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评论||让“瑰丽”与“质朴”的文字在文学创作中交相辉映
让“瑰丽”与“质朴”的文字在文学创作中交相辉映
蔡泗明||福建
一件好的文学作品，诵读之，往往让人陶醉于其美妙之意境；沉吟之，则令人畅想于其思辩之哲理。作品优秀，不仅容易引起读者的共鸣，而且还常惹人连连拍案叫绝！
然而，同样是文学精品，有的文辞瑰丽斑斓，有的却天然质朴！ 瑰丽斑斓，如曹植之《洛神赋》，如杜牧之《阿房宫赋》，如王勃之《滕王阁序》，如李白之《梦游天姥吟留别》……天然质朴，如苏轼之《记承天寺夜游》，如袁枚之《所好轩记》，如巴金之《繁星》，如朱自清之《背影》……
文学创作，就好比烹饪，有些食材适合清蒸，而有些食材则适合做成麻辣；有些需要巧妙的装点摆盘，而有些最适合直接上桌手抓。文学创作，又好比女人之打扮，有的适宜浓妆艳抹，锦衣丝履，方能尽显其雍容华贵；有的素颜简装，端庄秀气，如小家碧玉，却依然沉鱼落雁！
文辞瑰丽，如花之牡丹，如雨后彩虹，如夕之红霞，缤纷绚烂，热烈张扬！
记得《洛神赋》中如此描写洛神宓妃――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阿房宫赋》中这般夸张阿房宫宫殿――
“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雷霆乍惊，宫车过也……。”
《滕王阁序》更为后人留下了“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千古名句和“一字千金”的佳话――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李白在乐府诗《将进酒》中，从头到尾，无一节不极尽其修辞之美和忘我之豪迈――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行文，不为律束，杂言其间，笔随兴至，辉煌流丽，尤堪称奇――
“……云青青兮欲雨， 水澹澹兮生烟。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还有！
还有精神突围与瑰丽文辞完美结合之千古绝唱――
苏子在《赤壁赋》中不禁叹曰：“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贾谊在《吊屈原赋》中吁嗟屈原之不幸而自喻――
“凤漂漂其高逝兮，固自引而远去。袭九渊之神龙兮，沕深潜以自珍。偭蟂獭以隐处兮，夫岂从虾与蛭螾？所贵圣人之神德兮，远浊世而自藏。”
文辞质朴，如农夫身上之蓑衣、斗笠，如古村落之青石板台阶，似拙，却彰显其自然天成之美！
东坡先生的《记承天寺夜游》，原本就是一篇简单直白的生活日记，寥寥八十五个字，亦为名篇！——“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 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至今仍然成为志同道合者和良师益友的最好写照！
现代文学巨匠巴金的《繁星》一样语言质朴――“他用手指着：那四颗明亮的星是头，下面的几颗是身子，这几颗是手，那几颗是腿和脚，还有三颗星算是腰带。经他这一番指点，我果然看清楚了那个天上的巨人。看，那个巨人还在跑呢!”
余秋雨先生在《遥远的绝响》中讲述阮籍、嵇康等魏晋名士，崇敬之情溢于言表。而文章开头恰恰是用了最质朴的文字引出了最沉重的人物――“对于那个时代、那些人物，我一直不敢动笔。”
余先生在《阳关雪》中还这样写道：“在别地赶路，总要每一段为自己找一个目标，盯着一棵树，赶过去，然后再盯着一块石头，赶过去。”最质朴的文字，却反映了一个人徒步于沙漠或戈壁之中，在无人倍伴、无可依靠，只有天与地、风与云的处境中奋力前行的意志和心境。同时，又折射出人生在奋斗过程中追求长远目标与设定短期目标的逻辑关系，简单而又深刻！
我能感受得到，这不仅是文字的质朴，更是心灵的质朴！
我记得余秋雨先生说过，在创作《文化苦旅》之前，他不带任何可以接触外界信息的通讯工具，一个人走完了许多历史遗迹。这非但不会阻碍他的文学创作，反而更能使自己在心灵的净土中获得文学的质朴！李白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不也恰恰道出了质朴文字的特有魅力吗？
对于文字的瑰丽与质朴，应该是不同作家或不同作品的不同语言风格。如品茗，如酌酒，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喜好，不同的题材也常选择各异，各得其所，各获其妙！最后，我特别想引用东坡先生《饮湖上初晴后雨》中的“淡妆浓抹总相宜”作为文章的结尾，愿“瑰丽”与“质朴”的文字在文学创作中交相辉映！
蔡泗明.2018.07.30
摄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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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泗明，1975年9月出生，福建云霄人，毕业于闽南师大政教专业，福建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漳州市民间文艺家协会理事，漳州市作协会员，云霄县民间文艺家协会副秘书长，散文集《四季恋歌》副主编，当过中学教师、云霄县人民政府办公室秘书科长，现为云霄县林业局办公室主任。2017年5月，被中共福建省委、福建省人民政府授予“全省造林绿化先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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