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两次被杨过抱住,为何都不杀他?她对杨过有何异样感情?
杨过跟在她身后,叫道:“你先得给她吃奶啊。”李莫愁回过身来,满脸通红,喝道:“你这小子怎地没上没下,说话讨我便宜?”——金庸《神雕侠侣》
在金庸十五部小说中,杨过可谓第一大“行走的荷尔蒙”,丰神俊朗,至情至性,聪明机智,孤傲狂放,更妙的是他腋下还带有异香,女子闻之就会心荡。
这设定,简直就是小型“雄性荷尔蒙发射机”,无怪乎有人指责《神雕》是所谓的“种马文”了。
然而杨过跟小龙女的感情,从相伴,到相爱,转而相思,再到相守,即便多年共栖一室,也一直都是纯爱,纯粹如满天星河,温暖如春风十里,干净如雪碗冰瓯,没有丝毫含混暧昧,无关些许欲念情迷。
而程英、郭襄、陆无双、公孙绿萼诸少女,跟杨过的感情,也都是光风霁月,一清如水,不染纤尘。
为不浪费杨过这“人间荷尔蒙”的设定,金庸便给杨过引入了两个成熟女性,增加了些略带“桃色”气息的戏份,第一个成熟女性便是杨过的前师母黄蓉,第二个成熟女性便是杨过的师伯李莫愁。
在连载版“神雕”里,黄蓉初见杨过时,杨过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然而为他治手掌上的冰魄神针之毒时,黄蓉捋高他的衣袖,无意间闻到他腋下的气息,便是心神俱荡,脸现微红。
这少年的气息竟让她想到了当年跟郭靖的洞房花烛,这是黄蓉第一次因杨过脸红。
黄蓉第二次因杨过脸红,是路遇抱着郭襄的李莫愁时。李莫愁误以为郭襄是小龙女的私生女儿,便当街跟黄蓉八卦师门丑事,黄蓉问李莫愁,却不知孩子父亲是谁,李莫愁一口咬定,便是小龙女的徒弟杨过。
李莫愁只想指控小龙女师徒行苟且之事,败坏小龙女的名声,黄蓉却认为说父亲是杨过,便是说她跟杨过有甚不洁之事,立马满脸红晕。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黄蓉这脸红实在值得玩味,更值得玩味的,却是杨过跟李莫愁的互动。黄蓉两次为杨过脸红,都只是黄蓉自己的心理活动,而杨过跟李莫愁的互动,却已经上了手脚。
李莫愁一生跟杨过交手多次,他们真正亲密的接触却有三次。
为了救人,杨过曾两次紧紧抱住李莫愁,彼时李莫愁武功有绝对优势,明明可以轻易挣脱,心中却是百转千回,不肯挣脱杨过的怀抱。而他们第三次亲密接触,却是二人共同抚养郭襄之时。
情场失意之后,李莫愁异常憎恶男女之事,当年她灭陆家满门,陆立鼎张开双手想抱住她跟她同归于尽,李莫愁就厌恶到立刻拍碎他的天灵盖,为何杨过抱她,她不仅不愤怒,甚至不想挣扎呢?
两次肌肤相接,三次亲密接触,李莫愁对杨过到底有何异样感情?被杨过抱住时,跟杨过一起养郭襄时,李莫愁又究竟在想些什么?
一、第一次被杨过抱住,被欣赏与享受生命的渴望
李莫愁第一次被杨过抱住,是在杨过幼时住的破窑里。见李莫愁重伤武三娘,强掳程英、陆无双,小杨过侠义之心大作,口称“大美人不讲理”,便一把抱住李莫愁,想让她放了程陆二女。发觉胁下多了一双手臂,李莫愁忽然不由自主,全身发软!
抓住杨过后,李莫愁本欲震碎他的心肺,却因杨过句句赞她美貌,语出真诚,又年纪幼小,不带狎昵,蛇蝎般的心肠竟软了下来,无论如何下不了手。
对小杨过的古怪态度,折射出的是李莫愁内心深处,她本人可能都莫可名状的渴望。
虽已年过三十,李莫愁却仍是皮肤白腻,杏眼桃腮,美目流盼,腰肢一摆,便如一朵菊花在风中微颤,然而如此娇美的容颜,却因东君之误,只能十年寂寞开无主,只待来日寂寂委青苔。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李莫愁不是杜丽娘,日日在江湖杀人放火,没工夫在家中游园惊梦,然而被小杨过赞美又拥抱的瞬间,李莫愁却与杜丽娘心意相通。
小杨过的赞美和拥抱,触及了李莫愁作为女性内心深处的渴望,一种被怜惜、被欣赏的渴望,一种享受生命绽放的渴望。
二、第二次被杨过抱住,情与欲的翻腾
第一次抱李莫愁时,杨过只是小小少年,李莫愁不忍下手,原因却还纯粹,第二次被杨过抱住时,杨过已然长成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李莫愁不愿挣脱,却事关欲望。
小龙女受伤之际,李莫愁闯入古墓,想要逼她交出《玉女心经》,眼见小龙女不敌,就要惨遭毒手,杨过自后扑上,拦腰紧紧抱住李莫愁。
当年跟陆展元痴恋苦缠,也始终是以礼相持,处子之身的李莫愁,哪里被男子这么抱过?她只觉有股男子热气,自脊背,一直传到了心里,这感觉让她心魂俱醉,快美难言。
一瞬间,李莫愁心里转了十几个念头,却始终不愿挣脱杨过的怀抱,直到发现小龙女用奇异的眼光看着自己,这才不禁大羞,运功挣脱杨过的怀抱!
