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庆文:《中土帝国》第十一章——北国风烟​(上)

本号原创文章超过三百篇,欢迎开白转载,更欢迎投稿,尤其欢迎历史、文学、杂文、及文学评论类原创文章,若有打赏归原创作者,投稿邮箱:2713023142@qq.com,文后请附微信联系方式和作者简介。

周庆文:《开天辟地》第二部《中土帝国》第十一章——北国风烟(上)

作者:周庆文

作者原创文章:

周庆文:凤凰传说(长篇穿越小说连载之一——楔子)

周庆文:《凤凰传说》第一章:盘古传奇

周庆文:《凤凰传说》第二章:雷泽风云

周庆文:《凤凰传说》第三章:凤入大荒

周庆文:《凤凰传说》第四章——大荒东洲

周庆文:《凤凰传说》第五章——有凤来仪

周庆文:《凤凰传说》第六章——凤城之战

周庆文:《凤凰传说》第七章——大道问天

周庆文:《凤凰传说》第八章——龙蟠凤翔

周庆文:《凤凰传说》第九章——凤凰涅槃(本部大结局)

周庆文:《中土帝国》第十章——风火神龙(上)

周庆文:《中土帝国》第十章——风火神龙(中)

周庆文:《中土帝国》第十章——风火神龙(下)

导读:本章围绕梵天最高职位如何传位,各方梵天和方神之间引出的故事,相比之前一致对外,本篇则重点记录北国的内部各派之间的权与利争夺,传龙作为新一代梵天,也不可避免地参与其中,成为维护正义的中坚力量和代言人。作品既有久远的地理知识,亦有鲜活的风土人情,自如穿越历史,洋洋洒洒,跌宕起伏,可读性强,极富人情味。

《山海经·大荒北经》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不咸,有肃慎氏之国。蜚蛭,四翼。有虫,兽身蛇身,名曰琴虫。”

“有人名曰大人。有大人之国,厘姓,黍食。有大青蛇,黄头,食麈。”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衡天。有先民之山。有盘木千里。”

……

“有大泽方千里,群鸟所解。”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极天柜,海水北注焉。有神,九首人面鸟身,名曰九凤。又有神衔蛇衔操蛇,其状虎首人身,四蹄长肘,名曰强良。”

……

“有钟山者。有女子衣青衣,名曰赤水女子献。”

“大荒之中,有衡石山、九阴山、洞野之山,上有赤树,青叶赤华,名曰若木。”

……

“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烛龙。”

利剑和卫中华大摇大摆的走向隔离区大门,被中尉叫住道:“站住!你们两人干嘛去?”

卫中华笑嘻嘻的说道:“报告:王教授找我们有事,要马上过去一趟。”中尉拉下脸来说道:“所有人还在医学隔离期间,上面规定任何人都不准外出。你们两个没有接到命令吗?”卫中华马上变作哭脸说道:“我们也不想去,可是听说教授快不行了,躺在病床上直叫我俩的名字。所以刚刚跟船长请了个假,怎么都要去看他一眼不是。”

中尉听后,自言自语的说道:“怪不得船长刚才叫你们过去了。”他正准备回去,突然转身问道:“不对啊。教授下飞船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卫中华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大概是突发性心脏病吧?”

中尉见这小子似乎是随口乱说,可是偏偏又找不出毛病,只得将信将疑的走了。利剑偷着抹了一把汗说道:“你是怎么搞的?简直是满嘴跑火车!我都快被你说懵了。”卫中华乐道:“你放心吧,就咱这嘴,当笑声演员都没问题。”

有了雷刚的特殊通行证,门口果然没人阻拦。卫中华刚刚出来,后脑勺就挨了一记。他急忙转身,发现身后站着的正是王教授。

老教授气呼呼的说道:“坏小子,你倒是说说,我这突发性心脏病还能不能治啊?”利剑当时就笑弯了腰:敢情老人家刚才都听见了。

卫中华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您老什么病都没有。您身体健康,大福大寿,至少还能活一万年呢。”王教授笑了。

利剑赶忙问道:“你老不是陪张真人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指名道姓的见我两人。”王教授将二人拉到偏僻处,见周围没人,压低声音说道:“老张那里有传龙的消息了。”利剑顿时愣住了,纳闷道:“这才刚刚下地两个小时,他的通灵术又管用了?不会是真的跟地方有关系吧,难道这通灵术在太空中确实不能用?”

