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遥寄亲情书
每收到老家定期寄来的《山鸣》杂志,总感觉一种温情,或者说是一种亲情。
也许是离家远了、久了,一点老家的消息便可聊解思乡之情。和对《洈水》的情感有点类似,却又是深于《洈水》。
《山鸣》作为一本乡镇级的刊物,她似乎更贴近土地、田野,贴近乡村、山林,透过她,似乎可以直接嗅到早晨田畦上草丛里露水的清冽,可以直接吹到傍晚山坳间氤氲泛起的山风,可以直接握住荷把锄头归家的乡亲粗粝的手掌。
枕上,一册《山鸣》在手,我久久凝视着封面的照片,照例是一幅家乡的风景,群山环抱、农居散落、小径幽长,一派世外桃源景象,这也许就是我精神家园的现实投影吧。
《湾湾的危河,弯弯的船》几乎就是一篇松滋版的《边城》,也是文笔缱绻,也是乡味清新,也是温润的河流与散淡的渡船,虽然情节的险峻和传奇意味区别于《边城》哀而不伤的意境,但两者都是抒情味浓郁的散文小说。也许唯有生于斯长于斯歌哭于斯的本土作家,才能更细致入微地描摹这一番风土人情吧。几年前一次山野笔会和艾老的相逢,他的温和、谦恭、低调,一直被我视为一位写作者的美德。而他近期旺盛的创作热情和井喷似的创作成果,让我为之感佩。
《爱情呼叫响起》是杨玉兰的小说“处女作”?第一次尝试小说创作的杨玉兰,是运用第一人称叙述的一次甜蜜的爱情“阴谋”,情节有起伏,文笔有顿挫,作为处女作,具备了一个较高的起点。当然,在作品前表明“处女作”无疑有露怯和藏拙的意思,我也是抱着宽容的态度阅读的,我更希望看见她持续不断地创作,可以让我带着挑剔的眼光阅读。我相信,《山鸣》是一块磁石,会吸引越来越多的“处女作”。
《南粤漂泊》是覃晓松的连载作品,这自然让我对他多了一份苛求。尽管网络上已经有了完整的转载,但我向来把网络阅读视作畏途,看着累,能这样躺着翻看、折叠、划线,闻着油墨的香气入眠,也许是传统书籍对阅读者的犒劳。不过,《南粤漂泊》所记述的底层生活体验,让我的消遣般的阅读变得沉重,覃晓松以笔为犁,挖掘出了挣扎在生活底层的打工族的生存之痛,读来让人心疼、心酸。覃晓松是个执着忠厚之士,《南粤漂泊》的文风也一路朴素真挚,与其说是小说,不如说是一篇真实的打工笔记,那些所谓的创作技巧在这番真实的疼痛面前,反而显得无足轻重了。
《海天片羽》板块是一组散文,读来亲切,我的眼前似乎就是老家邻居的家常话、村庄学校老师的小范文、山间女子的小心思,是一把竹躺椅上遗落的芭扇,是一枚鸡窝里温意犹存的土鸡蛋,是山间的蛙虫鸣叫下静谧的夜。我是一个对散文格外钟爱的人,也对散文多了一点挑剔。这一组散文尽管还不能称为经典,但对于我,最重要的,不是怎么写,而是谁写的,写的什么。一个对电视主持人普通话发言瑕疵的评委,在一口方言的老乡面前,心一开始就软得一塌糊涂了。
读得最用心的是《援越参战纪实》,我也曾经在网络上高价购得一本援越抗美的报告文学,对于一个七十年代生人,对援越抗美的秘史感兴趣,其实一点也不奇怪。因为我在里面找我爸爸年轻时候的影子,他是援越抗美的战士,是热带丛林里的一个兵,是暗夜里出友谊关生死未卜的断肠儿,那一年,他刚刚20岁。而现在,做过肾癌手术的他,满头白发,像一个从来没有年轻过的悲观者。《援越参战纪实》是遗落的年轻时的一片叶子,是曾经雄姿英发的一个证据,是他的战友们口述的一段往事。我想和他一起,还原那些鲜活的岁月。
对《山鸣》的礼赞不是出于礼貌和奉承,而是因为她,带给我太多的感喟和温情,她好像就是,我的乡亲自遥远的老家给我寄来的一封亲情书。
(本文写于201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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