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写作的这两年,我嗅到了蚂蚁的迁徙、冰山的融化、人类的嘶吼。
孩童时期的孤独大多数会被年岁渐长所形成的成熟稳重淹没覆盖,就像是漫漫黄沙企图掩埋一只或是一群秃鹫的尸骸一样平静,不动声色。南方小镇漫长又燥热的天气让午后的数个小时都寂寞得可怕,躲在风扇和空调里乘凉午睡的人类缓缓发出鼾声。偶有沉闷的汽笛声从遥远的城镇北边慢吞吞地游走过来,也只能是成为与高温粘稠空气相互缠绕交融,最终轻轻躺落在某户人家摊平晾晒在阳台的一床棉被之上,混杂进阳光炙烤的味道,钻进偷摸藏在被子阴凉处鼻腔深处。看不懂的茨威格摆在腿上,面前的木头桌子被晒得开裂,缝隙中掉进刚刚用过的橡皮废屑。没写完的作业垂头丧气地摆在一旁沉默,眼睛向棉被与天空的交界处望去,眯上、瞪大、再眯上,看见了空气里的透明气泡在不断变化形状,像是培养皿里正在进行有丝分裂的细胞。家里空无一人。吃剩的饭菜着急地被收进冰箱,电话铃铃作响,然后是脚被塞进鞋子里、钥匙被拿走,以及一句简单的道别。日复一日的动作和午后不得不独自度过的消遣。用眼睛掠过楼下桂花树的六边形树冠,不远处的砖瓦房冒出青色的烟雾。转向视野的右边,比现在更高的楼层里往上数三层,冒出一个同样无聊透顶的脑袋。女孩顺势从被子里钻出来,伏在窗台的边缘向男孩招手。九十九码的直线距离里,聒噪的夏蝉持续地鸣叫着,上星期被捅翻的蚂蚁窝处于第六十一码的砖瓦墙的角落上,旁边用粉白色的石灰石写着几个字:
从十几岁开始,我的理想之一便是成为终日闲于书房内和笔杆子较劲,倚仗着头脑中各种胡思乱想撰文过活的作家、诗人——另外两个理想分别是成为画家和记者,总的来说目前误打误撞还实现了三分之二的人生期许。初中的时候看徐志摩,读“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阅历尚不能完全感受其中遗憾和思念的情愫不,但总也想模仿着写各种短句。于是买了很多小册子式的笔记本,便于随时随地地把所思所想记录下来。尤其是十三岁暗恋的戴着黑色鸭舌帽的高年级男生,我把他的名字与惠特曼的《哀歌》写在一起。在那本牛皮纸装订的本子里,他不是沉坠在大海里的残月,而是沐浴于暖阳之下的我的心上人;不是被迫分开而不复存在的爱人,而是完全、仅凭想象勾勒出的形态。假使现在非要将写作这件事往回追溯,这些所谓的诗集碎片以及作文课上洋洋洒洒的遣词造句,不过是因为敏感的神经和心理感受要求嘴巴不得不说话、双手不得不拿笔写字。在触碰到这个世界的同时,无时无刻地与其相互感知、了解。路上遇见的形形色色的人,教室里端坐的熟悉的同学,隔壁班级喜欢的对象,还有钻进树林里捡拾烤地瓜的柴火,在废弃的烂尾楼里探险游戏。生命在无数的被积累下来的瞬间变得厚实。由此延展出去,又能看见骑着自行车摔倒在路边的人,上课和生气的同桌划下三八线的人,和隔壁班同学走在一起羞红了脸的人,吃完地瓜发现没熟的人,一个后退就踩到木板钉子痛得嚎啕大哭的人。关注秃头所比较久的朋友会知道,我和花花最大的区别在于「矫情」。很多人说,花花的文风理智、逻辑清晰,而我更喜欢铺垫、用各种故事和经历畅谈些感性的,甚至于是被批评为太过自我的东西。但无论表面上的我们写作看起来有如何离散,深究下去,所有的书写逻辑大都来自于对世界的观察和体悟。我喜欢写瞬间的感受和顾影自怜的暗恋,花花喜欢写更深刻的命题、更宏大的情怀。细微与开阔的视角在几十篇、上百篇的文章中相互交织映射,形成了如今这个,还能写出几篇不错文章的秃头所。小有成就后,便会有许多朋友与我们聊天、留言,询问如何才能写好一篇文章,更多的,也期待能够与秃头所一起撰文写作。这是我们的殊荣,但也成为一个挥之不去的设问:写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刨除掉所有文笔表达、排篇布局之上的技巧,写作的伊始一定是、也必然是「感受」。个体在庞大的世界运行逻辑中,自我需要与万事万物不断地产生内在或外在的联系。在黑格尔的哲学思想体系里,位于社会有机体中的个人看似是一个个独立的分子,实则正在不断将自身与社会结合。通过“行动者的反思性经验”形成人类的各种生命形式,主客体间在自我互动的基础上达成和谐的共生状态。但是,人类的感觉时常稍纵即逝,甚至来不及回顾和品味,记忆罐头就过了短暂的赏味期限。