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名那些事儿

之前看了这些名字值得笑一辈子,莫名其妙地想起那些陪他们趟过时间之河的一大串花名。

亚喵是他小时候的花名,因为他吃饭特别少,捧着饭碗吃不了不一丁点饭,菜不好就在那用筷子数饭粒。吃饱饭就不在家待了,又喜欢到处逛山游水,堂哥们叫他野猫。野猫随着他哥到山里的果园觅鸟,野猫身轻体瘦,遇见鸟巢搭在高树上的细枝丫边,野猫就听他哥吩咐上去看看情况,鸟窝里有没有蛋,还是有鸟仔了。要是鸟巢在竹林里,野猫这小子会蹭蹭的顺竹竿儿爬,直到竹子承受不住重量瞬间降落贴地面的时候,野猫才身轻如燕地鹄落,也有如笨牛倒地的时候。

阿捷,是他小学同学叫他的花名。阿捷是他们的班长,喜欢看书,小个儿,看不惯人家吹牛,有一股争强好胜之气,不服输又打不过身体比他壮的同学。他班里的同学,不知晓是不是看他学习好,才在选班长的时候都纷纷投他的票,还是这小子确实有点人格魅力。

阿癫,确实是疯癫的癫哟。初一的时候,同学们还是在第二学期的时候,选举班委的时候,不,应该是竞选班长的时候,阿癫上讲台吹牛逼吧,可能不是配合他吹牛逼,而是觉得这阿癫可以哟,居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装逼,接着同学们全票把这阿癫选到了班长的位置。这阿癫跟着他们也癫了三年。有一次,多个班级与各村学生打群架的时候,阿癫被同桌用手铐锁在桌子上,不知道是不是担心阿癫参加群架头起包。

烟筒斗确实够大岭够牛逼,刚开始学吸烟的时候,买一包烟回来,塞满嘴全点着,猛吸一口,晕倒站都站不起来……

从此大家都叫他烟筒斗。平时叫他烟筒斗没事,他生气的时候可别叫哟,小心他打你。小学上学午休一般都一人睡课桌一人睡条凳,要么两人都趴捉睡,女生多趴桌,男生多躺睡。有一学期,跟烟筒斗同桌,不知道什么事儿,两人睡着睡着就打起来了。两人乒乒乓乓地扭打起来,桌席都翻了,午休得人大多醒过来看热闹,也有睡得特别熟得,两人扭打差不多一刻钟,没有老师来,打完摆好课桌凳子继续睡,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似的。

巫痣明是我们班里最高个,可是胆子大小了,他爸是木匠,同学们都怂恿他带胶水过来粘本子,实在怂恿无效。其他同学就在路上威胁他,说要么不拿胶水来,下次在路上见到你就打你。也不知道他心里是害怕还是怎么回事,每次都乖乖地说,我拿。不过,有时候他还声明一番,我不能让我爸知道,我拿的次数太多了会被我爸发现,能不能缓缓……

我在路上遇见我们班的人,这样子跟他要胶水,会跑过去笑着说:又要人家胶水了,那人扔下一句话,关你埋事。

阿北来他外婆这上学,长得特别结实,可能是干活儿多,二三年纪就会自己摆弄手上的块头肌肉。阿北长着一副朝天鼻子,看谁都不屌的样子。

家友呢,他爸跟我叔是同入伍的战友,所以知道他。有一次,家友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跟阿北吵架扭打起来,家友拿起手中随身玩的塑料胶棒(胶棒有锐利小口)直接插在阿北的手背上,嚎叫声把老师吸引了过来。

阿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那个村的人给他取了个鸡岭的外号。岭在客家方言是鸡巴的意思。

高中的时候,班长是陈水清,水字辈,其他人非得把他叫做陈水扁。习惯了,好像也无所谓,人家叫他,他也就笑笑算是默许了。

大嘴,俗话说大嘴吃西方,在宿舍里,大家一起做一个测试,一起试着把拳头握着放到口里,其他人都没塞到嘴里,而大嘴居然把沙包那么大的拳头放嘴里了,从此,我们都叫他大嘴。

大侠呀,头发飘飘的样子,坐在椅子上看书。○说,以后我们五年聚一会,好像比较困难,大家散落在地球的每一个角落。○近来学习德语,打算赴德深造。

花名一般是一种他称,然而有时候人们往往在他称和自称之间寻找自我认知的定位。他称,也是他人认识的一个侧面而已。男人不止一面,人人亦如是。

有人认为,名字或者花名本身就是一个代号或代码,正如番薯你不叫它番薯,它番薯还是有番薯的属性。不过,也有人认为,倘若不在意或者没有固定的名号,你今天叫番薯明天叫芋头,流动多变的名号会变成指称不明之物了。

千与千寻中,关于找回名字恢复记忆的千或千寻,到底是千还千寻,关于个体记忆的问题,也关于到底为什么能够触发个人记忆的难题,健忘症者或失忆者倘若不去恢复记忆或找回记忆,那么这个人是否还是一个真正的人呢?或者说,是否是一个拥有持续完整记忆的人?


文|客家阿威  编|莫名

第144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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