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凌子：诗四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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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冰凌子
1.割破光芒的刃一一读《日瓦戈医生》
帕斯捷尔纳克
托尔斯泰的伟大继承者
炼制了锋利尖兵
割破太阳的光芒
然后，扎向自己
然后，肉体沉寂
把混乱不堪杂乱无章糟糕透顶关在门外
天性与善良从荒草间兀自升腾
《日瓦戈医生》
禁闭三十年，流浪了三十年
仍是一柄锋利的且完美的
演绎着人性通向神性
帕斯捷尔纳克手握尖兵
扎向身体，剖剥灵魂
不同肤色的人怀揣敬意
我偷偷地提着两分水从人丛中溜出
一边清洗灵魂，一边颤栗
2.小手术
醉了
把身体交给这张床
记忆停留在时间的首端
手术刀握在白大褂手里
密谋切取肉体路图
我沉醉，沉醉在对外界的空白
任由器械叮当着锋芒
守护肉体的魂魄
张大了吃惊的嘴巴
被刀锋逼迫后退
身体到底丟了什么
没有人肯告诉我
沉醉中没有梦也没有一点丝踪
喊醒我的是那一双儿女
而我看不请他们面孔
我还要沉睡，睁不开厚重眼皮
他们却一声声地警告我不准睡着
有一种感觉，醒来真难受
张不开的嘴唇，发不出声响的喉咙
牵扯的疼痛，让我有些慌张
我拚命地抓过来那支笔
在柔软的抽纸上压下一个个横竖
这也许是我最认真地写字
却没有人能够识得，也包括我自己
我还是想睡觉，不受他人干扰，却办不到
他们拎来一团血糊糊门东西
对我说:这是你身上的病
都切下来了，你健康了
我直勾勾地望过去
指头在身体上摸摸索索
我身体上没有病了？我半疑半语
没有什么可高兴的，只感觉有一种痛从身体上传来，越来越明显
3.生活
今天决定，再也不对三个月出笼子的雄鸡
六个月出栏的肥猪
箱体里胖的游不动的鱼说话
只肯对柳树，对榆树，对桑树和刺槐交心交谈
相互讲些真实故事，快乐的，忧伤的
可以在他们的前面或者后面筑一间小房子
冬天里一起晒太阳
夏天里接受他们的荫蔽
春天里采摘些榆钱或槐花
采摘些桑叶喂一张纸的蚕
然后，向远方的亲人或朋友
告诉他们我快乐的日子，
和不再忐忑不安惊慌失措的心
4.妈妈，我想告诉你
妈妈，我想告诉你
曾经让你担心不安的
我的经常发炎症的
两个扁桃体终于切除了
小时候常常因为他发炎
半夜里让我驮上你背
你在黑灯瞎火中急急挪动那双七过金莲
敲响熟睡中赤脚医生的门
赤脚医生多少次劝你把经常发炎的扁桃体切徐
你总是一边答应，一边又拖延着
你曾悄悄地对我说
扁桃体再调皮发炎也是身上的肉啊
怎么能说丢掉就丢掉啊
清明之前，立秋以后
你总是让我穿着厚厚的棉衣
要比邻居的同年孩子多穿许多
以致让小伙伴们经常的嘲笑
妈妈，这次扁桃体没有发炎
但我还是把他切除了
他已经长得太胖了，以致
严重影响了我的呼吸和睡眠
我向你在搬家时舍不得丢弃旧物件那样
最后还是丢弃了
作者简介
冰凌子，实名张建国，江苏泗阳县人。1966年2月出生，就职于泗阳船闸管理所，爱好诗歌，宿迁市青年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诗词研究中心暨中国诗词研究会会员，成子湖诗歌部落智库长，泗阳县诗词协会秘书长。诗作散见于《诗歌月刊》《林中凤凰》《楚韵》《中国诗词》等纯文学期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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