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脉脉

图片来自网络

流水脉脉

文/落叶半床

不似去年，春暖花开时，心里的种子也发了芽，总想着春光明媚，外出远足。也许是过去的这个冬季，没有储存任何的种子，所以任春光一路明媚，我的心竟少了许多的希冀与喜悦。似乎那春光，于我，渐行渐远。

近来一段时间，我总是做着同样的梦：黑夜，我像平常一样，很熟练地打开一个秘密通道，那条通道可以直达光明之城。起初是我一个人，穿越这条通道，这条通道崎岖不已，不仅要跋山涉水，而且还要通过几道关卡。后来，是很多人，和我一起，穿越。然而无论我怎么努力，由于种种原因，中途总是会有人走向另外的路途，或者停下来不再前行，还有的，被抓。被抓？！没有疑问，不用惊讶，这是战时状态，我们都在穿越生死封锁线！穿越通道的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向前，只有不断向前！终于，到了，就要到了。也总是在这个时候，眼前无数探照灯毫无遮拦地射过来，所有人都暴露无疑，眼前只剩炫目的光……我挣扎，挣扎，终于吃力地睁开双眼，哦，原来是天亮了。那光，竟是曙光！

有人把生命比作一趟单程旅程，人们，是坐在这趟列车上的乘客。作为乘客，我们会遇见很多人，而且不管我们愿不愿意，中途，总会有人下车，离你而去。而最终，我们自己也将在某个不知名的站台，下车，离开那些你曾经熟悉的人。也有人把生命比作一条河流，奔腾向前，不能停息、无法回头。路遇两岸风景，裹挟着悲欢离合，一路前行，或者汇入大海，也许会中途干涸。

似乎，我也在用这个一再重复的梦境提醒自己，不管我愿不愿意，总是会有人离开自己，停下或者朝着不同的方向开始另一段行程。而我，也在不断地走着自己的路。这个不断重复着的梦，似乎又不断地告诉自己，我越来越孤单了。因此，常常，我莫名地忧伤起来。

也许不该忧伤，在这样的时代，这样的季节。然而隔壁邻居的地震、海啸、核爆炸等等，让我在梦里一遍遍地进入战备状态。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那段屈辱的岁月，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被完全忘却而就地掩埋吗？生在和平年代的我，对那些日子本是毫无体验的，但是只要一想到那段历史，便会不寒而栗……是我多想了吗？我不知道。但是我却清楚地知道，那样的日子，惶惶不可终日的，有多么可怕！谁都不想再坐在炮弹上受尽屈辱！简单的道理，无需多说！

那条路哟，多么熟悉，是的，又多么曲折！思来想去，终于明白魂牵梦绕的那条路，就是多年前经常往返其中的！那是一条离家的路，那又是一条返家的道。只是那样的离开，有着一周一次的来回。这来来回回的当中，使得那条本不通车的道路，变得温暖而多情。即便是雨天泥泞湿滑，也因为旅伴的众多和可爱，而平添了意趣。想来年少时候，青春本身就是一场不能重来的美丽际遇。

很长时间了，脑中好像浆糊一般，搅拌不开，思想混沌。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却像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一样，几近麻木不仁。我不欢喜这样的状态，这个样子，绝对不如多愁善感来得好！即使有再多的说法，向我声称，多愁善感是种病，多么多么地不健康！如若，单是那种所谓的健康，唤作精神苍白，我想，决胜不过敏感多思的怏怏。

毕竟有些时候，不管笑容多么灿烂，还是有人能从你的欢快里看出那份多愁与善感来。想想也该知足了。雨后晴空里的道道彩虹，让人遐想无限的，总是在每一个平常的夏日里，雷声阵阵的午后，让人不刻意地，不知不觉就陶醉在大自然的神奇之中了。

清明时节，会一老友。十几年了，我们的话题从最初的美好梦想变成现在的家常琐碎，理不清的千头万绪，抚不平的岁月沧桑，再也不见当年的那些纯真与浪漫的情怀。自我感觉，就连言谈之中的自由度和默契性也远不胜从前。虽然岁月时时留存缺憾，但是也正是那些共有的过往，才让我们都惦念着彼此的那点好。

也许如同梦境，潜意识里里深藏的，总是早年时候的记忆。在人生的路上，即使千山万水之后，我们回首时看到的仍是最初的面容。所以我的梦境里鲜活的面孔，也总是停留在最初的记忆层面上的。在梦里，没有人老去。

我终于还是离开家乡，漂泊。如同一片叶子，被风吹起，飘啊飘。我也知道，我个人，终究还是抗不过世俗的力量。至少在异乡，我想到最多的是故乡的好，而不是那些束缚和规矩。

日子，还是如流水，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