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通人性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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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焕炎  （蕲春县向桥人）

年底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禁不住在村庄四处游逛，看看家乡附近，哪处改变了多少，哪处的景物现今是何模样，是一件很开心惬意的事情。走着走着，我来到村庄之外的一处小山洼，这里有前几年才搬来了两户人家，如今门前已修成了宽阔硬实的水泥路，周围草木茂盛，鸟雀欢唱，门前水塘清澈，乡土风景是很不错的。

“汪汪……汪汪……”突然，一阵猛烈的狗叫声传来，其中一户人家门前的杂屋间冲出一条黑白相间的狗，脖子上拴着粗粗的铁链，那狗不断在铁链下冲击挣扎着，一副要冲上来咬人的模样。

“别叫，别叫，是乡里熟人……”主人冲着狗一声吼，那狗就乖乖地听话不叫了，摇着尾巴绕着主人转。这户人家我很熟悉，主人年长我一些，我叫他邓哥，在出门打工前，彼此经常见面，也曾共同在广东打工过。他叫我到他家坐一下，于是，一年多没见面，双方就攀谈了起来。

我说：“你家这条狗真是凶啊，看着挺让人害怕，若不是系着铁链，一定会伤人的。”“是的，是的，不过我住在这山洼里，只有两户人家，养了那么多家畜，种了那么多经济作物，一年到头没有丢失一点东西，也是这条狗看护的功劳。”因为这条狗，邓哥和我说起了一段故事，听了挺让人深思的。

邓哥说，他从姜冲村刚搬过来没有多久，一天早上起来发现一条小花狗在门口转悠，样子挺可惜，又可爱，就进厨房端了些饭菜喂它，这狗全吃完了，并吃得很欢，围着他的脚舔来舔去的，看着这狗可爱，他就养了起来。

长大后，这花狗整天呆在山洼里，从不外跑，每次见到生人来，就盘问似地大声吠叫，这事，为主人带了些益处，也惹了不少的麻烦。有不少的附近村庄的人来投诉，每次路过这里，这花狗就追着他跑，有时要追上半里路才罢休，好些人建议把这狗杀了或是赶走，以免怕今后路过这里出危险，毕竟狂犬病也是很令人伤脑筋的。

碍于乡里之间的情面，邓哥准备除掉这花狗，杀不是忍心杀，他在一个早上，用一个大号黄色编织袋把狗装起来，用摩托车装起来送到白水街边丢了，那里人烟稠密，每日餐馆丢弃食物多，应该可以让这条狗在那里生活下去。

把狗丢了之后，主人说自己感到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回来的第三个晚上，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花狗在白水河滩边冻得浑身打颤，饿得浑身无力……

出于好奇和怀念，邓哥早上起床后和老婆商量起来，想还是把那狗找回来养，这样心安一些，他老婆也同意了。骑摩托车赶到梦中所见到的白水街老桥下面的沙滩上，果然，花狗卧在那沙滩上。此时，狗的肚子饿得扁扁的，在沙滩中的一个小坑中卧着，浑身不住地发抖，看到主人来，花狗站了起来，四腿颤晃晃的，竟和梦中的情景一模一样。

邓哥对狗说：“你想不想和我回家？你要是想和我一起回家，就上摩托车。”这狗还真听得懂人话，它回头把沙坑中的黄色编织袋叼起来，送到主人摩托车后座上面，还低声呜呜地叫着，像是在表示委屈一样，这明显是表示要和邓哥一同回去的意思。

见到如此不可思议的情景，主人也感到很吃惊，于是在白水街上买了几个馒头它吃，就把它抱上摩托车后座，又带了回来。

“这狗不能杀，也不能丢弃，它能托梦给我，看来是与我有缘份，我要养它到老死为止。”邓哥笑着说，“不过，为了防止它咬到人，我就给它拴上了铁链子，也经常买饼干它吃，它每餐吃的和我吃的饭菜是一样的，有时候还要吃得好些。”

我感到这事情挺有趣，就留心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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