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玠

吴玠(1093年-1139年7月18日 ),字晋卿。德顺军陇干县(今甘肃省静宁)人。南宋名将。

吴玠早年从军御边,抗击西夏。建炎二年(1128年)起领兵抗金,与其弟吴璘都以勇略知名,先后归属于曲端、张浚麾下。富平之战失败后,吴玠扼守和尚原、饶凤关、仙人关等地,屡败金军,史称“微(吴)玠身当其冲,无蜀久矣”。吴玠汰冗员、节浮费,广设屯田、修复废堰,与胡世将创转般折运法,使粮储充足。官至四川宣抚使。

绍兴九年(1139年),吴玠病逝,年四十七。追赠少师,谥号“武安”。淳熙三年(1176年),追封涪王,位列七王之一。

少年参军

吴玠原籍德顺军陇干县,后因其父吴扆葬于水洛城(今甘肃省平凉市庄浪县城),而迁居该地。 少年时性格沉毅、崇尚气节,通晓兵法且善于骑射,读书时能通晓大义。北宋末年,尚未满二十岁的吴玠以良家子身份在泾原路入伍从军。

宋徽宗政和(1111年-1118年),西夏犯边,吴玠率军鏖战,因其英勇晋升为进义副尉、权任队将。宣和二年(1120年),又参与镇压方腊起义,“破其众,擒酋长一人”,再破“河北贼”。累功至忠训郎、权任泾原第十一正将(《宋史》作第十将)。 靖康元年(1126年),西夏进攻怀德军,吴玠率百余骑兵追击,斩首一百四十六级。以功补授秉义郎、泾原路第十二副将(《宋史》作第二副将)。凭借这几次战役,吴玠在军中初露锋芒。

富平之战

建炎二年(1128年),金兵西路军出大庆关(今陕西大荔县东),进犯陕西,直趋泾原路。吴玠受经略司统制官曲端之命,率前军迎击,大败金兵于青溪岭,追击三十里,“金人始有惮意”。因功升为武义郎、泾原路兵马都监、知怀德军。后又奉命东进,收复华州(今陕西华县)。 [9]  城破之时,吴玠严禁士兵杀掠,百姓得以安定。

建炎三年(1129年),吴玠升迁为武功大夫、忠州刺史。其年冬,宋江余部起义军首领史斌攻兴元(今陕西汉中)未克,转攻长安(今陕西西安),曲端命吴玠率军将其击斩。转拜右武大夫。宣抚处置使张浚督巡川陕时,参议军事刘子羽举荐吴氏兄弟(吴玠、吴璘)的勇略。张浚于是召见吴玠,对他十分器重,于是任命吴玠为统制,与吴璘共掌帐前亲兵。

建炎四年(1130年)春,升任泾原路马步军副总管。金国大将完颜娄室、完颜撒离喝长驱入关,曲端命吴玠在彭原店拒敌,自己则驻军邠州待援。在初战时,吴玠击败金军,以至于完颜撒离喝在重压之下大哭。但随后,金军重新来战,曲端不予援助,吴玠军最终失利败退。曲端退屯泾原后,弹劾吴玠不听指挥,使其被降为武显大夫,免去总管之职,又知怀德军。张浚爱惜吴玠的才能,不久后又起用他为秦凤副总管兼知凤翔府。在战乱之后,吴玠抚慰军民,使百姓赖以为生。后转任忠州防御使。

同年秋,金兵大举进攻南宋,江淮形势异常紧张。九月,张浚为牵制金军,以减轻东南之压力,于是集结熙河路经略使刘锡、秦凤路经略使孙偓、泾原路经略使刘琦、环庆路经略使赵哲以及吴玠等“五路之师”于陕西富平,令刘锡为统帅,欲与入陕金军决战。宋营方面对于如何应战起了争执,吴玠认为应该登高拒敌,但众将大多认为宋营前的泥淖已可阻碍金军骑兵。正当宋军尚在迟疑之际时,完颜宗弼却亲统金军猝然而至,移土担柴,填泽铺路,很快泥淖被夷为平地,金军骑兵纵辔而过,完颜宗弼与完颜娄室分左右两翼进攻宋营。吴玠、刘锜身先士卒,接战左翼完颜宗弼军,奋勇冲杀,完颜宗弼部众虽经百战,也不免有些胆怯。而战于右翼的赵哲却“擅离所部,将士望见尘起,惊遁,军队于是大溃”。这样,右翼之敌乘隙援应完颜宗弼,吴玠、刘锜因两面被夹击、腹背受敌而败阵。富平之战,宋军遭遇惨败,史称“五路皆陷,巴蜀大震”。

