仔细的看着洛九卿,还上下反复的打量着。
  
  洛九卿面色依然沉冷,此时也未免抓狂起来,这样的盯着他看个什么劲,不就是剃了个胡子,让自己看起来清爽一点?难道但凡见了好看些的男人,她都是这样大喇喇的死盯着人来看吗?
  
  就听天喜好奇地道:“将军大人今日要出门吗?”
  
  洛九卿表情有些凝滞,片刻淡淡地道:“不。”
  
  天喜想了想,又道:“大人今日不想陪我练刀法了吧?换这样的锦袍,练功可不太方便。”
  
  洛九卿嘴角微抽道:“无妨,这样也可以练的。”一面再不肯看她,大步往后园走去,那是他们平日练武的所在。
  
  天喜不明白将军大人为什么今天看起来与往日很是不同,她一开始差点没有认出来,因此一路走着,倒是一边打量着他,却又并不是像小女儿一样的偷偷摸摸,而是很直接的从头看到脚,看得洛九卿都有些不自在起来。毕竟他和女人接触得少,也从来没有女人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打量他,因些心里早打了一万个主意,想着在她问起的时候,自己该怎样掩饰过去。
  
  看了半晌,天喜才恍然大悟,啊一声道:“我就在想大人今日为什么看上去这样不同呢,原来大人剃了胡须呀!”她一面看,其实也是在思考的,这件锦袍之前将军大人是穿过的,没什么特别,鞋子也是昨天那双,不特别;发髻好像梳得顺溜一点,也没什么特别,最后看到脸上,才发现了这个原因,而且深为自己的发现感到欣喜。
  
  洛九卿感到郁闷之极。这丫头能再呆笨一点么?别人一眼就看得到的事情,偏她毫无知觉,若不是早了解她的性子,他简直要怀疑她是在装傻充愣了。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直接问她,剃了胡子后可看明白了自己长相如何,比之左曜玉怎样?她看了有什么感觉?
  
  很快打住了这个想法,他觉得和她在一起,自己的反应也要变得迟钝了。他甚至开始懊恼自己冲动的剃须这件事。天喜显然不这么想,终于发现了洛九卿看起来变得顺眼的原因,她心内有些小兴奋,开始发表起自己的看法来。
  
  “将军大人,这胡须果然还是剃了的好,看起来干净多了。”
  
  “……”洛九卿远目,难道他以前看起来很邋遢么?
  
  “我以前总在想,将军大人长这么多胡子,吃饭的时候会不会把汤水沾到胡须上呢?”
  
  洛九卿寒,原来她以前还关心过这个问题,他平时很注意的好不好?
  
  “将军大人原来长得这样好看,以前为什么要用那样的一大蓬胡子来盖住脸呢?”
  
  好吧,他承认,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说他长得好看,可这小丫头愣是说得坦坦荡荡,让他生不起气来;不过自己剃须,不就是为了等她这一句赞许么?自己的做法,还真是……
  
  想到这里,洛九卿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这才淡淡地道:“天喜,以后不要叫我将军大人,太拗口。没有人的时候,你就叫我的名字吧。”
  
  天喜看他一眼,又在心里默念一遍他的名字,喃喃地道:“不好,这样更拗口。”
  
  洛九卿停了步子,低头看她道:“若不然你叫我小九?在并州府,家里人平时都是这样叫我的。”
  
  天喜打了个哆嗦,突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盖因为平时练功时若有他在一旁,他是分外严苛的,一点做得不好的地方便会大声呵斥;若是果真出了大的错,他反而不怎么暴躁,而是用一种最平常最冷淡的言语来和她说话,就像昨天吃饭时,暗讽她有更伤心的事那样。
  
  今天难得的言语平和,难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是因为方才对他的品论太过直接?将军这样严肃的人,应该会讨厌人谈论他的外貌吧?天喜的想法早向着风马牛不相及的方向急奔,于是她很认真的低下头来道:“将军大人,我错了。”洛九卿一愣,天喜又道:“我以后会注意,绝不敢再对将军大人不敬。其实这剃不剃胡子,到底不关别人的事。将军大人自己高兴就好。”
  
