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诗典》十周年纪念文集:宗月《新世纪诗典倡导什么》
新世纪诗典倡导什么
宗月
原来我写下的题目不是这个,叫《我与新世纪诗典》,经过一段时间的梳理,我觉得这个题目很可能写得杂芜,不能反映我对新诗典的认知,所以我把题目改了。我与新世纪诗典同行的时间不长不短,2015年11月30日首次入典,之后的“出镜率”并不高,但近几年,我始终在队伍中摸索前行,也认识到新世纪诗典的含金量,对新诗典、口语诗、推荐机制、平台等各方面,逐渐有了比较全面的认知。
新世纪诗典,从起步那天起,每天推荐一首诗,风雨无阻,全年无休,已计10年。《新世纪诗典》推荐诗的首数与天数是完全吻合的,一共3653首,出自1161位当代诗人之手,年度大奖——李白诗歌奖共评10届,系列诗会举办了104场。伊沙一个人的长征,变成了一群人的事业。
君儿说,“推出最好的中文现代诗歌同时再造一部诗歌盛世的现代版《全唐诗》才是伊沙全部努力的源泉和方向,也因而成为几代诗人们心中共同的梦想,这才是心有所感心有所盼的梦,一步一个脚印实践着的诗之梦。”
十年之后,已然壮观;十年之后,依然前行。新世纪诗典到底倡导什么?以我的理解,大致可以归纳为如下三个方面:
首先是三个包容。实际上也是对三大问题的态度和回答。
好诗歌(好诗人)哪有什么年龄限制?新诗典没有限制。
好诗歌(好诗人)哪管你是学院派、打工者、民间人士,这个派、那个系?新诗典无门户之见。
好诗歌(好诗人)哪里还分地域、民族、国籍?新诗典没有区别对待,只要汉语写作。
其次是三种精神。
新诗典推崇现代性。新诗典每天的任务就是只推荐好诗,但并不是所有好诗都推荐的。最近伊沙说过“不是所有的好诗都推荐”这样的话,我的理解是,好诗是基本要求,还要注重诗的现代性,考察它的“新”——既是怎么写上的新,也是思想上的新。也就是说,仅仅是好诗,还不够。我注意到,入典作品并不全是人们以为的口语诗,也有抒情诗、冷抒情、意象诗,甚至有不太好归类的杂诗,关键是你做到好没有,做到极致了没有。显然,对于一个想投稿的作者来说,写好你的诗,你只要提供好作品,就有可能获得“订货”,被推荐入典。而且,典中老人都知道,诗外的东西是没有用的,在新诗典这个平台上,如果有谁想搞一些小聪明、小动作,很可能起反作用。
新诗典传递正能量。正能量这个词,现在被广泛使用。新诗典的正能量是这样的,它真正做到了“不重名家、不薄新人”。(1)每月两次选稿,每次都留给新人3至5个名额,这个比例不低,长期坚持这样做,而不是沦落为“圈里人”玩,这是难能可贵的。典人越来越多,由此造成的入典越来越难,可想而知。(2)新诗典是有年轮的,伊沙自己也非满额,还有很多口语诗大佬级人物,都掉过轮。作品质量坚挺到现在,满轮的,不足五人。(3)伊沙坚持十年,兢兢业业无偿推荐好诗,巨量的工作,为此付出的精力,也正是佛教的大乘精神。这种精神,被越来越多的典人认同,投身其中,成为一批批义工。他们只为好诗服务。以我的亲身经历为例。我的入典作品《绳子》,就被山东诗人释然推荐到2016年7月《诗刊》E首诗栏目发表,同样这首诗还被诗人常遇春推荐到2018年12月《诗潮》“诗人读诗”栏目发表,还写了近500字的鉴评文字。还有一首入典作品《推敲轶事》,也被新疆诗人黎雪梅推荐到2021年1月《诗潮》发表,同样写了一段品读文字。说老实话,我哪里认识他们几个,连伊沙也至今还没有见过面。(4)新诗典坚持诗歌的诵读,让诗发“声”,不再是纸上的文字。为什么要诵读?就是要检验你这首诗的气息是否顺畅,节奏感是否强烈,语言是否舒服。据我所知,很多作品是在诵读时“订货”的。入典的作品,当天同步推出诵读版,和多语种的翻译版,让作品走向更多人群、更多国度。有这样一个群体,一个平台,免费为大家服务,帮助大家提升,做好宣传推广和研究,真是功德无量。以上种种情况,我想,新诗典传递给中国乃至国际诗坛的,不是正能量又是什么?
