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7期】陈半丁:生前与齐白石并称,生后却相对落寞
他是吴昌硕大弟子,生前与齐白石并称,生后却相对落寞。他就是“半丁老人”——陈半丁。作为中国近现代艺术大家,陈半丁在94年的人生中,孜孜以求继承和发扬中国艺术传统,直面20世纪中国画坛的“传统”与“革新”的选择。
陈半丁:(1876-1970),即陈年,画家。浙江山阴(今绍兴)人。擅长花卉、山水,兼及书法、篆刻。曾任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北京画院副院长、中国画研究会会长。代表作品有《卢橘夏熟》、《高枝带雨压雕栏》、《惟有黄花是故人》、《赤壁夜游图》,《莫负此生》等。1956年在北京举办个人作品展览。有《陈半丁画集》、《陈半丁花卉画谱》、《当代中国画全集·陈半丁》行世。
陈半丁出身医学世家。幼年他家境贫寒,6岁丧母,9岁丧父,十多岁便为人佣工。1894年,陈半丁18岁到上海谋生,得蒲作英帮助介绍与任伯年相识。不久,又结识了吴昌硕,并住在吴家寓所,跟随吴昌硕学四书、画及刻印,还为其整理资料。
陈半丁在海上生活的11年间,吴昌硕还常带他到任伯年家里看画,学习翎毛、人物画法。又与蒲华相识,相交甚厚,据说还常约他一起吃早茶。再得高邕之、陆廉夫、倪墨耕、黄山寿、吴石仙、杨伯润、顾麟士等名家指点,艺事精进。
1904年吴昌硕不忘旧交,力邀陈半丁到苏州与其作伴,并请陈为吴绘制祖像一幅。绘制祖像一定是恭谨严肃之事,此举,即可说明吴昌硕对其的信任与抬爱,又可验证陈半丁的绘画水平确有过人之处。自此,俩人朝夕相处有一年半的时间,用陈半丁的话讲是“旦夕得同室深研”。
之后陈半丁的书、画、印突飞猛进,又开一新局面。尤其是篆刻水平,较之以前已不可并论。所作能得缶翁古拙奇肆之姿,朴茂浑厚之趣,所谓“神似”由此可见。
清末民初,陈半丁先后成为无声诗社、宣南画社、冰社、造型美术研究会成员,中国画学研究会评议委员,国立北平艺专教授,成为“南风北渐”的重要画家,又为“南风北渐”以及“京派”的形成做出贡献。
1927年当选为中国画学研究会副会长。这标志着他开始跻身“京派”的领军人物行列。他与会长周肇祥一同改组画会,继续倡导精研古法,博采新知,先求根本之稳固,然后发展本能,保国画之精神,形成了与海派、岭南派鼎足而立的“京派”。
北平沦陷后,他辞去了国立北平艺专教授之职,刻“强其骨”“不使孽钱”二印为座右铭,坚持以卖画刻印为生。抗战胜利,目睹国民党接收大员的腐败和给黎民百姓造成的痛苦后,陈半丁常用作品给予抨击,他刻“只见江山不见人”一印,在边款中指出“胜利尚非实,更何况人乎?一群无耻(之徒),禽兽不如也”,并对国民党政府希望他去南京举办展览的邀请予以拒绝。
北平解放前夕,陈半丁选择留下,他与邓宝珊、马占山差不多每晚在马家为解决和平问题,热诚参加活动。可见陈半丁为北平的和平解放,也尽了自己的一份心力。
新中国成立后,陈半丁迎来了艺术创作的春天,也迎来了人生中最为辉煌的阶段。作为全国政协委员,在1956年2月第二次全国政协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陈半丁提出《拟请专设研究中国画机关案》的提案,引起党和国家领导人的重视,最终北京中国画院得以在1957年5月14日正式成立,这对新中国的国画创作和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之后,广东、上海、江苏等地相继成立了画院。
诚如陈半丁自己所言:“我也算是国画界一个关心国事的。”他的地位和影响,他率真的性格和对国画的感情,使他成为北京画坛有着重大担当的领军人物。
陈半丁秉持儒家“中道”观念,晚年的艺术更是充分地体现了温柔敦厚、中和平正的美学原则,在艺术创作上表现为蕴藉含蓄、深郁笃厚、朴拙平淡、生动自然。
陈半丁的书法由缶翁入,复师诸多明清文人画家之书,完成了由碑入帖的转换;再溯源“二王”,笔笔中锋,点画精整而内敛;后由米芾出,使笔锋收、放、聚、散自如,书风一变为流润放纵、意趣横生。陈半丁的篆刻,在缶翁的基础上上溯吴让之,复更加广泛深入地师法秦汉及先秦古玺,极富变化。
纵观陈半丁的艺术世界,无论是花卉、山水、翎毛、人物,还是书法、篆刻,都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且合辙于中华文化“雅正”“中和”的正脉,他是“深造求通”道路上辛勤的跋涉者和探索者,一方面心仪传统的文人笔墨,另一方面又深谙大众的审美心理,将文人之雅与市民之俗相融合,因而获得了各个阶层的喜爱,堪称20世纪不可多得的诗、书、画、印兼擅的艺术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