为了把情绪和感受进行捕捉、沉淀,写作这样记录于纸,便于携带、传递和保存的媒介自然成为人类非常重要的输出表达渠道。这也就解释了,为何有时候你就是想要提笔写些什么,无论是当下的朋友圈还是微博,它们的本质不过都是以记录感受为核心的自我表达。如此一来,可以说,敏锐的观察力和敏感的感知力,已成为写作的第一决定要素。不过,仅仅具备这些,对于写成一篇好文章来说还是远远不够。因为大部分的人类都会通过感官系统与外界产生联系,这有点人类本性的意思。但大多数人中的大多数人,会因为无法完全「解码」这种感受,从而根本不会产生「表达和倾诉」的欲望。当A与B同时在某个行政机关办理相关事务之时,由于繁琐的程序和相互推诿的工作人员,A不耐烦地开始抱怨办事效率低下,而B却开始思考韦伯的官僚制命题究竟是否仍然有效。此情此景中,A不会想要去撰文思考、阐发他的抱怨和嘟囔,但B通过将思考向前推进了一步,由此可能会带来更多的表达。思考,永远是建立在知识的不断输入、思维的不断拓展和开放的基础之上。反过来说,面对同样的事物,不同的思考方式,思考的深度和广度都会改变个人的感知维度,甚至促使其发现诸多以往认为习以为常、见惯不怪的对象。拥有了敏锐的洞察力和可用作思考的知识体系后,写作者必须明确自己缘何想要表达、倾诉的关键要点是什么、希望能够让自己或读者在这篇文章中明确哪些内容。借用浙江大学杜骏飞教授对于写作的一个观点:“熟练的写作者…要先写树林,再写树,先写全部,后写局部。”写作之前,要写看到整篇文章想要倾诉的内容,可能是一个主题,也可能是很多主题的串联,但无论怎样,这些细碎的感受必须被清晰地认知。不管是从一片树叶的形状联想到昨天还没晒干的衣服,还是从烟灰的残渣转头变得阴郁的情绪,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开始于「观点」的所思所想。先看到整片你想要叙述的森林的全貌,再去一点点地填充逻辑、语句、词汇,让这片属于你的森林愈发完整和茂密起来。紧接着,树木的布局需要用逻辑串联的方式进行构建。以这篇文章来说,我希望读者能够从中知悉如何撰写文章,里面的逻辑顺序是洞察世界、思考问题继而倾诉表达。所以我便会用寥寥百字的内容呼应我的标题——事物的感知力,并进一步延伸洞察世界的意义和知识是如何帮助个体进行思考的。最后,就来到了你们所阅读的这句话上:万事俱备,只欠逻辑顺序说明观点,并对这些表达的内容进行润色、提高表达能力。洞察、思考、倾诉,外加持久地写、不断地、在持续的挫败中成长地写的精神,才会成为一名合格的作者。以上谈了这么多内容,最终还是要从轻飘飘的、抽象的感官、思考和逻辑中脱离出来,落向实际的、应试的可能上去。新传试题中的大部分内容——排除掉那些简单的知识点背诵——其实都是在考量该如何面对问题的思考,从思考中组织自己头脑中的逻辑,再运用上适当的语句表达和修辞,将这些对现象、困境、表现的考量呈现出来。这是应试的思维,也是大部分的新传学子会涉及到的内容。但是,如果将应试与写作相互结合起来,将每一次的回答都看作是文章的创作、思想的肆意徜徉、观点的自由创作。那么将会拥有与其他人不同的附加价值。感受世界的变化、社会的图景、事物的变迁,时时刻刻和瞬时发生的一切相互连接起来,继而通过各类知识的整合,去琢磨、阐释、发挥和释放。我说过,人文社科的魅力在于让我感知到了静谧的吵闹、喧嚣的沉默。它让我在明白学理的同时,解决困惑。弗兰纳里.奥康纳说,“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什么是故事,除非他坐下来写一个。”不要问如何做、怎么做,真正开始学习、答题、写作,就是从当下、即刻的欲望、想要开始,别无他法。这便是秃头所的写作逻辑,也是我们所有班级开设的逻辑:教授的不是知识,而是如何去感知既存的事物;不仅是教授知识,更是希望从一到二、从无到有,一点点地习得思考、表达、倾诉的能力。新传考研的内卷趋势难以逃避,要在其中真正的脱颖而出,就不能是众人皆学、皆知、皆可做的。以上,是一篇软文,宣传的,是秃头所110+课时、300+知识点的暑期夏日专题班。接下来的60天,希望能和你们一起,感受夏蝉的鸣叫、蚂蚁的迁徙、冰山的融化以及各种,人类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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