新诗典搭建竞技场。新诗典保持着两大特色。一是在国内搞诗会,很频繁。新诗典以及由它产生的各种诗会,包括长安诗歌节、江油诗会、江南诗会、网上云诗会等等,都把以作品论英雄、当场PK、马儿“牵出来遛遛”作为唯一的行动指南。当场评点,推荐好诗,很多“订货”就是这样产生的。这种刺刀见红的现场,与“著名”没有关系,面子是靠自己的作品挣的。你不仅“短跑”冲刺能力要强,还要具备“长跑”的耐力。二是国际诗旅,见功夫。新诗典组团去国外,越南、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韩国、日本、俄罗斯等,不仅仅旅游,而是一路走、一路写、一路比拼的真正诗旅。相同题材,相同场景,考验一个作者的知识储备、观察力、敏感度和消化能力,特殊的传帮带效应,实质的竞技场,自然而然在诗人之间产生比学赶超、自我挖潜的氛围,压力自不必说,由此爆发出抒写者无限的能量也可能是巨大的。
然后是三大意义。
新诗典完成了史上最庞大、最丰富、最权威的汉语诗歌田野调查。从10年共推荐3653首诗,这些作品出自1161位当代诗人之手,这几个数据及其背后的极为庞大的阅读量、诗人群体,可以轻松获得这个结论,伊沙通过读稿,他对汉语诗歌写作者队伍的了解,没有人可与之比肩,可以说,他对各年龄段作者、各种题材、所有入典作者,你的成长、你的状态、你的“毛病”,了然于心;对各地作者的创作情况也是非常了解。这是长期跟踪的结果,十年功夫,非同小可。
新诗典实现了口语诗理论、技术与作品现代性的同步发展。在新诗典,什么叫进步?什么是进步?就是很好的作品,放在前几年,能获得推荐,但今天上不了了。这是因为新诗典本身也是生长的。你得及时跟上,你得自我生长,你得长出好看的。在新诗典这棵树上,到处是令人欢欣的枝条。很多人以为写口语诗不难,只是讨巧的活,其实正好相反,口语诗剥去修辞技巧,对写作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它是向难处去,向诗歌的内在动力掘进。新诗典的成功,是伊沙和典人们刻苦努力的结果。这个成功,从另一个角度看,也有那些指责、骂战、诋毁、不明真相者的一份“功劳”。倒逼典人们梳理清楚口语诗的理论,从而建立起完整的体系;倒逼典人们提升写作技术,从而呈现出愈加丰富多彩的作品集合;倒逼典人们厘清口语诗写作的方向,从而成功迈入后口语写作时代。
新诗典记录了当代社会最真实的人类史。与《诗经》的产生地域以黄河流域为中心,南到长江北岸,分布在陕西、甘肃、山西、山东、河北、河南、安徽、湖北等地的15国风相比,新诗典所涉及的疆域更加宽广,增加了吴风、蜀风、蓟风、滇风、黔风、粤风等等,还有不少外国的风情。新诗典不仅是一系列诗歌作品集,更是当代社会人们生活与思想、情感的专著,这样的集成意义,值得文学评论家、历史学家、社会学家们研究。
写到这里,我回过头来,又仔细复盘了一下我总结的三个方面,显而易见,又绝非巧合的是,与我们对诗歌追求真善美的传统,是完全吻合的。三个包容体现的是真,三种精神契合的是善,三大意义映照的是美。这正是伊沙作为一个诗歌赤子所坚持和倡导的。伊沙和典人们做到了。
2021年4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