鏖战和尚原

富平之战后,吴玠被授为都统制,受命整编残部。他率领残兵数千退至凤翔地区,与其弟吴璘扼守大散关以东的和尚原(今陕西宝鸡西南),“积粟缮兵,列栅筑垒”,意图做死守的打算。有人劝吴玠退守汉中,但被他拒绝。凤翔百姓闻知吴玠在和尚原后,感念他从前的恩惠,纷纷在夜间向宋军输送粮草。吴玠以银、帛偿还,百姓更加高兴,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输送队伍。金军探知此事后大怒,伏兵在渭河袭杀运输队,又设“保伍”、“连坐”的法令,但百姓依然冒禁送粮长达数年。当时,和尚原上宋军与外界音讯隔绝,士兵也都丧失斗志,甚至有人企图劫持吴玠兄弟降金。吴玠获悉情况后,召集将士,以忠义之言勉励他们,“将士皆感泣”,愿意听令。张浚根据吴玠的功劳,承制拜他为明州观察使。不久后,吴玠因母亲逝世而离职服丧,又被起复原职,兼任陕西诸路都统制。

绍兴元年(1131年),金将没立自凤翔,乌鲁、折合自大散关率数万骑南侵,两路金军会师于和尚原。吴玠仅以数千军卒驻防和尚原上,敌众我寡,而且军储匮乏。在这种情况下,吴玠仍选择坚守。他慷慨激励将士说:“我在此地,敌人绝不敢越过我们而从后进军,保住阵地,方才能保蜀地无虞。”当时,乌鲁、折合令强劲骑兵先期进至北山,吴玠利用有利地形,分军两队,先率一队与金兵鏖战。到日中,双方均已疲惫,吴玠便将休息的一队生力军投入战斗,宋军如虎添翼,奋勇冲杀。金军骑兵困于山谷地形,只得下马交战,结果大败,退屯和尚原西南的黄牛堡。又遭逢恶劣的天气,只得撤军。后三日,没立犯箭筈关,吴玠趁其不稳,又派军将其击败。金军两部始终不能会师。

完颜宗弼惊闻败报,震怒异常,亲督十万之众,造浮桥跨越渭河,进抵宝鸡一线,结连珠营,垒石为城,企图打开入川门户。大军压境,军情险恶,吴玠恐其部下惊骇,于是召集将士,以忠义之言勉励他们,“诸将感泣,歃血而誓,愿效死力”。十月,金军对扼守和尚原的宋军发起攻击。吴玠命诸将“选硬弓强弩与战,分番迭射”,“弩如雨注”(即用床子弩)。同时又遣别将,从小道绕出敌后,断敌粮道。再派遣吴璘引骑兵三千设伏于原北的神岔沟。果然不出吴玠所料,没过几天,金军因粮道被袭,退军至神岔沟,吴璘率兵夜袭,连破金营十余座营寨,完颜宗弼身中流矢,“仅以身免,乘梯亟剔其须髯遁归”于燕山,留完颜撒离喝留驻陕西,兵屯凤翔,与吴玠相持。张浚根据吴玠的功劳,承制授他为镇西军节度使。

据险全蜀

饶凤关之战、仙人关之战

绍兴二年(1132年),吴玠兼宣抚处置司都统制,节制兴(陕西略阳)、文(甘肃文县)、龙(四川平武)三州军马,命其弟吴璘固守和尚原,派遣熙河总管关师古收复熙河诸州,自率主力驻军河池(今甘肃徽县)。其间,金将完颜撒离喝“尽发五路叛卒,自商州侵入”。派遣降将李彦琪移师秦州,威胁仙人关(今甘肃徽县南,系入川要道),牵制吴玠;又命游骑出熙河路,以牵制关师古部。完颜撒离喝则自率主力抄小道涉险东来,进袭金州(今陕西安康)。

绍兴三年(1133年)正月,因宋军防御不力,金州失守。二月,金军乘胜进逼汉中。当时,刘子羽调知兴元府(今陕西南郑),听说金州沦陷,即命田晟守饶凤关(今陕西石泉西),急召吴玠入援。