卫中华道:“想那么多干什么。教授,您先说说是什么消息。”王教授道:“老张说,传龙到了一个地方,那座山的形状非常有特色。他当时画了出来,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伊利亚姆纳火山。因为它这名字的关系,我以前专门查过这座山的资料,所以这次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见二人一脸疑惑的样子,他连忙解释道:“伊利亚姆纳火山在阿拉斯加,那里是古人迁徙到美洲的必经之路。所以我猜想,传龙一定是顺利的完成了他在美洲的任务,准备回中土了。”卫中华开心的说道:“太好了,传龙肯定将圣剑也带回了中土。我们再也不用跑远路了,只在国内寻找就行了。咱这就去告诉船长,让他也高兴高兴。”

送走了王教授,两人立刻回去找雷刚,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雷刚听后也挺高兴,笑着说道:“难道这老张真的跟太空无缘,上了天就不灵光了?”

太空中无法实施通灵术,这话本来是当初利剑编出来的。可是当他猛然从雷刚嘴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是触动了心里的某根神经,偏偏又一下子说不出来。他依稀记得,张真人在太空中是曾经进行过一次成功的通灵的,可是后来怎么就不灵了呢?利剑越想脑袋越痛。

雷刚没注意到他的表情,低声说道:“我已经请求上级尽快将有关人员的资料传给我了。到时候我们筛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利剑说道:“这也是个办法,我们可以多方求证。只是,我现在还有个要求。”雷刚问道:“什么要求?”利剑说道:“我想再去飞船一趟,那里我似乎漏了什么东西。”

*************************************************************

我又到了熟悉的天之浮桥。关于这个天之浮桥,考古界其实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指的是白令海峡,它在地球冰河时期漏出了海底大陆架,将亚洲和北美洲的陆地连在了一起。另一种说法指的是阿留申群岛,这些岛屿零星的散落在太平洋北部,宛如一串精美的珍珠项链。其实阿留申群岛的名字发音起源于我国古代北方的一个民族,它的名字叫挹娄;而挹娄氏来源于肃慎。因此它原初的名字应该叫做“挹娄氏群岛”才对。我们的先人们开疆拓荒,英勇顽强的足迹踏遍了整个北亚和美洲。后人不识,连名字都翻译错误,真是可悲之极。

数十只雷鸟在天空中飞翔,它们越过海峡,进入了寒冷的西伯利亚。有人说“西伯利亚”一词源自蒙古语,意思是“泥泞的土地”;也有人说应该翻译成“鲜卑利亚”,意思是鲜卑人居住的土地。不管怎么说,这个俄语中的地名是来自于东亚原住民的方言,而不是俄语中固有的名字。

一眼望去,全是连绵不断的雪峰。我担心每天看着那一片白色,容易引发人的视觉疲劳。好在数日之后,下方的雪峰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绿意,那一棵棵的黑松、马尾松、樟子松、枫树、柏树和桦树等苍翠挺拔,宛如一个个的小巨人在展示着盎然的生机。时间虽已是春末,树冠上还都积压着残雪。向阳的山坡上积雪已经开始融化,那清澈冰冷的雪水汇集成涓涓细流,在山谷中欢快的流淌。

这么广阔的原始森林,如果是在夏日,该是如何一番美丽的景象啊!这是否就是古人所说的“盘木千里”呢?

