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文】我想写他的一生（二十九）

写到今天为止，他似乎是唯一的主角，他的世界太小了，即便是他目之所及的天地，也是那样的小。与他发生交集的人也太少，真正认识的人也没有几个，何况深交之人，更是寥寥。我可能只是一个毫不称职的观察者，远远地瞭望着他的一生，我不知道在我写完他的一生的时候，是否可以说，他就是这样的家伙。这对我来说，肯定是一种完满。

其实，每一个人都只是自己生活的主角，每一个人的世界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世界。他自然也不会是一个例外。尤其是在他被局限于这一方小小的天地的时候，他恍然无知，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在不过一千人的学校里，这已经是学校最鼎盛的时期了，只是相比于小学，这里的校园可以用“偌大个校园”来表达了。因而，在小学生面前，他俨然有了身为初中生的自豪感，这的确是一种奇妙的、无法解释的心理。

令他感到惊奇的一件事情是在阅读语文课本的过程中，他渐渐地领略文字的美，尽管语文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凶狠，让他战战兢兢，但是还是难挡他对于语文的热爱，对于文字的热爱。朱自清先生的《背影》，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诸如此类的名篇，一遍遍的诵读，一遍遍的体味，有着无限的魅力。当然，更令他惊讶的是他迷恋上了文学，尤其在学校组织的作文比赛上，他一举夺魁，他获得了文字所能带给他的空前的满足。

他想在文学创作的路上更前进一步，他不断寻找着各种征文投稿的信息，但投出去的稿件基本上也都石沉大海，音信全无。他还曾经加入某文学团体，为此他还向母亲要了钱，交了会费，成为会员。他不断的投稿，不断的被退稿，会员的待遇就是退稿件中多加了一些评语。他总是乐不可滋阅读着这些评语，揣摩自己何时才能达致发表的水平。他有点走火入魔，为此，他的班主任不得不找他谈话，其中一句至今难忘，靠写作会饿死人的。因为他没有韩寒的才气，因而他自然不会有韩寒的霸气。文学梦，至此梦断。

那时候，他觉得文学是一种深沉的向往与思考，河流与山川局限着他的生命，却也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或许这只是那一片土地，那一本薄薄的语文课本传达给他的讯息，让他有了一种迷恋。这是他人生中不可多得的生命体验，这对于他来说是弥足珍贵的经历。多年之后，他在刘慈欣的《球状闪电》中看到一句话：人生的美妙之处就在迷上什么东西。想起曾经的梦，一切已成往事，有时感觉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很多事情在岁月中不断地与我们的经历相剥离，我们要放弃很多梦想过的，美好过的东西，这大概也是成长所需要的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