吴玠得讯后,即刻点兵自河池出发,连夜奔袭三百里至饶凤关。他赠黄柑于金军,说道:“大军远道而来,暂用此柑来解渴。”完颜撒离喝未料其赴援之速,大惊,以杖击地道:“吴玠来的怎么这么快!”吴玠于是投入战斗,大战饶凤关。金军以重铠士兵轮番进攻,吴玠亲自指挥宋军,弓弩猛发,兼用大石推压,坚守六昼夜,金兵尸积如山,关隘仍固如磐石。吴玠以重金召募死士五千人,准备联同关内宋军夹击金军。正逢宋军一位小校投奔金军,引导其从小路抵达饶凤关之后。吴玠难以抵挡,不得不退保西县;刘子羽也火烧兴元积贮,退屯三泉。后吴玠赴三泉与刘子羽会合,知道他的兵马不足三百人,于是调拨千人给刘子羽,帮助其守三泉,而自己回军仙人关,以据险阻碍金军入侵。

嗣后,吴玠、刘子羽多次用游骑袭扰金营。四月,金军因远离后方,饷运不济,只得还军。刘子羽与吴玠计划伏兵在武休关(今陕西留坝县中部)邀击金军,吴玠袭杀其后军,金军摔死上千人,急忙丢弃全部辎重撤去(《宋史全文》称吴玠等未赶及袭击金军)。完颜撒离喝遣使招降刘子羽、吴玠,刘子羽斩使拒降,吴玠也回信以大义责备完颜撒离喝。金军刚入侵时,认为吴玠远在西边,才从东涉险进攻,未曾料到他疾驰而至,所以“虽入三郡,而失不偿得”。吴玠因功勋卓著,被加封为检校少保,充任利州路及阶、成、凤三州制置使。 [24]  十一月,完颜宗弼率兵攻和尚原。吴玠鉴于饷馈不继,又为防止金兵深入腹地,于是命吴璘放弃和尚原,退守仙人关。

绍兴四年(1134年)正月,熙河兰廓路马步军总管关师古攻伪齐,遭遇大败,惭惧之下单骑投降伪齐。自此,南宋丢失洮州、岷州,只剩阶、成二州。

二月,金帅完颜宗弼与大将完颜撒离喝等急于“图蜀”,率师十万自和尚原凿山开道,沿秦岭东下,进攻仙人关。吴玠率万人于仙人关右置寨扎营,分守要隘,互为犄角之势。吴璘率轻兵自七方关兼程赶来,转战七昼夜后,方与吴玠会合。

金兵猛力攻关,激战一整天,因宋军拒险死守,始终不能破关。双方相持数日后,吴玠乘金军疲惫,以统领王喜、王武等人分紫、白旗率部攻入金营,金军败退,大将韩常左目中箭。金军无法支撑,于是领兵连夜逃遁。吴玠乘胜督军奋击,命统制王浚引军疾驰敌后,设伏河池,扼其归路,又大败金军。因统制郭震防守不力,吴玠将其斩杀,以正军纪。

仙人关一役,金军自元帅以下,都携带家眷前来。伪齐方面的大将刘夔也是伪齐皇帝刘豫的心腹。金国方面本以为四川可轻易到手,但累战未能入蜀,反损兵折将,“遂还凤翔,授甲士田,为久留计”。此后,金军隔渭水与宋军对峙,相当时期内未敢攻蜀。

吴氏兄弟因屡胜金军,声威大震,名扬陇蜀。同年四月,吴玠改任定国军节度使、川陕宣抚副使。高宗赏赐他自己所穿的战袍、器甲,又在亲笔信中说:“朕只遗憾相隔遥远,不能抚摸你的背啊(不得拊卿之背也)。”吴玠旋即主动出兵进攻,击败金军,收复凤、秦、陇三州。七月,朝廷录仙人关之功,诏授吴玠为检校少师,迁为奉宁、保静两镇节度使。在江西制置使岳飞出师收复襄阳六郡时,高宗令吴玠从旁策应。吴玠派川陕宣抚司统制官杨从仪率军进攻伪齐,在腊家城(今甘肃秦安县城东五公里)破敌。

