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鸟 鸣
鸟 鸣
何华||四川
清晨五点,大地上的一切尚蛰伏于幽深的梦境。然而,五点四十左右,第一声鸟鸣从漆黑的树枝间抽离而出,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继而是第二只、第三只。鸟雀们苏醒了,开始畅谈昨夜的春梦。但人类仍在酣睡,晨光亦尚未苏醒。约摸半小时后,开始有些微的光扫射入这浓稠的黑暗,鸟儿是极度敏感的,啼叫也更加欢愉。人类就在这流畅的叽啾声中进入了氤氲的混沌,半梦半醒,在现实和梦境间游离进出。
鸟的鸣叫是世界上最美的声音,提示着生机和快乐。然而鸟的叫声又如此复杂灵动,不尽相同。有的鸟喜爱长啼,声音在天地间如一脉竹笛悠然前行,一声长长的啼叫后是一片留白般的空寂无声。而有的鸟却喜欢短鸣,三四个音组成一个乐句,数百次重复,乐此不疲。有的鸟儿则婆婆妈妈,嘀嘀咕咕,不停絮叨着万事家常。
春日,空气里散发出绒绒暖意。河滩上,岁月的鹅卵石渐被淹没那漏出的端倪。越来越多的白鹭像诗人般飞翔,像哲人般停泊,然而它们的鸣啼却不堪入耳。那是一种如暗夜幽灵般刺耳的啸叫,呈现出卓尔不群的疏离。夜半,这偶然的啼鸣令人栗寒。幸好大多数的鸟儿音韵委婉而柔情。你听,春日的气息在黄莺、喜鹊、画眉细软的喉头反刍,时而抽离成一架颀长彩虹,时而又短促为泉水叮咚。鸽子的声音具清晰的辨识度,它总是小心谨慎地耸动脖颈,咕咕咕自言自语,像重低音的大提琴发出喉鸣。与之相反,那画眉的喳喳声则抬高八度,张扬在每一段枝梢,向全世界宣布:“绝不沉稳,一定要激动!”
家对面的树上住一对鸟夫妻,是一对活泼的白头翁。它们常双栖于枝,一只话痨,一只沉默,与人类的夫妻雷同。话多的那只总是仰首翘尾,配合音韵抖动身体,向天空吹着口哨倾吐心声。沉默的那只却自顾自梳理羽毛,不争亦不闹。每天清晨,它们先在我家窗外五米的胡桃树上练声半小时。白头翁的声音悦耳悠扬、高低婉转、节奏明快,鸣叫间似有一根丝线从喉头射出又拉回。半小时后,它们到10多米外的一棵大树上与其他的一群鸟开晨会,叽叽喳喳一通喧闹,这个时间约摸是六点半。然后又过了半小时,再回到这颗胡桃树,夫妻俩接着开心聊。无论响晴还是阴雨,大抵如此。
有的时候,你能听出来,几只鸟在楼间对语,长短声交替、快慢拍起伏。一只先在斜对面的桂树上叽叽咕咕一通言论,絮叨了一阵,暂停。这边榕树上的一只隔几秒只发出一个短凑的单音,估摸类似“好”、“行”、或者“嗯嗯”。而旁边梧桐上的那只却“啾啾啾”一阵狂鸣,应是对前两只意见的严肃反对。不同类的鸟讲着不同的语言,从它们的声调节奏上可以清晰辨识。但清晨,当它们欢聚一堂,共同吟诵诗词,它们之间,又是否明白别国鸟儿的情怀?
这亲爱的鸟的啼鸣,是每日晨起的闹钟,然而这闹钟并不闹心,却是悦耳动听、清脆柔情。鸟儿们也必熟悉了人类的声音吧,因为我们已和谐相伴多年。忘不了一个秋日的黄昏,晾衣杆上那只聆听钢琴的白头翁,像一个凡间的精灵,突然在音乐前止息了喧闹,却以它沉默中无言的静听而永动我心!
图片/网络
作者简介
何华,女,自由撰稿人。曾在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APP,公众号玉醉墨等发表散文。非常热爱写作,以写作作为人生最大的乐趣,力求在写作中不断获得更大超越。目前全力以赴新媒体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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