最后一批回中土的战士大多是南方人。因为他们的家乡稍远一些,所以这一批雷鸟折返的时间比另外两批的要长。我们在凤凰城启程的时候,最北方的烛九阴他们早已到家了。

说到烛九阴,我忽然想去他的家乡看看,毕竟这种机会实在太少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和伊娃都想躲开伊希切尔,因为她也在这最后一批回来的人之中。当我向华光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也正好有此意,于是我们这队人在半路上就分手了。伊南娜带着大多数的战士们继续往南飞,伊娃则带着我和华光、华云、华生、风虎、风鸡等往西飞去。伊希切尔自然希望我们跟她去昆仑,却实在没办法控制我们的去向,只好独自回昆仑复命。她的路线偏西南,跟我们不是一路。

两天之后,我们到了章尾山。

由于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们在章尾山的山脚下降落到了地面,准备步行上山。待我们下到地面上,几只雷鸟却并未停留,重新振翅冲到半空,然后往后山飞去。眼见它们的身影逐渐消失,我好奇的问道:“我怎么觉得这些大鸟们认识这里的路?你看它们,飞过去的时候似乎没有丝毫犹豫。”伊娃微笑道:“大鹏的确是认的路。其他的雷鸟则是受到若木的招引,自动飞过去的。”华光问道:“什么是若木?”伊娃轻轻的说道:“若木原是生长于昆仑之西的一种大树,再往北方却很难生存。章尾山后有一座九阴山,得天地精华,颇具灵气。数百年前,师傅曾在此山试种了一棵若木,如今已经长得特别高大了。这一带的雷鸟最喜在一些高大的树木上栖身,诸如扶桑、寻木、建木、盘松和若木等,都是其栖身建巢之所。反而是一般的低矮树种惹它生厌,因为容易绊住它。可整个北方只此一棵若木,所以就显得特别珍贵了。若木一身是宝,其根可以补肾,其枝可补脾,其叶可补肝,其花可补肺,其果可补心;因此算得上是一颗宝树。此时天气转暖,若木上的红花想来已经盛开,香飘四野了。雷鸟闻到气味,自是急不可耐的飞过去。”我畅想道:“要是这么一棵大树上全是红花,必然是美艳极了。”风虎大叫道:“如此大家都去。既然一身是宝,待我爬上树去,折它几支下来!”

只听一旁有人冷笑道:“哪个敢对神树不敬,简直活的不耐烦了!”大家转身望去,只见山石后面闪出一个彪形大汉来:他四十几岁,身材远比一般人高大,黑面虬髯,不怒自威。他大步走到风虎近前,凌厉的眼神直射向他。

风虎的身材已经很高很壮了,却见眼前的黑大汉仍比他高出一头来,不由心下一惊,大声问道:“阁下何人?”黑大汉双目将我们挨个扫过,还是冷冷的说道:“诸位哪里来的,还是请回哪里去。我今天心情好,暂时放你们一马。如若不然,休怪我无情。”

风虎偏偏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不等我们答话,马上冷笑道:“我若不走,又待如何?”黑大汉顿时仰天大笑起来。风虎冷眼看着他,并未退让。黑大汉忽然止住笑声,从腰上抽出一只号角,猛的吹了起来。只见山坡上的岩石和松树后面人头攒动,瞬间冲出来上百号人。

我和华光等见号角有些眼熟,正要询问时,黑大汉已经暴喝道:“都给我围起来,一个也别放走了。”

我连忙上前见礼道:“在下传龙,不知尊驾跟烛九阴是何关系?”我已经想起号角的主人是谁了,当初这东西还是我发给烛九阴的。

烛龙尚未回答,我就听到身后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远远传来道:“传龙兄弟,你怎么连他也不认识了?这就是那混蛋烛九阴的大哥,老混蛋烛龙啊。你不要怕,只管跟他打就是了,凡事有你哥我在后面顶着呢。”我转身一看,后面走过来一队身穿各色服饰的人来。为首之人一身横肉,又矮又壮;肥大的脑袋,小小的眼睛,肩膀上扛一根大木棒。至于身后的那些人,高矮胖瘦都有;最妙的是连衣服都没有两件完全相同的,活脱脱一个“杂牌军”。

我并没见过这个领头之人,不由讶然道:“阁下何人,如何知道在下的名字?”他嘿嘿一笑道:“好兄弟,咱们刚刚分手,你就忘了哥哥了?你刚才不是说,自己带人先过来探探路,然后咱们一块杀上山去吗?”