绍兴五年(1135年),高宗改神武军为行营护军,其中吴玠所部改称行营右护军。 次年,吴玠兼任营田大使,改授保平、静难两镇节度使。

绍兴七年(1137年),吴玠派裨将马希仲进攻熙州。马希仲不仅兵败熙州,又丢失巩州,吴玠将其斩杀。

英年早逝

吴玠与敌对垒近十年,尽其毕生精力,率领秦陇、泾原、阶、成诸州和家乡德顺军子弟兵,长期扼守秦凤要塞,牵制金人对东南的压力,使金人始终不敢窥视蜀地。为了减轻民众负担,几次淘汰冗员,紧缩开支,实行屯田,又开发水利,发展农业生产,深得陇蜀人民的拥戴。

绍兴九年(1139年)正月,宋金和议达成,高宗因为吴玠功高,授他开府仪同三司、四川宣抚使。但由于长期鞍马之劳,吴玠此时已经重病缠身,于三月上疏请求解职,高宗不允。六月二十一日(7月18日),吴玠在仙人关病逝,年仅四十七岁。 高宗为其辍朝两日,特赠少师。 后谥号“武安”。 九月,吴玠葬于德顺军水洛城,但因次年金国败盟入侵,吴玠只得葬于天河池。十一月,高宗听闻吴玠家“颇贫”,于是赐其家钱三万缗。

绍兴十年(1140年)正月,高宗下诏在仙人关为吴玠立庙,号思烈(《续资治通鉴》作忠烈)。

淳熙三年(1176年),吴玠之子吴拱诉称“父玠有保蜀功,而爵不称”,宋孝宗于是追封吴玠为涪王,位列南宋异姓七王之一。

主要影响

吴玠早年从军抗击西夏,后与其弟吴璘领兵抗金,于和尚原、饶凤关、仙人关等地屡此挫败金军,为保全川蜀之地作出杰出的贡献。当富平之战宋军大败、金军全力入侵川蜀时,东南一带也形势危急,如果不是吴玠挺身而出,“无蜀久矣”。川蜀百姓感念吴玠的恩德,至百年后仍未改变。

军事

吴玠在北宋末年未冠时便以良家子身份从军。宋徽宗时,他多次抗击西夏入侵,又参与镇压方腊起义,再破“河北贼”,在军中初露锋芒。

建炎二年(1128年),受统制官曲端之命,率前军大败金兵于青溪岭。后又奉命东进,收复华州(今陕西华县)。次年,击斩宋江余部起义军首领史斌。富平之战时,吴玠领军力战金完颜宗弼部。战后又整编残部,扼守和尚原(今陕西宝鸡西南)。吴玠在绍兴元年(1131年)至绍兴四年(1134年)间,于和尚原之战、饶凤关之战、仙人关之战中屡抗金军,保全四川,史称“微玠身当其冲,无蜀久矣”。

经济

吴玠为克服粮运困难的局面,采取屯田自养等多种办法。除在兴州鼓铸外,他还于绍兴七年(1137年)二月,在河池发行使用银会子。银会子的发行,大大方便了蜀陇贸易,克服了铁钱与银锭子的携带不便,解决了军费匮乏的困难。

此外,吴玠还汰冗员、节浮费,将各军家属迁至江南,以节便粮饷。又在沿江教习水军,以做战备。他调集戌兵,重修褒城(今陕西勉县)的废堰。绍兴六年(1136年),吴玠在阶、成、西、秦、凤、兴、梁、洋、利九州设置屯田、营田六十余庄,耕田八百五十多顷,岁收有二十万石。胡世将称其“为富国与强兵之资,宽疲瘵远输之急……以省馈运而宽民力”。

绍兴八年(1138年)七月,吴玠在利州与四川制置使胡世将共商筹运军饷大计,决定采取水陆并运转搬折用之法。自此后,宋军粮储稍为充足。

历史评价

张浚:臣奉使川陕,窃见主兵官除吴玠、王彦、关师古累经拔擢,备见可任外,其余人才尚众,谨开具如左:吴璘、杨政可统大兵,田晟可总一路,王宗尹、王喜、王彦可为统制。(《宋史全文》引)

周聿:陕西诸路既命杨政帅熙河,吴璘帅秦凤,然所屯之众,皆四路忠勇之士,吴玠教习已逾十年,百战之馀,所向无敌。(《续资治通鉴》引)