李莫愁心狠手辣,用情却是极专,爱上陆展元后,天下男子在她眼里只分作了两种——陆展元和其他男人,只有陆展元是美玉,其他男子都是瓦砾。
这么多年来,因她生得美貌,也颇有些江湖浪子对她着迷,可但凡有男子对她稍露邪念,都会立毙于她的毒掌之下,为何此番她却对杨过并不排斥,甚至开始欲念翻腾呢?
这恐怕就得归因于杨过得天独厚的条件了!
在连载版“神雕”中,武三娘说,陆展元当年是“武林第一潇洒美少年”,这才会惹上李莫愁这笔孽债,可见李莫愁是个十足颜控,而杨过成年以后,这“武林第一潇洒美少年”的名头,定然非他莫属。
陆无双跟杨过斗嘴时,问杨过怎么拿到了李莫愁的拂尘,杨过插科打诨,说她心里一乐,就将拂尘给了我,陆无双撇撇嘴,道:“哼,她为什么心里一乐,瞧你长得俊么?”
无双妹子这话可说到点子上了。
陆展元之后,虽还有男子对李莫愁示意,可他们的容貌,可能都不及陆展元万一,李莫愁又怎会对他们稍假辞色?以李莫愁的骄横,甚至都会认为他们这副尊容,还敢生此念头,简直就是对她赤练仙子的冒犯。
而俊美如杨过,跟陆郎一样的江南美少年,根本就是李莫愁打心眼里喜欢的那一款,被他抱住后,身体不由自主,沉睡多年的欲念开始蠢蠢欲动,也是自然而然了。
三、李莫愁跟杨过第三次亲密接触,对人生另一种可能性的向往
其实不止容貌,李莫愁对杨过的认可是全方位的。跟金轮法王争夺郭襄时,李莫愁对杨过喝彩:“小杨过,这一手耍得可俊!”
山洞之中,杨过设计毒翻尼摩星,又让尼摩星和金轮法王内讧,两人抱团掉入山谷,李莫愁暗暗赞叹杨过果然了得!
为给郭襄喂奶一筹莫展时,杨过提议,去村中找个哺乳期的村妇喂郭襄,李莫愁喜道:“你果然是满腹智谋”!
而杨过抓住母豹,想让豹子奶郭襄时,李莫愁又是大喜,笑道:“亏你想得出!”
缚住花豹之后,小郭襄很快吃饱,眼见得郭襄慢慢睡熟,秀美的小脸微微露出笑容,李莫愁和杨过相顾一笑,便似一对新手父母。
《神雕侠侣》里,魔头李莫愁实在少有和善的笑,仅有的那几次,也都是给小郭襄和杨过了。和风拂衣,花香浮动,一男一女,一娃一豹,共处一洞,竟是说不出的温馨喜乐!
望着身畔的婴儿,想起平生之事,李莫愁一时微笑,一时愁苦,一时激动,一时愤怒,过了良久,抬起头来,与杨过的目光相接,李莫愁不禁微微一怔。
给郭襄喂完奶后,杨过让李莫愁休息,自去打山兔,摘野果,烤熟兔肉,又用软草给李莫愁做床铺,见杨过竟然这把自己服侍得舒舒服服,与昔日独处荒野的情景大不相同,李莫愁又不禁暗叹一口气!
跟杨过这第三次亲密接触,让李莫愁思潮起伏。
这并非说她爱上了杨过,而是杨过让她想到,若是当年她遇到的不是陆展元,而是忠贞不渝、聪明机智、妥帖周到的杨过,她的人生会不会一如现在这般,岁月静好,安稳喜乐?她是否也不会是个纵横江湖、臭名昭著的女魔头,而是个相夫教子、贤良淑德的贤妻慈母?
这想法让她发怔,让她叹息,让她心绪翻腾,不能自已!
金庸加的这三段特殊的“杨李互动”,并非单纯的花边调剂,也不是讲李莫愁对杨过产生了什么奇异感情,而是在进行一系列纵横交错的对比,并让我们联想李莫愁人生的另一种可能性:
杨过和陆展元两位男性的对比,小龙女和李莫愁二女人生的对比,局中人李莫愁,也在把杨过和陆展元,自己和小龙女,反复纵横进行对比,也想过自己人生的另一种可能性。
小龙女命运多舛,屡遭恶难,伤不离身,可她却有师父的青眼,有愿意为她而死的情郎,在李莫愁眼里,小龙女一生,实是什么都不缺了的,而她李莫愁,却除了树敌无数,恶名昭著,什么都没有。
世上像杨过这样她愿意另眼相看的男子,除了为救人要跟她同归于尽,根本不可能拥抱她,甚至提到她的名字,都像赤脚踩到了一条毒蛇。
誓言化作烟云字,错付万般相思。
陆展元的负心薄幸,让李莫愁的人性彻底扭曲,人生迅速失控,直到她造孽万端,苍天不佑,烈火焚身。
“愤怒是一种酸液,它对储存它的容器的伤害,大于它对任何接触它的物体的伤害。”马克.吐温写道。
出了陆展元的婚宴,无法消化自己的失意和挫败,便手刃何老拳师全家二十余口以泄已愤后,李莫愁的人生,已经除了毁灭,再没有任何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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