我明白了,这一身横肉的矮胖子跟黑大汉烛龙肯定是死对头。二人原本要在这里打一仗的,碰巧听到我自报家门,干脆将我拉进来一块儿搅和。

烛龙呵呵笑道:“强良鼠辈,你以为多出这几个人来我就怕了?待我先宰了他们,然后再跟你算账!”原来那一身横肉的矮子叫强良,不知道跟烛龙这边闹什么矛盾了。

我正要出言劝解时,忽听华光等人一声惊叫,原是烛龙的大手向我背心抓来。我本能的一个前扑,半空中一个转身,右脚结结实实的撩在烛龙下巴上。他一声大叫,嘴角溢出了鲜血。

烛龙没想到自己一个照面就落了下风,立时大怒。他从身后抽出青铜战斧,虎虎生风的向我劈来。观其武功,犹在烛九阴之上。想必是刚才有点儿托大,才不小心吃了我一脚。如今他步步逼来,招数倒也使的有板有眼,并未露出太多破绽。风虎将雷霆战斧抛给我,二人你来我往,瞬间斗了十来个回合。我忽然爱惜起烛龙来,不仅因为他是烛九阴的大哥,更难得武艺超群,端的是一位好汉。我虽然不了解他,却能以武品人:使出这种豪放招式的,决非阴险小人。只是如今我身在局中,如何收场倒是个问题。自己固然不能输,也不能让烛龙输的太难看。

就听强良嘿嘿笑道:“好兄弟,让哥哥助你一助。”他举起大棒,猛然冲进场中,朝烛龙脑后砸了下来。我惊呼道:“不可!”一时手忙脚乱起来。另一个声音惊叫道:“谁敢伤我大哥!”

强良正以为得计,蓦然眼前青影一闪,一颗飞石正打在鼻梁上。他“哎呀”一声,双手本能的护住面门,木棒却已经脱手了。落下的木棒砸在烛龙耳门上,鲜血顿时冒了出来。强良顾不得脱手的大棒,大声叫嚣道:“谁打的大爷?”华光冷冷的说道:“我打的。背后伤人,算什么好汉!”

一个粗壮的身影扑过来扶住烛龙,正是烛九阴。他迅速查看了一下烛龙的伤势,犀利的眼神盯住我和强良。

华光忙上前说道:“九阴兄,这纯粹是个误会。我们也不知道这位是烛龙大哥,这才动起了手。”烛九阴回道:“华光贤弟,咱们是战场上生死与共的兄弟,我自然信得过你。”

我当时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问道:“烛龙大哥没事吧?”烛九阴蓦然用战斧指着我的胸膛,大声说道:“滚开!”我顿时愣住了。

华光也甚为诧异,上前问道:“九阴兄,传龙并无冒犯烛龙大哥的意思;你休要怪他。他也并不认识这个强良。”他用手一指,却发现强良早就带人逃走了。

烛九阴冷冷的说道:“我并没说他认识强良贼子,只是不愿见到这个自以为是、忘恩负义之人。”我诧异道:“烛兄何出此言?”华光忙道:“烛龙大哥伤势虽然不重,也要尽快回去包扎。九阴兄,我们赶了一天的路,难道不请我们上山坐坐?”烛九阴还未答话,就听烛龙呵呵笑道:“既然都是朋友,自当请上山去歇息。各位英雄,大家请吧。”

