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槐花四月天 ‖ 梁志友
槐花四月天
梁志友
槐花是四月的女子,比起绰约多姿的海棠,浓妆娇娆的桃花来,素女不显山露水,无佻挞弄姿,却在玉兰花、樱花、李花、杏花,田地里的油菜花、豌豆花、蚕豆花……落下一声声零落的叹息之后,先叶而后花开的低调中,沉吟出一曲清亮的田园牧歌。
小石桥有两棵年长硕大的槐,树冠葱茏如巨伞,叶密不透风,半呵护着脚下的河沟,半拥抱着古老的石桥。每年槐花满冠时,有风吹过,槐花似一串串风铃摇晃,伴郁香扑鼻。花谢时,有风吹过,又会落英缤纷,若雪片漫天飘舞。掉进沟里的是春色零落的浮萍,随波远去;铺在石桥上的是春光匆匆的留痕,留给路人过客解读。
槐花从南到北,仿佛季节的信使,一路刷屏出仲春、初夏的消息。在一山一水的绽放里,盛开出一方一俗的佳味,把乡愁的春天留在了舌尖。而家乡人对槐花的情份侧重于生嚼着吃,更是小孩的最爱,以此利咽润喉,把快乐的童年留在唇齿的记忆。
走过的岁月里,槐花开的四月天,三几个小伙伴相约,把一根长长的二季豆竿竿头划开,夹上一根短棍或短签,临时应急夹上一块瓦片也行,做成“Y”型,便成了古戟一样的“利器”。兴高采烈地来到小石桥,站在槐树下的田埂上,或者凸起的岩巴石上,用“戟”头夹准花串的根丫,只须拧几下,一串晶莹剔透的槐花到手。一人抱几串得了宝贝似的在小石桥上席地而坐,全然不顾脏兮兮的两手摘着洁白绵软的花朵往嘴巴里送。嚼着鲜嫩的槐花,吮着清甘的汁液,听着流水哗哗欢歌,享受着“少年不识愁滋味”的野趣,那种远离尘世的无忧是走心镌刻的印记。
岁月更迭,楼群抵达山脚,物是人非。某一个早晨醒来,挨近小石桥的那片梯田成了村居,两颗槐树也跟着移了主,圈成了一户人家的风景树。小楼修得别致雅观,亭院装点得清幽宜人。有了石桥流水和槐树绿竹的意境,又有乡土美食的舌尖流连,“农家乐”的风光无限。
小石桥的槐花年年开,而且越加的花团锦簇,写意四月;依旧的花香醉人,抒发情怀。但,对于曾经与槐树结下过岁月情结的人们,随着年龄增长,感情走进围城,槐花在心里渐成另一爿风景,她也在一夜之间仿佛消遁。
时代的变革中,小城日新月异起来。先有了文笔山公园,继而有了龙湾湖公园;喜添慈朗湖湿地公园后,完成了“水韵天全”的阶梯提升和融情和景的塑型。二郎山下天全城也成了宜居、宜养、宜游的“翡翠明珠”。
慈朗湖湿地公园开园后,也一年比一年丰腴饱满,风光宜景。如今亦然芳草绿树、四季层叠;花香鸟歌,风情炫染;一方池莲,水映山色;若水韵福泽缱绻的窗口;市民们健身、休闲、娱乐、读书……消化纷扰,卸下忧荷的理想地。每有空,我也会不由自主步入“画境”,排遣意烦。时不时还跑跑步、习习功、打打羽毛球。去年四月在林下打羽毛球时,忽闻一缕缕淡淡的清气,仿佛有美媚浓妆擦肩,忍不住回眸仰首,“呀!槐花!”一棵棵延颈企踵的高槐冠上,绿叶丫隙缝间,槐花串串垂悬、朵朵晶亮,若绿鬓簪上的银片,季令落笔的婉词。惊喜得心情似枯木逢春,牛角开花。居然绕着小林子一株株数起来,也一冠冠阅读。虽说二十几株槐因为移栽的原因,树冠几乎都修剪得稀疏瘦小,不那么自然顺眼。但,已经叶绿花开就是生命的释放,希望的点亮。犹如全古城在新时期的返老还童、幸福日子的蓬蓬勃勃。
今年,慈朗湖湿地公园的槐树已绿,正酝酿着花开,孕育着夏事,我十分期待。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