赵构:①材气不群,忠勇自奋。策足功名之会,腾声关陇之间。比者擢帅泾原,尽护诸将。岐下之战,尤为隽功。获其酋豪,丑类折北。(《吴武安公功绩记》引)②比以功伐,寖阶显荣。却敌有沈果之机,驭军适威爱之济。(《吴武安公功绩记》引)③朕尝思其人以济大业,及见宣抚司奏金人拥大兵而来,有吞噬四川之心,卿能保关克敌,挫彼虎狼之锐,而壮朕兴复之威,非谋以济勇,能若是耶?(《吴武安公功绩记》引)④吴玠久在蜀,备著忠绩。(《续资治通鉴》引)

吴璘:方和尚原时,我内外至危急。敌以璘兄弟扼其后,终不敢轻向蜀。(《吴武顺王璘安民保蜀定功同德之碑》引)

王之望:吴玠以一军见据和尚原,金人屡攻之不克,大破金人,杀其大帅,人多疑其不实。夫吴玠之胜,四太子之败,固未可知。然金若不败,则全无四川矣。案和尚原之捷,蜀赖以全,张汇所进节要,亦备言之非无实也。(《西事记》)

明庭杰:①侯能抚士卒,同其甘苦。至军政,则斩刈不一贷,故人人效死。……至第功赏,则断以公论,无请托之私。性乐善,每观史传有可师者,必书之坐右,日诵七书。其用兵本孙、吴,而能穷其变化。虽功高贵显,而居常极俭约。至推以予士,则略无少吝。其殁也,家无余赀,至无宅以居。(《吴武安公功绩记》)②忠烈吴武安公,中兴名将。其抚养士卒似整套起;其勤俭精力似陶侃;违令必戮似孙子;忧国远计、不幸近功似赵充国;身殁这日、知与不知莫不流涕又似李广与羊祜也。是以能胜所难胜,守所难守,以保全蜀。使有数年之寿,则中原之复可几也。(《吴武安公功绩记·序》)

脱脱:①等玠善读史,凡往事可师者,录置座右,积久,墙牖皆格言也。用兵本孙、吴,务远略,不求小近利,故能保必胜。御下严而有恩,虚心询受,虽身为大将,卒伍至下者得以情达,故士乐为之死。选用将佐,视劳能为高下先后,不以亲故、权贵挠之。……,晚节颇多嗜欲,使人渔色于成都,喜饵丹石,故得咯血疾以死。方富平之败,秦凤皆陷,金人一意睨蜀,东南之势亦棘,微玠身当其冲,无蜀久矣。(《宋史》)②吴玠与弟璘智勇忠实,戮力协心,据险抗敌,卒保全蜀,以功名终,盛哉!……然玠晚颇荒淫,璘多丧败,岂狃于常胜,骄心侈欤!(《宋史》)

(佚名):吴玠用兵,本孙吴,务远略不求近利,故能保必胜,而蜀赖以安。(《草庐经略》)

黄道周:吴玠用兵,大有方略。屡言战争,当以利作。张浚不听,一败势弱。急保散关,为蜀要着。恩结凤翔,刍粮永若。更战迭休,金兵屡却。远遗黄柑,令敌错愕。金人始谋,谓玠西掠。道险东来,玠偏拥幕。三郡虽侵,失厚得薄。用火攻楼,酒缶扑剥。分紫白旗,金营横虐。射目韩常,乘宵奔脱。西蜀既安,玠病早恶。为国亡身,英雄所乐。(《广名将传》)

王夫之:尽南宋之力,充岳侯(岳飞)之志,益之以韩(韩世忠)、刘锜、二吴(吴玠、吴璘),可以复汴京、收陕右乎?曰:可也。(《读通鉴论》)

朱轼:宋之南渡,巴蜀最为上游,所以藩蔽荆襄、控御关陇者也。二吴兄弟实经营之,始保和尚原,继守仙人关,设形势、据险阻,使金人不得轶越,而下流安矣。及和议既成,将遂分兵撤备,而璘与胡世将力陈其不可,终以保蜀。兄弟相继数十年,绥辑人民,辅宁国家,可谓悉心以勤其事者,贤于张俊、杨沂中辈远矣。(《史传三编》)

蔡东藩:①一门竟出两名臣,伯仲同心拒敌人。莫怪蜀民崇食报,迄今庙貌尚如新。(《宋史演义》)②惟吴玠兄弟,保守陇蜀,迭建奇功,乃不与韩、岳并称,殊令后人无从索解(《宋史演义》)

