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威║《亲近故乡》外一篇
亲近故乡
远道而归,亲近故乡。
坐于庭前,泡一壶老茶。
茶香缭绕中,常有乡人来访。
访者不少是有点年纪的长辈。聊天的话题并不多,他们往往坐不久,便起身告辞。这时,我习惯送他们点东西,比如一两盒香烟,一包糖果,饼干,中秋的月饼等,都是些简单的东西,他们往往会推辞一番,最后还是会收下,看得出来,他们是满心欢喜的。
记得参加工作第一年,春节回家,我到镇上采购年货,在食品店遇见一个住在坑尾的孤寡老人,我知他生活困难,又知他是喝酒的,便顺手送了他两瓶兴宁出产的珍珠红酒,他很高兴地收下了。
这件事,我根本没记住,几年后,有个人告诉我,说:那个谁谁,见人就说你送过他酒,如何如何。
我愕然。小小礼物,何足挂齿,却不期然已种下乡情一片。
后来,每次回老家前,我都会去超市买点小食物,方便家人食用或赠送。
不是为换取赞美,而是传递发自内心、留存于世的礼仪和温暖。
如今故乡,不乏华庭豪门,不乏锦衣烈马之还乡者,而人情却日见冷漠。往日鸡犬之声相闻的亲情,淡矣。
倘若,穿过阡陌间的田野,敲响门扉,或煮好一壶茶水,笑迎不期而至的乡亲,长者或少年,如此,不亦乐乎?
我想,故乡之月下,一盏茶香里,执手相送中,我们的灵魂,才会真正抵达故乡,并泪流满面。
而故乡,终将以你为荣。
黑辫子
黑辫子是一种记忆,是一种情怀。
生于六七十年代的人,对黑辫子的记忆是深刻的。
那时,年轻的乡村女子,每天细心打理自己的头发。傍晚时分,她们端着脸盆,来到井边或河边,洗着长发,然后在落日余晖下,把头发梳成长长短短的辫子,美丽动人。
当年,初恋女友就是梳着一条粗粗的辫子,穿着红色外套,在一个初冬的日子,像闪电,直接击中了我。初恋很短暂,而二十多年过去,犹记得她,甩着长短正好的辫子,走在梅江边上,走在我前面,一蹦一跳,灵慧而古典,纯朴而深情。
而最早给我这种美的是村里小学的一位巫姓女教师,长得极美,梳着一条大黑辫子,有一双宝石一样又大又黑的眼睛。
那时我刚上学,小学一年级有两个班,教我们班的是严肃的中年女班主任,而巫老师是另一个班的班主任。当时村里小学缺教室,一年级上课的地方在学校旁边一个屋子上下堂,二个班只隔着一个小小的四方天井。我和村里的阿强等几个同学商量后,都跑到上个厅漂亮女教师的科室,直到我们的班主任在下面点名,叫着我们的名字,才发现我们几个在上面这里坐着,然后硬是被拽了回去。
在我上三年级时,那个漂亮的女教师嫁给了村里一个当兵的小伙子,去了广州,再没见过。所以,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们都说,只有当兵,才能娶到村里最漂亮的女孩子,才能带她去远方。
后来离开村子,一路求学,也有女孩梳着辫子,貌美如花,青春可人,在青涩年华,让我心动,留下记忆。
九十年代初,看了法国电影《情人》,印象最深的是大街小巷里这个电影海报,印着那个女主角,她的脸庞,她的粗长的黑辫子,让我想起了小学时那位美丽的女教师。那个电影我看了许多遍,意犹未尽。
再后来,就是李春波的《小芳》,唱的是知青阿哥对昔日插队时乡村姑娘的怀想。这首歌红遍大江南北,大街小巷,无数人唱着"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好看又大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唱得情意绵绵,泪流满面,好像自己在远方的村子真的曾邂逅过一个叫小芳的姑娘。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不止我一人有这样的情怀,对乡村美丽女子对黑辫子的幻想或怀念,不管有没有遇见,有没当过知情,是不是来自乡村,就像这首民谣,激起了都市饮食男女深刻的潜藏于心的美好情怀。
其实,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梳着长辫子的小芳,情同初恋地怀念这样的女子。
在日渐繁华喧嚣的都市,心灵无处安放,爱情四处流浪,我们会孤独,会迷失,会流泪,还好,我们还可以唱一些歌,怀念一些远方的女子,这些歌和女子,在我们的岁月里,氤氲成一种美丽情怀,弥足珍贵。
"谢谢你给我的爱,今生今世不忘怀"。
时光流逝,小芳依旧站立村头,梳着黑辫子,闪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容颜不老,等着你我归来,如一帧最美的乡村景色。
她凭风而立,如美玉,如沉香,如千千阕歌。
如昨日般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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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曾威,广东五华人,梅州市作家协会会员,现在惠州工作。在《南方日报》《梅州日报》《惠州日报》等报刊杂志发表散文诗歌等作品,著有散文集《红珊瑚,红珊瑚》。文字是情感宣泄的出口,是灵魂的吟唱,值得用一生去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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