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的亲娘，您还好吗|朱绪厚主播|蓝莲花 / 四六文摘

长风文艺

欢迎关注：changfeng1710

我的亲娘，

您还好吗？

朱绪厚

我的亲娘，您还好吗？

作者/朱绪厚

夜色深沉，星辰满天，站在阳台上仰望着北方，我想起了远在老家的老母亲。

老母亲今年八十八岁，是“米寿之年”，阴历五月十六过了生日，按农村的习惯算法，已是九十的人了。

2013年，为了照看孙女，我和老伴来到襄阳，依依不舍地把母亲托付给弟弟妹妹。从那，母子千里相隔，电话的这头那头塞满了相互牵挂。每次通话，母亲总是乐呵呵的，声音硬朗朗的，临了忘不了嘱咐：“老二，放心吧，我身体很好。家里有你弟弟妹妹呢，放心吧，你们看好孩子就行。”

五年了，我们只能在寒、暑假回老家与母亲相聚，一年亲近不了仨月。每次回去，我都看到母亲由白变黑的头发又添了白发；满脸的皱纹又多了几道，深了许多；嘴唇窝窝着，腰身佝偻着，走路蹒跚着……时光如梭，岁月无情，母亲确实老了。虽然耳不聋眼不花，但毕竟风烛残年，经不住风吹雨打。我们由“羔羊跪乳”、到了“乌鸦反哺”的时候了。每次回去，我都要留下来，让老伴自己回去看孙女，母亲担心我有血压高、心脏病，怕我照顾不好自己，独住一宅有闪失，总是撵着我跟老伴和孩子在一起；每次回去，我都要跟母亲住在一起，以便夜里作伴照顾。她夏天怕我被蚊虫叮咬，冬天又怕我冻着，一次也没有让我住下。可白天，她不愿让我离开半步，亲不够的情，说不完的话。

去年冬，回家过春节。我先给母亲打电话。母亲一如往常笑声朗朗，说到了泰安再给她打电话，她好提前准备饭菜……可是到了家，却没有看到她像以往那样坐在门口盼着、等着，大门上挂了冷冰冰的铁锁。我的心提到嗓子眼，油然而生一种不祥的感觉。赶紧打电话，母亲说：“老二啊，我在医院里，你千万别害怕。老毛病，就是来打打吊针。钥匙在老地方，厨子里有你爱吃的豆腐，还有肉，青菜……”我的娘啊，你的儿怎能放心，怎能吃得下。我和老伴门也没进，就急忙赶到医院。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瘦削的脸上涌出喜忧交加的老泪，我哭的泣不成声：“娘，您为什么瞒着我，不跟我说实话。”母亲摸着我的头说：“俺怕你……”

过了春节，母亲身体恢复得不错。我又要留下来，母亲还是不同意。她不跟我要钱，不跟我要粮，就要我一天跟她吃三顿饭，就要我少干点事，别离她太远，陪她说说话。临回襄阳的那天晚上，母亲和我亲不够，啦到很晚很晚还不让走，嘱咐我明早不要过来了，直接走就行，别耽误了坐火车。可是，当我们来到她门口时，她早就坐在门口等着，往公路上看着。娘俩攥着手，亲了又亲，说了又说。我依依不舍地上了车，走出老远回头一看，母亲拄着拐杖还在目送着……

娘啊，我的亲娘。儿写了一辈子稿子，第一次写着写着哭了，泪水沾满衣襟，打湿了眼镜，不得不等心情平复下来再写，这篇文章是哭着写完的。您知道儿的心情吗？

（写于2017年9月，发表于《襄阳晚报》2017年10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