李震:总而言之,建炎以来,宋军之真能战胜攻取,而予金人以真正打击者,前有吴玠,后则世将及吴璘诸将也。(《中国历代战争史》

良将作风

吴玠行军作战时遵从孙武、吴起之战法,只谈远略,不求小利,因此能每战必胜。他统御部下严明而有恩惠,常常虚心询问、接受意见。吴玠虽身为大将,但能听取最下层的士卒的想法,因此士卒们都乐意为他拼死效命。吴玠选用将佐时,只视其功劳高低,不为亲朋故旧或权贵而徇私情。

吴玠喜读史书,每次看到从前可以学习的事时,都将其一一记录,置于座右。时间一久,墙壁上都是吴玠记下的格言。

简素爱民

吴玠素来不摆威仪,即使在担任川陕宣抚副使后,也依旧不拘礼节。他常常背着手外出步行,和普通士兵站着谈话。幕僚担心有刺客威胁其安全,吴玠致谢道:“确实像您所说的。但我的意图不在这里。国家不清楚我吴玠不才,授我宣抚副使之职。我只担心军民有冤屈无处申诉,被门吏阻隔,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幕僚听后,深为佩服。

义助刘子羽

吴玠兄弟受刘子羽举荐,得以被宣抚处置使张浚委任。后来,刘子羽被贬为单州、白州等地,张浚谪居福州,吴玠不仅为张浚求情,还两次请求用自己节度使的官职为刘子羽赎罪,使其最终被复职提举江州太平观。宋高宗因其“笃于风义(志行品德)”,特地下诏褒奖。士大夫也因此称赞吴玠的义气,叹服刘子羽的知人之明。

庶弟为子

据李心传在《建炎以来朝野杂记》中的记载,他曾听吴璘的女婿、太宰李邦彦的侄子李荀老说:吴拱本是吴玠之父吴扆与婢女所生的庶子,因吴扆惧怕妻子刘氏(吴玠、吴璘的母亲),于是让吴玠养吴拱为子。

关于吴玠的死因,《宋史·吴玠传》载其“晚节颇多嗜欲,使人渔色于成都,喜饵丹石,故得咯血疾以死”,即认为他好色且喜欢服食丹药,最终患咯血病而死。 但据南宋洪迈《夷坚志·吴少师》记述:吴玠“使人渔色成都”之事,或因其夏夜出师时本已免疫功能下降,仓促间饮用了含蚂蝗虫卵的脏水,致使体内幼虫滋长并侵入内脏,造成穿孔而病入膏肓。于是委派快骑南下成都,速召名医张锐北上诊治。至于“喜饵丹石”说,或许是张锐替他调制黄泥白面丸药,与嗜毒无关。按《夷坚志》“天方剧暑”的记载,时值盛夏,而吴玠正卒于绍兴九年(1139)六月仙人关抗金前线任上。故《夷坚志》所述逸事疑为同年酷暑致使气息奄奄的病灶症候。总之,吴玠真正死因当为食源性寄生虫穿孔发作而咯血,引起并发症,终告不治。

有观点认为吴玠本传中关于其“嗜欲”、“渔色”、“喜饵丹石”的不实之辞,实际上源于《夷坚志·卫承务子》条。好事者穿凿傅会,将他战时误饮含虫脏水发病症状,等同于好狎游、饮卧娼家而得同病的卫承务子,形成他也有渔色、吞毒等观点。洪迈编录《卫承务子》一条时曾特地说明:“予顷记张锐治吴少师事,绝相似云。”

《宋史·卷三百六十六 列传第一百二十五》

吴玠,字晋卿,德顺军陇干人。父葬水洛城,因徙焉。少沉毅有志节,知兵善骑射,读书能通大义。未冠,以良家子隶泾原军。政和中,夏人犯边,以功补进义副尉,稍擢队将。从讨方腊,破之;及击河北群盗,累功权泾原第十将。靖康初,夏人攻怀德军,玠以百余骑追击,斩首百四十级,擢第二副将。

  建炎二年春,金人渡河,出大庆关,略秦雍,谋趋泾原。都统制曲端守麻务镇,命玠为前锋,进据青溪岭,逆击大破之,追奔三十里,金人始有惮意。权泾原路兵马都监兼知怀德军。金人攻延安府,经略使王庶召曲端进兵,端驻邠州不赴,且曰:"不如荡其巢穴,攻其必救。"端遂攻蒲城,命玠攻华州,拔之。