时间已是傍晚,太阳渐渐落了下去,天气突然冷了下来。山路上尚有不少积雪,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烛龙他们的山寨规模不小,有上百间房屋,屋檐下还挂着长长的冰溜子。几个身穿兽皮的族人聚集在户外,有的抄着手,有的不停的搓手,还有的还往手上哈气。小孩子们是不怕冷的,他们正在打雪仗。那冻的通红的小手抟出雪团,有些竟然扔到了我们这些客人身上。真不明白这些人为何愿意生活在这苦寒之地。

我们走进中间最大的一间屋子里面,热气顿时迎面扑来:原来屋里已经生起火来。众人跺掉脚上的积雪,都上前去向火。烛龙招呼大家坐下,又令人端上热汤来给众人服用。烛九阴则默默的给烛龙包扎着,一言不发。

烛龙说道:“今日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各位既光临小寨,就算是到自己家了,都不要客气。”我们一起称谢。烛龙又说道:“我这九阴兄弟性格执拗,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各位勿怪。他回来的这些日子,一直郁郁寡欢,并未向我言及原因,不知哪位英雄能告知一二?”

我拱手为礼道:“观九阴兄刚才所言,似乎事因在下所起。不知九阴兄可否赐教?”烛九阴还是冷冷的说道:“你是我的大帅,谁敢对你不敬。”华光忙劝道:“大家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什么话不能直说?九阴兄但说无妨。”烛龙也道:“我适才与传龙交过手,知其必非奸诈小人,兄弟何故与他不睦?”烛九阴说道:“事因多起。并非兄弟性格所致。”我忙道:“九阴兄何妨一一说来。”

烛九阴沉默半晌,方才说道:“我们在患难中相识,自然知道你的军事指挥才干,这一点我从未怀疑过。可是你的用人和为人之道,却很值得商榷。就说凤凰城东征之际,华光兄弟为前军主将。我深知他本事远在我之上,自然没什么意见。只是连夙天这等年轻人都封为主将,为何我只能为副?雷炎虽然武功高强,战场经验却远不及我,也做了左将军,自是因与你结拜之故。我说的可否有错?”我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作答。当时分派各军之时,因考虑到烛九阴脾气火爆倔强,故而命其为华光军副将,不想却因此招致他不满。可如今若据实告之,不是更火上浇油吗?至于封雷炎为主将,一方面是因为他和婼亚相熟,可以在战场上配合得力;另一方面我确实有给他扬名的意思,说起来也算是私心作怪。想到这里,我顿感汗颜,只得说道:“九阴兄所言甚是。”

烛九阴见我认错,更是放胆说开了:“攻下拐角据点之后,阿帕切硬是抢去我的前锋位置,而你却听之任之。这样一来,他有机会多次立下大功,扬名立万。你可否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更是无语。我的确不能只考虑他的感受,而是要考虑战场上的全局。当时或许是有一些补救的办法,譬如说可以让他带队主攻小西城,而不是派阿帕切等等,只是我没有用心去想罢了。华光忙替我解释道:“当时传龙大病初愈,思路尚不清晰。九阴兄自是知晓的,这一节就算过去吧。”

烛九阴叹道:“既然过去了,我自然不放在心上。可是他品行无端,多次在军中与诸多梵天女子调笑,只当大家是瞎子吗?如果众军士皆如此效法,我等该如何约束军纪?”我冷汗终于下来了,偷偷看了伊娃一眼,见她也是面色红晕,只能苦笑道:“九阴兄教训的好。”

烛九阴冷笑道:“其实这些尚算小节,你最招人恨的就是将白衣凤凰送上狼人战船,致使其形神俱灭,涅槃归西!你难道就没想过,她老人家是如何对待你的?”华光辩解道:“传龙当时也是拉住了白衣凤凰不放,只是她执意要去罢了。”烛九阴恨恨的质问道:“这些话只好骗鬼去吧!我要是大帅,当时就命人将白衣凤凰硬生生的拽回大营去!至于那些女奴,死就死吧,本来就是累赘;她们加到一块儿,也没有白衣凤凰的一根头发丝重要!他传龙,为什么不那样做?”

