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29杜甫五律《送裴五赴东川》读记

杜甫五律《送裴五赴东川》读记

（小河西）

送裴五赴东川

故人亦流落，高义动乾坤。何日通燕塞？相看老蜀门。

东行应暂别，北望苦销魂。凛凛悲秋意，非君谁与论？

此诗或作于上元二年（761）秋，时杜甫居成都。时剑南道分西、东两川，各置节度使，西川节度使为崔光远，东川节度使为李奂，四月发生在东川的段子璋叛乱，五月结束。或在此年秋冬间，严武接替李奂为东川节度使兼绵州刺史。之后约在年末，朝廷又任命严武为西川节度使兼成都尹。裴五，名不详。

流落：漂泊外地；无所遇合。《秋夜作》（唐-钱起）：“流落四海间，辛勤百年半。”《送李中丞之襄州》(唐-刘长卿)：“流落征南将，曾驱十万师。”

高义：崇高而正义；高尚有义气。《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臣所以去亲戚而事君者，徒慕君之高义也。”《战国策》齐策：“夫救赵，高义也；却秦兵，显名也。”《美女篇》(魏-曹植)：“佳人慕高义，求贤良独难。”《将赴荆南寄别李剑州》（杜甫）：“使君高义驱今古，寥落三年坐剑州。”

燕塞：燕赵之地要塞。《湘中秋怀迁客》（唐-崔涂）：“并闻燕塞雁，独立楚人村。”

蜀门：剑门；代称蜀地。《送田道士使蜀投龙》（唐-宋之问）：“蜀门峰势断，巴字水形连。”《木皮岭》（杜甫）：“季冬携童稚，辛苦赴蜀门。”

销魂：灵魂消散。形容极哀愁、极欢乐或极惊惧。《别赋》（梁-江淹）：“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别张起居》（唐-钱起）：“有别时留恨，销魂况在今。”

凛凛（lǐn）：寒冷。《胡笳十八拍》（汉-蔡琰）：“冰霜凛凛兮身苦寒。”《古诗十九首》：“凛凛岁云暮，蝼蛄夕鸣悲。”

大意：故人也是四处漂泊，您的高义感动天地。何时燕赵大地可以通畅？难道要我们相看老于蜀门。此次东行应是暂别，远望中原才令人悲伤。令人心寒的悲秋之意，除了您俺又能与谁论？

诗意串述：据首联，裴五是杜甫“故人”，也曾四处“流落”，现在要赴东川，此事“高义动乾坤”。我们不知道裴五因何去东川。只能理解裴五是要去作一番“高义”之事业。次联说到安史之乱。到此诗写作时，安史之乱已近六年。安禄山安庆绪史思明已死，但史朝义还在，中原仍乱，“燕塞”尚未通。难道我们要老于“蜀门”？后二联写别情。这次东行只是暂别，本不该过于悲伤，但北望中原，战乱未休，又正值秋风凛冽，此几层悲意（悲别、悲秋、悲乱），“非君”谁能理解又能与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