  三年冬,剧贼史斌寇汉中,不克,引兵欲取长安,曲端命玠击斩之,迁忠州刺史。宣抚处置使张浚巡关陕,参议军事刘子羽诵玠兄弟才勇,浚与玠语,大悦,即授统制,弟璘掌帐前亲兵。

  四年春,升泾原路马步军副总管。金帅娄宿与撒离喝长驱入关,端遣玠拒于彭原店,而拥兵邠州为援。金兵来攻,玠击败之,撒离喝惧而泣,金军中目为"啼哭郎君"。金人整军复战,玠军败绩。端退屯泾原,劾玠违节度,降武显大夫,罢总管,复知怀德军。张浚惜玠才,寻以为秦凤副总管兼知凤翔府。时兵火之余,玠劳来安集,民赖以生。转忠州防御使。

  九月,浚合五路兵,欲与金人决战,玠言宜各守要害,须其弊而乘之。及次富平,都统制又会诸将议战,玠曰:"兵以利动,今地势不利,未见其可。宜择高阜据之,使不可胜。"诸将皆曰:"我众彼寡,又前阻苇泽,敌有骑不得施,何用他徙?"已而敌骤至,舆柴囊土,藉淖平行,进薄玠营。军遂大溃,五路皆陷,巴蜀大震。

  玠收散卒保散关东和尚原,积粟缮兵,列栅为死守计。或谓玠宜退守汉中,扼蜀口以安人心。玠曰:"我保此,敌决不敢越我而进,坚壁临之,彼惧吾蹑其后,是所以保蜀也。"玠在原上,凤翔民感其遗惠,相与夜输刍粟助之。玠偿以银帛,民益喜,输者益多。金人怒,伏兵渭河邀杀之,且令保伍连坐;民冒禁如故,数年然后止。

  绍兴元年,金将没立自凤翔,别将乌鲁折合自阶、成出散关,约日会和尚原。乌鲁折合先期至,阵北山索战,玠命诸将坚阵待之,更战迭休。山谷路狭多石,马不能行,金人舍马步战,大败,移砦黄牛,会大风雨雹,遂遁去。没立方攻箭筈关,玠复遣将击退之,两军终不得合。

  始,金人之入也,玠与璘以散卒数千驻原上,朝问隔绝,人无固志。有谋劫玠兄弟北去者,玠知之,召诸将歃血盟,勉以忠义。将士皆感泣,愿为用。张浚录其功,承制拜明州观察使。居母丧,起复,兼陕西诸路都统制。

  金人自起海角,狃常胜,及与玠战辄北,愤甚,谋必取玠。娄宿死,兀术会诸道兵十余万,造浮梁跨渭,自宝鸡结连珠营,垒石为城,夹涧与官军拒。十月,攻和尚原。玠命诸将选劲弓强弩,分番迭射,号"驻队矢",连发不绝,繁如雨注。敌稍却,则以奇兵旁击,绝其粮道。度其困且走,设伏于神坌以待。金兵至,伏发,众大乱。纵兵夜击,大败之。兀术中流矢,仅以身免。张浚承制以玠为镇西军节度使,璘为泾原路马步军副总管。兀术既败,遂自河东归燕山;复以撒离喝为陕西经略使,屯凤翔,与玠相持。

  二年,命玠兼宣抚处置使司都统制,节制兴、文、龙三州。金久窥蜀,以璘驻兵和尚原扼其冲,不得逞,将出奇取之。时玠在河池,金人用叛将李彦琪驻秦州,睨仙人关以缀玠;复令游骑出熙河以缀关师古,撒离喝自商于直捣上津。三年正月,取金州。二月,长驱趋洋、汉,兴元守臣刘子羽急命田晟守饶风关,以驿书招玠入援。

  玠自河池日夜驰三百里,以黄柑遗敌曰:"大军远来,聊用止渴。"撒离喝大惊,以杖击地曰:"尔来何速耶!"遂大战饶风岭。金人被重铠,登山仰攻。一人先登则二人拥后;先者既死,后者代攻。玠军弓弩乱发,大石摧压,如是者六昼夜,死者山积而敌不退。募敢死士,人千银,得士五千,将夹攻。会玠小校有得罪奔金者,导以祖溪间路,出关背,乘高以阚饶风。诸军不支,遂溃,玠退保西县。敌入兴元,刘子羽退保三泉,筑潭毒山以自固,玠走三泉会之。