我内心的伤疤再一次被赤裸裸的揭开,又狠狠的洒上了一把盐。或许我当时真该像烛九阴说的那样救下伊洛萨姆娜,而不必像现在这样时时遭受良心的谴责。我不是已经成为梵天了吗,理应没有了七情六欲,怎么还能如此受到感情的折磨?这内腑之中,为何经常的痛彻心扉?

我苦涩的说道:“别说你不能原谅我,我从来都没有原谅过自己!”烛九阴说道:“我当时就在她身边,自然知道她将大位传给了伊娃仙子。可是你呢?作为下一代九天玄女的守护神,够格吗?昆仑上的梵天们会如何看待你,那些各地的方神、散仙、族长和百姓们会认同你吗?”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我何尝不是经常的在内心这样骂自己?只是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听起来又是一番滋味。我只没想到一个壮汉的心思也这样缜密,不禁感叹道:“九阴兄说的对极了。”

华光却是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忙问道:“难道中土各地都已经知道了白衣凤凰去世的具体消息?”烛龙回答道:“那些各地的战士从大荒东洲回来,自是将这个消息传播开了。然而在他们回来之前,我们就已经知道了。当伊希切尔赶往大荒东洲时路过这里,特地向我说及。看来这个消息应该是由昆仑上留守的梵天们故意传播出去的。”

烛龙这时又劝烛九阴道:“我观传龙,并非忘恩负义之人。他年纪尚轻,更加事起仓促,临敌决断自然难免失误。兄弟不必放在心上。”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只是接下来该如何决断,大家应从长计议。我担心中土未来会乱成一团。就拿这强良来说,平日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近日里却常来骚扰,非要把九阴山的若木据为己有,岂非咄咄怪事?料来其身后定有原因,只是我们猜不到罢了。”他长身而起,对大家说道:“各位远来辛苦,今日暂且歇下,有事咱们明日再议吧。”

北方的清晨非常寒冷,朔风卷起树枝和房顶上的残雪,漫天飞舞。我推开房门,一眼就看见伊娃矗立在风中,秀发和玄衣在随风飞扬。

我走到她身后,随口问道:“早啊,不冷吗?”我们都是梵天,根本不怕冷,所以这句话问的多余。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说道:“不早了。其实我昨夜根本没睡。”梵天可以通过打坐运功代替睡眠的,当然要是真的睡眠也可以。我因为成为梵天不久,晚上还是习惯小睡片刻的。

我还是随口问道:“有心事?”她回答道:“是啊。我思来想去,中土的情况只怕比你我想象的更复杂。”我劝她道:“进屋说吧。”

两人进了屋子,伊娃慢慢说道:“其他的梵天不会同意我接任。就说二师叔吧,她肯定提议用推举的方法选出下一代九天玄女,而不是由师傅指认。”我苦笑道:“我对这些梵天的制度不是太了解,你能跟我说的详细一点儿吗?”伊娃说道:“弇兹氏族长本来实行的是三位一体制度。可是随着很多人修成了梵天,修道之人和世俗之人终于有了分别。试想一个人如果全心修道的话,哪里还有时间处理凡间的俗务?后来梵天们搬到了昆仑之上,更是跟凡间划开了界限。所以凡间弇兹氏三部的实际管理者是他们的长老,而不是族长。在普通世人的眼中,昆仑成了天庭,成了凡人们去不了的神秘之地,因此世人不知道昆仑和梵天究竟是什么样子,民间也就自然有了不同的说法。”我叹道:“是啊。世人一说昆仑,就说那是神仙们住的地方。可它到底是什么样子,没有人能说明白。”

