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旷世的姐弟恋,却是青灯古佛了余生,自古才女多不幸

薛涛是与鱼玄机、李冶、刘彩春齐名的唐代四大女诗人之一,如果说鱼玄机是因为爱而不得最后为爱痴狂,那么薛涛则是一腔痴情最终独自茕茕。若是非要用一句话形容薛涛的一生,“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一句形容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古代的才女很多,能善始善终的却很少,薛涛自然也逃不开命运的捉弄。

官宦出身,命运总爱捉弄人
平心而论单看薛涛的出身,薛涛可是典型的官宦世家子弟,她出生在长安,幼年时她的父亲薛郧曾经在长安为官。薛郧也是个学识渊博的,平日附庸风雅喜欢吟个诗作个赋,将文人的那一套体现的是淋漓尽致。

而薛涛作为薛郧唯一的女儿,自小就被薛郧捧在掌心,视为自己的掌上明珠。这就不难理解她为何能拥有这一身的才华了,薛涛自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且在薛郧的熏陶下,耳濡目染久而久之不仅是会读书写字,吟诗作赋、琴棋书画也皆不在话下。

本来照这样发展下去,以薛涛的才华和灵气,到了而立之年就算不能嫁给皇亲贵胄,能嫁个门当户对的官宦人家也是极好的。可惜造化弄人,薛郧由于为人太过正直,总是直言进谏,结果就得罪了当朝的权贵,被发配到了四川。薛涛一家人无奈,只得跟着父亲背井离乡,离开了自己生活多年的长安。

被贬谪后的薛郧本就心中积郁,没过几年又因公务出使南诏国(今云南一带),当时的南边甚是荒瘠,常被称为南蛮。且据说南方多瘴气,结果薛郧这一去一回就给染上瘴疠了,加上心病薛郧的病情每日愈下,不久便撒手人寰,那一年薛涛年仅十四岁。

父亲一走只是薛涛母女两个相依为命,日子越发的艰难困苦,无奈之下薛涛凭着自己的一身才艺与姿容,入了乐籍,成为了一名营妓,靠着卖艺换钱营生。唐代的乐籍并非是大家理解中的娼妓,在唐代时的乐籍大概相当于现在的文艺演绎者,薛涛在当时入乐籍,更像是现如今的明星们进娱乐圈这种性质,都是文化演艺行业的从事者。

唐代的乐籍除了罪臣家眷强行发配进去的,并非是什么人都能入的,乐籍中的官妓、营妓大多是要给在朝大臣官员们演出的,不仅要相貌姣好,才艺、辞令也不能逊色,而薛涛恰好各方面都符合标准,于是很快就在声色场中混迹的游刃有余,那一年她才16岁。

薛涛虽然是在声色场中工作,但却是凭借自己的诗词艳名远扬,不少名家诗人慕名而来,她也因此结识了不少当时著名的诗人,例如著名的白居易、刘禹锡、杜牧等等。

风华正茂,谁家少女意正娇
贞元元年,薛涛与中出任剑南西川节度使的中书令韦皋结识了,韦皋当时十分喜欢薛涛的才气,连带着薛涛这个人也一起喜欢,多次让薛涛辗转于酒宴中。直到一次酒宴中韦皋命薛涛赋诗助兴,薛涛从容自如地提笔写下一首《谒巫山庙》,这之后薛涛更是名声大振。
《谒巫山庙》
朝朝夜夜阳台下,为雨为云楚国亡。
惆怅庙前多少柳,春来空斗画眉长。
人们怎么看都觉得这般荡气回肠的词句,不该是出自一个年纪轻轻的娇弱女子之手,在这之后韦皋对薛涛更加的喜爱,一度为薛涛这般才气而惋惜,渐渐的常让薛涛帮助自己处理一些案牍工作。时日一久韦皋越发觉得这对薛涛来说有些大材小用了,便向朝廷请奏,想为薛涛争取一个校书郎的职务。

校书郎主要是负责公文撰写和典校藏书的职务,但也是有品阶的官职,按常理至少也要是个进士才有资格从事这个职务。当时韦皋认为以薛涛的才华胜任此职务绰绰有余,但可惜朝廷并不这么认为,首先在当时就没有女子做官的先例,更何况薛涛还是乐籍女子,这就更不可能授予薛涛这个官职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薛涛坐实韦皋身边的第一红人这一头衔,因为韦皋对薛涛的偏爱有加,导致一时间有求于韦皋的人纷纷看中了薛涛这个大腿。一时间薛涛收礼收到手软,薛涛虽然不贪慕钱财,但送上门来的厚礼从来多不推脱,皆尽数收下。久而久之薛涛的风头太过了,以至于惊动了韦皋。韦皋因其肆意的行径渐生厌烦,一气之下将其发配到了松州。

此时薛涛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风头太盛了,确实做得有些过了,便放下身段,写下一首著名的《十离诗》寄给韦皋,反思自己的过错。字字句句间是道尽了离思,凄凄切切的诉尽了自己的委屈。韦皋看后心头一软,也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分分钟就给薛涛召了回来。

薛涛回来前就已经懂得了审时度势,明白了自己于权贵们无非是招来喝去的小人物,便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张扬,甚至主动去向韦皋请求离开。韦皋并没有同意薛涛的请求,薛涛只好退一步,跑到了成都西郊的浣花溪隐居。直到薛涛三十五岁那年,年过六十的韦皋暴毙,自此薛涛前半生的故事就此落幕,一颗心也随着年长逐渐冷却下来。
死灰复燃,却是一颗真心喂了狗
元和四年,元稹奉命出使巴蜀,因为一直仰慕薛涛的芳名,特意约薛涛来相见。这一见可好,薛涛就在这一年邂逅了她的第二春。起初两人倒也情深意浓,游山玩水、吟诗赏花,两个人虽然就谈了几个月的恋爱,但还真给生活过成了诗一般,都不是一个妙字能感叹的完的。

不过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元稹是什么人,那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渣男啊!他要是敢称第二,相信应该没人敢称第一。渣男的特质是什么,撩人于无形,说最深情的话,干的却是最无情的事。元稹毕竟是奉命出使四川的,时间一到该回去了,走的时候元稹真的是相当的潇洒,挥一挥衣袖就将这段旧情挥散,一点都不留下。

那时三十多岁的老阿姨薛涛哪里知道元稹是这么一个渣男,元稹走后仍旧痴心不改,时而给元稹写诗寄信,毕竟能寄托她满怀思念的也只有这一张张的信签了。这信写着写着,薛涛就迷上了对信纸的研究,因为她尤善写四言绝句,总觉得太篇幅的宣纸太过浪费。于是便尝试将信纸染成粉红色的,再精心地裁成一张张细细窄窄的小笺。

她认为这种纸张极其适合用来写情书,她发明的这种信纸后来被人们称为薛涛笺。
青灯古佛,余生无悲也无喜
薛涛在一封封寄出的信笺再也得不到回音时便已经知道了元稹的意思,不禁心下黯然。那时薛涛年近四十,她在元稹身上耗尽了自己最后的心力,最终逃不过被无情的抛弃的命运。曾经两人的花前月下,如今只剩下自己,而那个说曾经说着甜言蜜语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思及此处薛涛一时间万念俱灭,转身毅然换下自己最爱的红裙,换上了一袭灰色的素衣。这一次她真的心累了,再爱不动了,就这样静静地守着青灯古佛,在回忆着往昔中结束了自己的后半生,余生无悲也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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