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脸上的遮脸纸掉下来之后......
我有六个死党,当时人小,我们模仿武侠电影里面喝血酒,烧黄纸结拜为兄弟,这么多年,关系一如既往,很难得。现在,我们这帮人干什么的都有,有才的现在正硕博连读,狗臭屁的在机关如鱼得水、守财如命的在外企拿着高薪,这是正面的,也有反面的,其中两个犯事蹲了号子,放出来以后现在自己开了店,浪子回头。扯得远了,只是想起我的兄弟们,心潮澎湃,唉……
我们这一伙有个名字叫呆呆,我俩因为父母关系很好认识的最早,呆呆只是他的外号,目前硕博连读的就是他。带着副眼睛,一表斯文(实质上吃喝嫖赌样样精,小时候长的像洋瓷娃娃一样,我妈经常在我旁边说道呆呆长的多可爱,像外国娃娃似的,实际上是含沙射影,说我长的对不起她。
他爷爷奶奶爱他就像心肝一样,也是,小洋瓷娃娃谁不爱,更何况自己的爷爷奶奶呢。八岁那年,他爷爷去世了。事情就发生在他爷爷咽气后,我们那边死了人后,是先把死者安放在正堂屋一张床上的,放上几天供人祭拜,完了以后再由阴阳先生确定安葬时间。而且停殡的那几天晚上,家里的人都必须睡在死者两旁的地上,也叫守丧道。
头天晚上,家里人分睡左右,说是睡其实谁睡得着,家里都很悲痛,等到天快亮的时候都在倒头睡了一会。第二天晚上,大家照例守丧,一天的劳累下来大家聊了一会就陆续睡着了。呆呆觉得肚子饿,于是吵着问他妈妈要吃的,人都乏了,他妈就叫他赶紧睡,明天早上再吃。小孩子也不管,蹬腿就开始又哭又闹,他爸当时心里还沉浸在悲痛之中,听到他哭抽手就是几个耳光,剩下他几个叔叔急忙赶过来护住他,给他弄了个馒头,他这才抽抽凄凄的吃起来……
吵闹过后,大人们都睡着了。他泪眼朦朦的吃着馒头发着呆,堂屋的灯很亮,爷爷脚底下贡品桌上蜡烛一直摇摇晃晃的。突然他朦朦胧胧感觉爷爷从床上坐了起来,死人脸上盖的黄草纸飘了下来。他爷爷穿着寿衣寿帽僵硬的先坐直了,然后费力的从脚下的供品桌上抓住一块刀头(大约三公分厚,四四方方的肉,上面是红色的肉皮,下面是白色肥肉。是专门供给死人用的),抓住了,然后坐直,机械僵硬的朝呆呆转过来,死劲将那块肉往呆呆嘴里塞,一边塞一边嚷:“吃你M个X,吃、吃死你个吵命鬼”…..
呆呆哇的一声就哭出来,大人们全都被他的哭声给吵醒了,因为他哭那声来的太突然,加上恐怖至极的爆炸力,大人们统统是一骨碌坐起来的,询问这个小祖宗又怎么了,呆呆把头躲在他妈妈怀里,一边哭一边朝床上指,也不敢回头看。大人们看过去才发现原来老人脸上的草纸掉地上了,都以为呆呆看到他爷爷的脸给吓住了。
他爸过来又是一耳光:“你爷白疼你了?”
他妈妈这下子忍不住和他爸爸吵起来:“你打,往死里打,动不动就抽,一下子抽死你就自在了.....”
两口子一吵,剩下的亲戚都劝说。呆呆被他爸抽了一下,也不敢再大声哭,偷偷又朝床看了一下,发现躺在那的老头笑了一下……
时隔多年,他现在回忆起这个事的时候感觉一切真真切切却又如同做过的一个梦.....
我自己认为这个故事很寒,因为我奶奶死了我也守过丧,知道那种神经毛毛的感觉,也不止一次的见过别人家上供先人的“刀头”红沉沉带着肉皮的四方肥肉,也幻想过他爷爷残忍、无情的往他嘴里塞肉的场景和最后那一丝若隐若现的诡异的,得逞的笑.... 留给你们自己幻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