伊娃说道:“梵天们上了昆仑之后,三位一体的制度自然也带到了那里。可昆仑毕竟与人间不同。就拿三位长辈来说吧,师傅是梵天的创始人,二师叔和三师叔的道法都是由她传授的,她们份属姐妹,实为师徒。再加上梵天们的事情大多与修道有关,所以逐渐由凡间的三人协商形式变成了师傅一人决断。大家也逐渐将师傅称作大梵天。又因为她掌管天之九部,居于昆仑九重,因此又被称作九天玄女。这样一来,九天玄女就无形中替代了原来的三位一体,成了昆仑和天下的共主。如今没了师傅,大家自然眼热这个位置,都在想方设法得到它。至于应该是由上一代九天玄女任命,还是由大家推举,却没有固定的制度。”我苦笑道:“那就是说,任命的也行,推举的也行。”伊娃道:“是啊。可是有一条制度是大家都认可的,那就是九天玄女必须持有至尊法杖。”这个我能理解,伊洛安娜说过,至尊法杖里封印了伊洛萨姆娜的修行之道,自然人人都想得到它。拥有了它,就拥有了广大的法力,自然就成了九天玄女的不二人选。

我想了一下,又问道:“如果是推举的话,是由所有的梵天来推举吗?”伊娃说道:“应该不止是梵天,各地的方神、散仙和一些有名望的族长也会参与。”我问道:“什么是方神和散仙?”伊娃说道:“师傅和两位师叔,还有我的大师姐伊洛雷姆,她们在凡间收了很多弟子。有些人资质不凡,修成了梵天。那些资质稍差的,修行之后只能延年益寿,并不能长生不老,这些人就称为方神。譬如说烛龙就是我师傅的弟子,他虽然看上去年龄不大,其实已经有一百多岁了。他就是一位方神,只是我以前没有见过他罢了,否则也不会引起昨天的误会。待我听到他的名字时,你们已经动起手来了。我了解你们俩的为人,知道不会闹的下不了台,因此也没劝。”我说道:“是啊,这位老族长深明大义,从说话中就能看出与众不同来。烛九阴呢,伊洛萨姆娜前辈也传授过他?”伊娃说道:“是啊。所以他才对师傅死心塌地。”

伊娃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昆仑上的梵天共有三十六位,里面有二十几位是师傅的弟子。三师叔吗,就只有麻姑和合黎须那两个弟子。其他七八位是二师叔的弟子。师傅收徒,最看重人的品行和资质。因此她的弟子大多修成了梵天,反而像烛龙这种方神少之又少。二师叔恰恰相反,她从不考虑弟子的品行和资质,一味的追求数量;那些门下弟子中修成梵天的人数虽然不多,方神却遍及天下,以致中土各处都有,总数至少也有上百人。只是她的徒子徒孙们良莠不齐,譬如我们昨天见到的那个强良,就是其中的一个。”我也沉默了。伊洛西姆的门下数量众多,推举的时候肯定对她大为有利。

伊娃接着说道:“至于散仙吗,都是些自己修行的,跟昆仑没有任何关系。散仙中能修成梵天的,目前只有风火神龙前辈一人。其他的道行大多连方神都比不上。”

我叹道:“咱们先不说这些散仙,只那些方神就够我头疼了。梵天中有谁会支持你?你的大师姐总不会向着二师叔她们吧?”伊娃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伊洛雷姆师姐更想争这个位置。她的道行犹在两位师叔之上,自然也不把我放在眼里。至于那些师妹们,她们没人会支持我,只会支持大师姐。”我忙问道:“为什么?”伊娃说道:“师傅真正的弟子,其实只有我和大师姐伊洛雷姆两人。她老人家关心凡间疾苦,经常下山走访,没有时间传道。因此我那些师妹们都只是传授了些入门功夫;至于后期的修行,都是由大师姐代为传授的。所以我的那些师妹,从婼亚、伊洛魁、伊南娜一直到最小的伊萨阿美,都是大师姐一手调教出来的,你说她们向着谁?”

我几乎呻吟起来,本来已经信心满满的准备好挑战了,却没想到面对的是这种局面。中土这里能信任的,似乎就剩下了我和伊娃两人!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伊洛魁不愿回来了,她怕的是自己无法选择!

(未完待续)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