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专栏 | 朱永欣:27年后的回忆

【北方专栏】

主编:暖在北方  锦  烟花

策划:时光里的行者

图源:堆糖

文:朱永欣

// 27年后的回忆

——我的第一个里程碑

1985年9月,我教学初一两个班语文课。

我对语文教学情有独钟,经过23年的小学、初中、高中的语文教学历练,现在教起初一语文课,觉得顺风顺水。不能说不辛苦,但是我体验的是有滋有味的快乐情趣。走上讲台,面对学生,甚至达到了忘我境界。我推崇毛主席的十大教授法,特别是“以姿势助说话”一条,我体会更深。学生说我讲课“绘声绘色,生动形象”,“课堂气氛活跃”。在“评教评学”的总结会上,校长满怀激情地把学生对我的“评语”传达给全体老师。

在语文教学中,我一直把作文教学作为重头戏。作文评讲课上,赏析范文,师生互动,常常是精彩不断。我的作文讲评,给学生带来的是激励,是跃跃欲试的写作热情,犹如给爆竹安上引信,即可变成一片烈焰。

1986年6月,我利用课余时间组织学生编写了《初一优秀作文选》(手抄本)。每个同学都以自己作文的入选而感到荣耀,其结果就是调动了学生的写作积极性。这项工作也得到了家长的广泛赞同。后来,我的《初一作文单项训练谈》《作文讲评重在表扬和激励》,先后在《新疆教育》等杂志上发表。

1986年暑假,学校派我到乌铁局参加“中语会”。我的一个关于语文教学和作文教学的话题,引起了与会者的兴趣,会长对我更是刮目相看,他说“山沟里飞出个金凤凰”,从此便增补我为乌铁局“中语会”副秘书长。

1987年,学校安排我担任高一乙班主任兼两个班语文。我从教25年,几乎年年担任班主任。有一年,我把带好差班的经验,以《培养上进心增强荣誉感》为题写成文章,交给书记看,他看完后说:“写得好!”立马就送给领导班子成员传阅。后来,《新疆教育》就刊登了此文。现在我带的高一乙班,虽不名为差班,但确属“乙”类班。现在领导叫我带这个班,就是希望我能转变该班的面貌。

我们班参加的第一个活动就是全校眼保健操比赛。我重用了那个最刺头的也颇具影响力的学生,让他带领大家操练眼保健操。眼保健操人人都会做,但是时间一长,就没了棱角。随意懒散,敷衍应付,便成了常态。该生像干自家事一样纠正每一个动作,有时甚至急得涨红了脸,他在暗示大家,一定要夺得第一名。在比赛中,同学们人心凝聚,屏息静气,手法娴熟,整齐划一,紧跟着音乐节奏,顺利完成了比赛。目睹此情此景,评委们大跌眼镜,惊叹不已,毫无异议地评定为第一名。从此,我们班的各项活动都走在前边,每周的纪律、卫生流动红旗就挂在我们班的墙上,不“流动”了。

为了提高班主任的工作效率,学校决定召开全校师生大会,选定几个班主任做先进经验报告,我是被选定者之一。

我有一个理念,即在教与学的活动中,教师是具有民主意识和群众观点的向导,学生需要理解、信任和尊重。让学生自己管理自己,就是我的一个尝试。我的《以鸟养养鸟》、《学生讲课探索》等文就表达了这种理念。因此,我一反常规指定两个学生登台演讲。经过反复修改,他们终于写出了两份学生角度的各有侧重点的班级管理经验。其他班都是班主任老师发言,唯独我们班是学生代表发言。听惯了老师讲课的学生,现在聆听着学生的“报告”,觉得别具一格,耳目一新,格外兴趣盎然,那种印象是经久不灭的。

1987年10月,我作为观摩课主讲者之一,赴哈密参加乌铁局“中语会”年会。在我还没有回到本校的时候,校长就已经知道了我在哈密讲课的情况(另见《两个陌生传佳话》)。

铁路职工是跟着铁路的延伸而前进到一个又一个新的站点,我们的校长原是从哈密调过来的,他通过电话聊天,已经从哈密老同事那里了解到我在哈密讲课的表现。他说我是代表学校讲课的,他当然很想早一些知道我讲课的情况。在我回校后参加的第一次教师会议上,校长兴奋地说:“朱老师在哈密的讲课很成功,大家赞不绝口,朱老师为库尔勒铁中争了光。”

1987年以来,我的教学论文连年在《新疆教育》《铁路基础教育》等杂志上先后发表,学校还为此把一个暑假到苏州的学习、健疗指标分配给我。

此后,我们校长每到乌铁局开会,便有人询问我的情况,表示对我的关注、赞赏和爱慕。校长回校后满怀热情地对我说:“看来你在路局还小有名气呢!”