  未几,金人北归,玠急遣兵邀于武休关,掩击其后军,堕涧死者以千计,尽弃辎重去。金人始谋,本谓玠在西边,故道险东来,不虞玠驰至。虽入三郡,而失不偿得。进玠检校少保,充利州路、阶成凤州制置使。

  四年二月,敌复大入,攻仙人关。先是,璘在和尚原,饷馈不继;玠又谓其地去蜀远,命璘弃之,经营仙人关右杀金平,创筑一垒,移原兵守之。至是,兀术、撒离喝及刘夔率十万骑入侵,自铁山凿崖开道,循岭东下。玠以万人当其冲。璘率轻兵由七方关倍道而至,与金兵转战七昼夜,始得与玠合。

  敌首攻玠营,玠击走之。又以云梯攻垒壁,杨政以撞竿碎其梯,以长矛刺之。璘拔刀画地,谓诸将曰:"死则死此,退者斩!"金分军为二,兀术阵于东,韩常阵于西。璘率锐卒介其间,左萦右绕,随机而发。战久,璘军少惫,急屯第二隘。金生兵踵至,人被重铠,铁钩相连,鱼贯而上。璘以驻队矢迭射,矢下如雨,死者层积,敌践而登。撒离喝驻马四视曰:"吾得之矣。"翌日,命攻西北楼,姚仲登楼酣战,楼倾,以帛为绳,挽之复正。金人用火攻楼,以酒缶扑灭之。玠急遣统领田晟以长刀大斧左右击,明炬四山,震鼓动地。明日,大出兵。统领王喜、王武率锐士,分紫、白旗入金营,金阵乱。奋击,射韩常,中左目,金人始宵遁。玠遣统制官张彦劫横山砦,王俊伏河池扼归路,又败之。以郭震战不力,斩之。是役也,金自元帅以下,皆携孥来。刘夔乃豫之腹心。本谓蜀可图,既不得逞,度玠终不可犯,则还据凤翔,授甲士田,为久留计,自是不妄动。

  捷闻,授玠川、陕宣抚副使。四月,复凤、秦、陇三州。七月,录仙人关功,拜检校少师、奉宁保定军节度使,璘自防御使升定国军承宣使,杨政以下迁秩有差。六年,兼营田大使,易保平、静难节。七年,遣裨将马希仲攻熙州,败绩,又失巩州,玠斩之。

  玠与敌对垒且十年,常苦远饷劳民,屡汰冗员,节浮费,益治屯田,岁收至十万斛。又调戍兵,命梁、洋守将治褒城废堰,民知灌溉可恃,愿归业者数万家。九年,金人请和。帝以玠功高,授特进、开府仪同三司,迁四川宣抚使,陕西阶、成等州皆听节制。遣内侍奉亲札以赐,至,则玠病已甚,扶掖听命。帝闻而忧之,命守臣就蜀求善医,且饬国工驰视,未至,玠卒于仙人关,年四十七。赠少师,赐钱三十万。

  玠善读史,凡往事可师者,录置座右,积久,墙牖皆格言也。用兵本孙、吴,务远略,不求小近利,故能保必胜。御下严而有恩,虚心询受,虽身为大将,卒伍至下者得以情达,故士乐为之死。选用将佐,视劳能为高下先后,不以亲故、权贵挠之。

  玠死,胡世将问玠所以制胜者,璘曰:"璘从先兄有事西夏,每战,不过一进却之顷,胜负辄分。至金人,则更进迭退,忍耐坚久,令酷而下必死,每战非累日不决,胜不遽追,败不至乱。盖自昔用兵所未尝见,与之角逐滋久,乃得其情。盖金人弓矢,不若中国之劲利;中国士卒,不及金人之坚耐。吾常以长技洞重甲于数百步外,则其冲突固不能相及。于是选据形便,出锐卒更迭挠之,与之为无穷,使不得休暇,以沮其坚忍之势。至决机于两阵之间,则璘有不能言者。"

  晚节颇多嗜欲,使人渔色于成都,喜饵丹石,故得咯血疾以死。方富平之败,秦凤皆陷,金人一意睨蜀,东南之势亦棘,微玠身当其冲,无蜀久矣。故西人至今思之。谥武安,作庙于仙人关,号思烈。淳熙中,追封涪王。子五人:拱、扶、捴、扩、揔。拱亦握兵云。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