  洛九卿感觉自己的心境又暴躁起来。
  
  冷冷看了她半晌之后,他一言不发的走了,留下天喜在一旁庆幸,道歉及时还是好的,果然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这样一想,也就不在意洛九卿的离开,便自行来到后园,很自觉的练起长刀来。
  
  不过片刻后,天喜发现洛九卿竟然又慢慢走了过来,看着她练习刀法;一时有些慌乱,她脚下打滑,几乎要摔倒,忙一个旋身站稳。洛九卿这才注意到她脚上的鞋子,不由在心里道:“东峦自诩心细,怎么不给她找一双像样的鞋子呢?”一面己出声道:“天喜,我们出去一趟吧。”
  
  天喜停下了动作,疑惑地道:“做什么?”
  
  洛九卿自顾转身往回走道:“你这鞋子不合适,我们去市集上看一看,帮你寻一双好的。走吧。”
  
  天喜这才明白将军大人是要替自己买合脚的新鞋子,自是高兴,连忙跟了上去。
  
  临着主街的天香阁,是上京最高档的酒家之一,听名字更像是青楼红馆,但它实实在在只是一家提供吃食的高档酒肆。而二楼靠窗的雅间,虽然清静却价格高昂,往往令普通人等望而却步,也就成了达官贵人们的首选。
  
  依然是戴着白色的箬笠,曜玉并不在意王府的人发现自己的行踪,实在是自己这张面孔会惹来麻烦。在小二的带领下,和七里两人径直上楼来到雅间坐了,小二沏好茶,生好炭盆,随后恭敬的退下。七里则立刻去开了窗,公子虽然畏冷,这柴炭之气却也是熏不得的。
  
  甫一推开窗户,他就愣住了,立刻道:“公子,快看!”
  
  曜玉正在想事情,闻言便随意地道:“什么事情,也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的?”
  
  七里头也不回,半个身子几乎己探了出去,有些着急地道:“是天喜,还有洛九卿,他们两个一起呢!”
  
  曜玉立刻站了起来走过去。轻轻一推七里,他也探出头去,便看见那头街上正有两骑并辔而行,其中一匹黑色大马分外醒目,马上之人不是天喜是谁?又仔细看了几眼,他这才发现另一人竟真是洛九卿,剃了胡子的洛九卿!
  
  因为离得尚远,看不清两人脸上的表情,不过两人显然一路都在说着话。一阵朔风过,天喜头上的帽子被吹得歪了,洛九卿立刻伸手替她理好,而天喜也不以为意,仍是偏了头对他说着什么。
  两人在一处店铺门口停下,洛九卿先下了马,然后对着天喜伸出了手。天喜也便扶着他的手臂跳了下来,两人并肩往店内走去。
  
  七里偷偷看着曜玉的表情,曜玉己淡淡出声道:“原来你昨日说的话,都是真的?”
  
  七里有些委屈道:“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公子?”
  
  曜玉不再说话,一手扶着窗扇,另一手轻轻转动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看着那停在店门外的两匹马似是出了神。七里一看,果然那两匹马正在亲热的交颈而嗅,互相用嘴理着毛发。再看一看曜玉略显沉冷的面色,不由道:“公子……”
  
  他本来是想说他悄悄下去看一看,这两个人到底是去买什么东西,怎么过了这么久还不出来,就听曜玉冷冷道:“走,我们回府!”
  
  七里有些讶异道:“公子今日不是要在这里约见谢御史么,怎地这么快要走?”
  
  曜玉也不理他,只管自己往前,一边下楼,才想起什么似的道:“回去通报一声,说我马上回府。再和六世子说,今晚庆阳王府开夜宴,请京中诸位王孙贵族,世家公子聚饮;若他有疑意,就明白告诉他,车管家会在天黑以前把所有要用到的东西准备好。不要忘了给洛九卿也发一张帖子,你亲自去送,让他务必带了天喜过来。”
  
  七里犹豫片刻,应声而去。
  
  曜玉只身下了楼,自有人在外面等候,马车辚辚,直奔庆阳王府。

——节选自张恒梅网络长篇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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