1990年,我受乌铁局“中语会”的委托,在库尔勒铁中主办了乌铁局第三届“中语会”年会。我们学校包括临管处像争得了奥运会主办权一样,上上下下,一时忙得红红火火,盛况空前。临管处专门下拨经费,学校专门成立了筹备委员会。我们还向州、市各有关单位发出邀请。这些联络事项基本上是由我完成的。一时间,库尔勒铁中成了巴州、库尔勒教育界关注的热点。

我有一个习惯,即凡参加一个会议、活动以及大小聚会,事先我都要酝酿、构思我的发言。倒未必是追求“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是觉得这个习惯可以磨练我的思维。“中语会”的讲话,我更加重视。我不断查阅资料,不断修改充实,才完成这篇文稿。

会后,库尔勒市“中语会”在《简讯》中写道:“朱永欣主持了年会,并作了精辟论述,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课大气磅礴,富有创新精神。”巴州教育局长向我索稿,他说要把我的讲话印发下去,供大家学习。我的知名度也随之提升,更多的文人名士成为了我的朋友和知己。

1991年,库尔勒铁中新的领导班子成立,此时尚缺一名工会主席。

新书记利用闲聊机会征询工会主席人选,有人提到了我,他当即附和:“对,我看就是他!”通过选举,我就成了这一届工会主席,这一干就是7年,直到担任副校长一职。

在临管处工会工作经验交流会上,我被指定发言。一个教学工作,一个工会工作,“两个工作形象”,是我发言的核心。我的发言结束后,主持者满怀激情地说:“从刚才热烈的掌声中,就看出大家对朱老师的热情肯定和赞赏。”

工会工作给我的教学工作开拓了更广阔的领域。我每年都有到乌铁局,到州、市开会、学习的机会。其间,我特别关注各地、各级的教学研究活动,只要有机会,我都会参加,即使自费也在所不惜。每次参加活动我都非常投入,听课、听讲座,认真记笔记,深入交流切磋,我从不马虎。有一年暑假到苏州学习,有一场专家讲课,到课的只有三两个人,我就是其中之一个。其他人玩都玩不够,谁还有心听课呢。那个专家说:“领导安排我讲课,即使只有一个人,我也要把课讲完。”

应该说,我的进步,我的成绩,就是得益于我的不断学习,不断参加教研活动,不断的自我造血。

1994年,巴州教育局在巴州报用整版篇幅公布了巴州首批“教学研究优秀教师”11人的业绩,我位列第四。

不到十年,学校校长已经更换了5任,有一天一个调离铁中的校长见到我,他略带惊讶地端详着我,留下两个字:“瘦、老。”他用这种方式表达了对我的关心和心疼,但是他没有看到我每天脸上都洋溢着热情,像个不知疲倦的人的一面。我说,我是一只蚂蚁,不停地忙碌着,并且快乐着。经过简短的交流,他表达了对我的赞赏与祝福。

1994年教师节前,乌铁局给乌铁局南疆片分配了一个铁道部“部级先进”指标,往年这个“指标”下达到最艰苦地区的铁路学校,这次这个“指标”分配到库铁中。学校决定由全校8个教研组推荐上报。

推荐工作既平静又紧张。

据统计,推荐名单比较分散,只有我的票稍高一点。学校领导班子经过筛选对比,决定推举我为铁道部先进教师。时年52岁,从教32年。这是我人生道路的第一个里程碑,一个值得纪念的里程碑。

凭心而论,“先进、模范”的选举,能够众口一词,全票通过,并不多见。在这“名、利”的关口,能够“让贤”“荐贤”的,实属不易。这个“部级先进”虽不是“千年等一回”,但也不是年年都有,人人都有份啊。遇有机会,谁不为此一搏呢?

有一句古语说,“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现在还有这样的说法,叫“羡慕、嫉妒、恨”,“吃不上葡萄就说葡萄酸”。这种思维、这种心态是极其有害的,是令人唾弃的。因此一个单位的“评先”不能靠人情关系,不能单纯举拳头投票。领导要靠事实、靠数据、靠业绩说话。“评先”工作质量的好坏,取决于单位领导的素质,取决于单位领导的英明和公正。

1994年9月7日,由新书记执笔撰写的《教坛孺子牛——记库尔勒铁中部级优秀教师朱永欣》在巴州报全文发表。此文受到了广泛好评。

教师节那天,铁道部召开了表彰先进的全国铁路电话会议,我有幸在南疆临管处参加了电话会议。我领取了盖有中华人民共和国铁道部、政治部 、总工会、团委四大公章的荣誉证书,一枚金质奖章,另有300元奖金。

我当时的工资只有500元左右,到1998年我退休后到一个学校当顾问,他们的一个代课老师月工资才300元。当然重要的不是金钱,重要的是我的奋斗,我的拼搏,我的劳动价值得到了组织和群众的认可。

一提到“名、利”二字,人们总是以贬义态度对待。我不为名、利而来,但是也不拒绝名、利。

怀揣梦想赴天山,矢志教育奔师范。

教坛耕耘卅余年,呕心沥血两鬓斑。

这就是我的初心和使命,我永远牢记我的初心和使命,不敢懈怠。

几十年来,我只知埋头苦干,孜孜进取,执着追求。我深知,勤奋是一切事业的基础。当我走过了一道又一道沟沟坎坎,终于有所收获的时候,组织上给我一个肯定,给我一个褒奖,我自是感激涕零,念念不忘。获此殊荣,对我来说,是激励,也是压力,更是动力。我将更好地发挥特长,更好地展示自己,做更好的自己。

部级先进的获得,为什么当时没有写文纪念,而到了时隔27年后的今天才写文回忆?

“奔腾急,万马战犹酣。”毛主席在《十六字令》中写出了当年红军战士愈战愈强愈战愈勇的旺盛的战斗状态。

当时我的工作千头万绪,而且正干在兴头,正处在酣畅淋漓的工作状态中。如此这般而已,时间一晃,二十几年就这样过去了。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当年毛主席以壮烈的感情,激越的格调,鼓舞革命战士以大无畏的精神,面对长征途中的艰难险阻,要一个一个从头越过。

而今我何尝不是如此呢?

“从头越!”——这是时刻警醒我的号令!

202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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